第38章 紅衣

  第38章 紅衣

  「合腳合腳，甚是合腳，合腳更合心。」杜有家穿著新鞋在院子裡跑跑跳跳，開心的像一個孩童。

  「我今晚就穿著它睡覺。」說著颳了一下崔染心的鼻子。

  

  「義父喜歡就好。」崔染心抱著膝蹲在崔久安身邊看著手舞足蹈的杜有家。

  「我的呢？」微醺的少年臉頰通紅伸手討要。

  猝不及防崔久安開口討要，崔染心小聲地說:「明天再給你。」

  說完少女飛快的跑進自己的石屋內，關上木門，放下門內的帘子，布簾上的鈴鐺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晨起，崔染心抱著昨晚熬夜趕製好的長衫輕叩隔壁的門扉。

  「二哥哥？」房內無人應答。

  「二哥哥？」房內依舊鴉雀無聲。

  「崔久安？」崔染心大聲直呼其名。

  吱呀……

  立在門內的少年只穿著白色裡衣，臉色紅潤，眼神渙散，手臂支撐著木門，欣長的身姿有些不穩，刺眼的陽光使其眯起眼睛。

  「怎麼都這個時辰了？」

  「我記得昨晚你好像只喝了一杯呀！」崔染心伸手扶著還沒完全清醒的人。

  聞言，崔久安單手扶額，滿臉尷尬，他實在不想承認自己的酒量如此之差，居然還不如被他笑話的萬大夫和眼前的小丫頭。

  「以後跟在為師後面練著，保證你出谷時百杯不倒。」

  走來的老者鶴髮蒼顏，聲音沙啞，手拄拐杖，步履蹣跚，崔染心和崔久安傻眼看著來人。

  「師傅？」

  「義父？」

  二人不敢置信地瞧著換了一副模樣的杜有家。

  「兩傻瓜這樣一副表情幹什麼？」杜有家畫風驟變，跳上前給了崔久安一巴掌。

  「原來你是裝的呀！」崔染心拉過杜有家，扯扯他的鬍鬚，摸摸他的皺紋。

  「心兒乖，再拽就要掉了。」杜有家護著自己的雪白鬍鬚。

  「義父，你為什麼作此打扮啊？」

  面對少女的好奇，杜有家羞澀地咳個不停。

  「咳咳——」

  「師傅，你老沒少被占便宜吧？」崔久安靠著門上，笑看老臉泛紅的杜有家。

  「胡說什麼，那些娘子們只是比較熱情。」杜有家越是解釋崔久笑越是笑的放縱。

  滿頭霧水的崔染心，看著少年滿臉壞笑突然明白過來，亦是哈哈大笑。

  「誰讓義父長得好看，醫術高超心地善良，大家傾心也是正常，不過確實這樣更方便安全一些。」崔染心說著用手在自己臉上比劃著名皺紋和鬍鬚。

  「小丫頭，義父白疼你了，你也打趣義父是吧？」

  「義父讓你幫我準備的藥呢？」

  杜有家從藥箱中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遞了過去。

  「這是金瘡藥，這是解毒的，這個瀉藥能讓人一天離不開茅廁，這個迷藥能讓人昏迷三個時辰，這個壯陽藥能讓人精力充沛大戰……」

  「杜有家！你拿這個給她做什麼？」靠在門上的少年聞言一臉冰冷。

  「嘿嘿，拿錯了這是帶給李家村的里正的。」杜有家趕緊收回那瓶藥。

  「多謝義父。」崔染心接過杜有家給的藥，好奇地想要查看杜有家收回的那瓶藥，在觸及少年冰霜般的眸子時，自覺地把手縮了回來。

  「牛兒！出發嘍！」杜有家大吼一聲，黃牛趴下身子駝上杜有家，緩緩走向谷外。

  崔久安轉身回屋內，崔染心跟了進去，打開手中的紅色外衣，暗紅色，是崔久安很少會穿的顏色。

  崔久安看著少女手中的紅衣，微微詫異，當初崔染心看中這塊布料，他還以為是要給她自己做裙衫，沒想到是做給自己的，只需一眼他就知道衣長肩寬都很合適。

  「你知道我素來不愛穿紅的。」心中明明很開心，說出口的話卻是口是心非。

  「可是去年母親給你做的那件也是紅的，我看你穿著很好看。」

  聽著少女話語中的失落，崔久安接過衣服，輕聲道：「我家心兒做的就是長裙我也穿。」

  崔染心想像著少年穿著紅色的長裙，綢緞般的烏髮盡散，咯咯笑出了聲音。

  「二哥哥，穿長裙也是極美的。」

  說著幫少年整理身上的紅衣，拿起一旁掛著的腰帶仔細地繫上，果然身姿飄逸，風華無限，讓人心動。

  「還看！快去收拾收拾，我們稍後也出發。」

  崔久安在屋外的清泉旁洗漱整理，也許是宿醉未退，紅衣襯得面色微燙。

  二人出發時，崔久安戴上丟棄已久的斗笠，崔染心不滿地搶了下來。

  「戴上它和衣服都不搭了。」

  「可是，師傅那張臉出門都惹麻煩，何況這張。」崔久安指著臉靠近崔染心。

  「好吧。」崔染心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對方帶好斗笠。

  「你和義父越來越像了。」崔染心邊走邊說。

  「錯了，這邊。」少年也不反駁，拉著少女的手往正確的方向走去。

  山路崎嶇，藤蔓縱橫，崔久安拿著木棍前面開路，崔染心緊跟其後，二人翻山越嶺一路艱難前行。

  百藥谷離龍泉村不過百里，只因山路難行，所以他們還沒到龍泉村時已經日薄西山。

  好在山路就此結束，一條小徑露出來，兩邊藥田裡的草藥因為缺水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機，崔久安警惕地觀察四周，崔染心也敏銳地感察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