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石槽

  第34章 石槽

  回到百藥谷，三人正在商量著如何分配石屋。

  「一間心兒住，一間放藥，我就勉為其難和你一起住。」杜有家拍拍手就這麼決定了。

  「不行！」崔久安堅決反對。

  「難道你想和心兒住一間，不知道男女有別啊？臭小子。」杜有家一掌拍過來，崔久安側身剛要躲開，誰知道他抬腿就是一腳，踹的崔久安一屁股坐在藥叢里。

  「你還敢壓壞我的藥草，給我賠！」杜神醫心疼不已。

  「那你先把你從頭到腳的東西都扒拉下來還我。」崔久安從地上起來拍去泥土，看著煥然一新的杜神醫，真真的後悔拜他為師，哪裡有為人師長的樣子。

  見二人鬥雞一般互不相讓，崔染心搖搖頭去了廚房準備吃的。

  「你要是實在不想和我住一間，就去藥房住。」

  杜有家指了指西邊那間石屋，對方突然改變主意，崔久安不安地摸了摸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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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門，走進，崔久安瞬間渾身起滿雞皮疙瘩，石屋中間一口大石槽，裡面爬滿了半臂長的蜈蚣，黑亮黑亮的外殼，把石槽底部鋪的滿滿當當。

  「杜有家，石堆里養蠍子就算了，為什麼要在屋子裡養蜈蚣？」崔久安並不是害怕，只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地看得人頭皮發麻。

  「可不是我養的，前幾天去後山挖來的，還沒來得及曬制而已。」杜有家嬉笑著解釋。

  讓他驚訝的是，吼完少年繼續回到石屋整理，原來亂七八糟的石屋不一會就被整理的寬敞整潔。

  石牆兩側架子上整齊排列著各色藥物，那一石槽的蜈蚣還在原位，因為他實在挪不動，在上面蓋了塊木板，木板上擺放著外面搬來幾盆草藥。

  扔在一旁的破床被他架好，叮叮噹噹釘牢，鋪上新買的床褥，崔久安嘆了口氣：「勉強能住。」

  「鏘鏘鏘……」

  崔染心手握銅鏟敲打著鐵鍋。

  「吃飯嘍！」杜有家積極地衝進廚房。

  「丫頭，雖然你做的麵條味道不錯，但是人要不斷挑戰自己，義父覺得可以嘗試做個餅炒個菜燉個湯……」

  杜有家看著碗裡的麵條對崔染心說。

  崔染心欣然接受對方的建議，笑著回應。

  「臭小子，我決定了咱倆換房間，讓你和蜈蚣住，為師不放心，就這樣決定了！」

  崔久安握著竹筷的手指瞬間僵住，世上真有這樣厚臉皮之人？

  杜有家吃完丟下碗筷，急急忙忙進東邊的石屋把一堆醫書和一個一人高的衣櫃陸陸續續地搬進了崔久安才收拾好的西屋。

  崔久安沒有辦法，只能再把東屋收拾一遍，牆角床下到處都是醫書，崔久安隨手翻開一本，居然是他沒聽說過的，彈去灰塵放到桌上。

  西屋內，杜有家躺在舒適乾淨的床鋪上感嘆道：「有家真好啊！」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適的床被，穿這麼幹淨的衣服，吃這麼溫暖的食物。只見他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崔染心把買來的碎花棉布做成窗簾和門帘，上面還繫著幾個銅鈴鐺，稍有觸動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山谷中悠閒度日，一晃已經半個月過去。

  崔染心喝下杜有家端來的苦藥，雖然已經習慣了每天如此，還是苦得她呲牙咧嘴。

  「義父，我能說話這事還要蠻二哥哥多久啊？」

  崔染心實在覺得愧對對方，其實她的嗓子在三天前就已經能講話了，可是義父不讓告訴他。

  「噓——這是最後一碗，明天開始給你弄些調理身體的藥，那臭小子心還未定，我怕他偷偷帶你溜走，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丟下義父一個人，說好三年的。」杜有家小聲地說著。

  「嗯，義父放心，那等一段時間我們再告訴二哥哥。」也許是剛恢復不久少女的聲音輕飄飄的。

  「腫塊雖然被我切除，但是還要觀察，記住辛辣刺激的不能吃。」杜有家反覆強調。

  「哎呀，義父你都說了無數遍了。」崔染心終於相信對方已經年過七十，比萬大夫還囉嗦。

  「臭丫頭，你也嫌棄義父囉嗦？」杜有家追著崔染心佯裝要動手。

  「杜有家！你碰她我就把這壇酒餵蜈蚣。」崔久安晃晃手中的酒罈。

  「乖孩子，那多浪費，別衝動，我和心兒鬧著玩的。」杜有家緊張地趕緊解釋。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算是知道臭小子的秉性了，這世上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更沒有他害怕的事，好幾次偷偷把蜈蚣蠍子丟他身上，人家不動聲色地放回原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杜有家突然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帶走那個天天纏在他身邊的女娃，她有著漂亮的眼睛，絢麗的笑容，如果他們在一起生下的孩子一定很優秀，一定比這臭小子強，杜有家朝著崔久安的後腦勺揮了揮拳頭。

  「還是我們心兒乖，今天晚上吃什麼？」杜有家接過酒罈跑進廚房。

  「心兒這個煮湯要剝皮吧？這個炒蛋要把種子去掉……」杜有家指著鍋里的絲瓜和盤子中的菜瓜驚愕連連。

  「義父，不是你說的絲瓜皮也能吃，菜瓜種子去火清涼嗎？」少女無辜地盯著杜有家小聲地說道。

  「是義父不對，沒說清楚些。」杜有家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義父，這山谷為什麼沒有豺狼虎豹闖進來呀？不然我們就有肉吃了。」崔染心天天吃素，都快忘記葷腥的味道了。

  「這是我老杜的地盤，它們可不敢來。」杜有家自豪地昂起頭。

  崔染心的重點是後面那句她要吃肉，杜有家的重點卻在前面那句，崔染心心不在焉地說道：「義父真厲害！」

  杜有家離開廚房，拍拍崔久安的肩，壓著嗓子說道：「明天我去獵些山雞回來，你帶著心兒去摘荷葉。」

  「嗯。」自從親眼看見杜有家獨自一人移動西屋那個石槽後，崔久安再也不敢小看對方，別說山雞就算他獵頭山豬回來，自己也不會吃驚。

  雖然二人還是天天拌嘴，但是崔久安心中的欽佩卻日益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