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粒粒皆辛苦

  乞乞仲象道：「這一把火，能讓我伯咄部、安車骨部、白山部和高句麗結怨，又能讓霫人打通了往南邊過冬的通道，還狠狠的收拾了契丹人。一石六鳥，高明之極！」

  「別想那麼多了，再高明也要處理眼下的事情。」

  「瞧我這腦子，這雜草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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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怎麼處理，要麼做個半月鋤來除草，要麼發動所有人一棵棵的拔。」

  「半月鋤，半月鋤是啥鋤？」乞乞仲象直接忽略了發動所有人的建議。

  「就是半月形的鋤頭，可以做得比鋤頭小，也可以做大，還可以做薄一些。你們不是買了很多農具回來嗎？難道沒有除草的半月鋤？」

  「這個不清楚，得去倉庫看看，你先在這裡等著。」乞乞仲象說完話後便匆匆回去了，只留下於正在原地發呆。

  乞乞仲象很快便拉了一牛車農具過來，他在麥田邊向於正招了招手，因為太遠，他也沒喊出口。

  於正匆匆而去，走到他面前拿起那些農具看了看，才道：「兄長，怎麼了？」

  「你所說的半月鋤是啥？我在中原買回的農具都在這了，有鐮刀、犁、鋤頭、耙子、鏟，就是沒有你說的半月鋤。」

  於正走到那牛車旁看了看：「你這裡確實沒有半月鋤，那就去鐵匠鋪，我畫出來讓鐵匠打制。」

  乞乞仲象向於正一招手，轉身就走，也不管這一車農具了。

  他們走回部落的一個角落裡，這裡有個不起眼的地方，正是這時候的兵工廠。這地方非常簡陋，只有三個人，一個一人多高的爐，還有一些箭頭的模，和一堆堆的生鐵、木炭。

  雖然這個兵工廠簡陋了些，可打鐵的工具，如錘子、鐵砧、鐵鉗等，一樣都不少。

  於正拿了塊木炭在一塊板上畫了把半月鋤的樣子，又在另一邊將半月鋤的平面圖畫了出來，還將做鋤頭的注意事項告訴了鐵匠。

  沒多久，叮叮噹噹的打鐵聲便響起來了。其實，在這裡的打鐵聲並不多見，只要一響起來，便能圍上一圈又一圈過來看新鮮的人。

  這次也不例外，鐵砧響了沒多久，這裡便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而於正和乞乞仲象也沒有走開的意思，就在那裡陪著眾人看熱鬧，看著鐵匠汗如雨下，看著他們那笨拙的手腳，顯然是極少用鐵錘和鐵砧。

  一個多時辰後，五把巴掌大，有著長長鐵柄的半月鋤，在於正的指導下便打造成型。於正拿了把刀在附近砍了一棵細長的樹給裝上柄，然後給乞乞仲象等人做起了鋤草的講解。

  看著於正那嫻熟的動作，所有人看的眼前一亮。乞乞仲象像是個大孩子一般，命令鐵匠大量打造的同時，扛起一把便飛快的往麥田裡去。

  他要趁現在麥子的葉子，還沒將中間的壟遮擋時，趕緊除草。

  幾千畝綠油油的麥子在這大草原里極為耀眼，雖然周邊也是綠油油的草原，但麥子那平平整整、四四方方的種法顯得非常特別。

  而這裡的緯度也比較高，氣溫是早晚涼爽，中午熱，特別適合麥子生長，卻不適合蟲子。所以，在這裡種麥子比在中原種更划算。

  乞乞仲象招募而來的百姓，利用鐵匠給他們打造的半月鋤，匆匆又忙了半個月，才將幾千畝的麥子給除草乾淨。

  可是，老天像是給乞乞仲象開玩笑一樣，往年這時候的雨水特別多，而這時候卻沒下一滴雨。半個月來都沒下一滴雨，麥子已抽穗，眼看收成在即，但地還是乾的。

  而麥田距離那水也有幾丈遠，再加上河床也已經落了下去，似乎預示著什麼？

  「伯咄部的百姓們，麥子已經開花，眼看就要有收成，但天氣突然變旱，近一個月來都沒下雨。麥田如果沒有水，會顆粒無收的，咱們要給它澆水……」

  乞乞仲象這是發動百姓到河裡挑水澆麥子，可這些百姓卻像是看熱鬧一般。一個個被太陽曬得呲牙咧嘴，卻沒有任何反應，哪怕乞乞仲象喊得喉嚨都破了，都沒人開口。

  「我知道大家都反對本首領種麥子，但你們想想，你們總想著狩獵就有飯吃，但一天只能吃上一頓。難道你們一天不想兩餐都飽飽的嗎？

  只要麥子收成了，到時候按人口分配給你們，你們打回來的獵物配合著吃，一天兩餐不是問題，總比現在等著自家男人打獵回來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依然是一個個沒有反應。其實也不怪他們沒有反應，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伺候麥子的，這比伺候他們的孩子還費力。

  見大家沒有動靜，於正猜測這些人是不會澆水，所以，他到一個做飯的地方，抱出來一個婦女們每天取水的牛皮桶。

  他高聲說道：「用平時你們裝水的用具，不管是煮飯的鍋，還是裝水的桶都可以，人多力量大。有一瓢是一瓢。」

  「好！我拿桶去。」

  「我也回去拿鍋去。」

  「我拿水囊去……」

  ……

  乞乞仲象嘴角抽搐，沒想到自己喊的喉嚨都啞了，也不及於正的一句話。他裝作生氣的樣子，一把奪過於正手上的那個大牛皮桶，轉身就走。

  「你搶了本大首領的風頭，提水的事你就不用去了，罰你去河邊幫人家舀水吧！」

  那水邊，數千百姓和軍隊在這裡來來回回的舀水、挑水，眾人一個個汗如雨下，但沒有人抱怨的。因為他們的大首領承諾，只要將麥子種出來會按人口分配給他們。

  雖然剛開始有人反對，是怕大首領中不成功麥子。可如今，麥子種出來後他們也不反對了，連那些搗亂的人都閉口不語，雖然他們也不來幫忙，但也不會再反對。

  男人們赤膊著上身，腰上只披了片獸皮，兩個人抬一大桶水往河岸上走去，倒在稻田裡再返回，如此往復。

  而拿著個大盆幫忙舀水的於正，此時腳一滑，便摔到了河裡。

  「哈哈哈……」

  於正顧不得別人的笑，連忙將他滑倒那罪魁禍首給挖出來，他倒要看看，是什麼那麼滑？

  「珠貝！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