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建國

  「兄弟，雖然你不說兄長也看得出來，那一千多人應該是圍殺你的匪徒吧？」

  「兄長說得不錯，他們是高句麗派來的靺鞨人，許是想栽贓給你們。這些靺鞨人在高句麗境內不是罪犯，就是無家可歸的亡命之徒，要是讓大唐知道靺鞨人追殺我，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乞乞仲象和於正走在長勢繁盛的麥田裡，看著遠處被十個玩意兒訓練的那一千人。

  「這高句麗人似乎對我靺鞨族有什麼陰謀，但我又沒發現。你作為局外人，你給分析分析，他們到底是啥陰謀？」

  「兄長請說，小弟洗耳恭聽。」

  「三年前，高句麗派出幾萬百姓，將白山部和高句麗交界處，我們一側十里以內的人參，兩天之內踩了個精光。這麼多人采人參，白山部居然沒人發現，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於正聽了點了點頭，沒說話。

  乞乞仲象又道：「去年，高句麗人又給安車骨部送了一批兵器和農具，但安車骨部以狩獵放牧為主，並不種地。而這麼多兵器和農具從這邊運過去，伯咄部卻沒向我這個大首領報告。這是為何？」

  於正皺著眉頭，又點了點頭，還是不開口。乞乞仲象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舉例子。

  「伯咄部和白山部的繼承人關係密切，和高句麗的繼承人同樣關係密切，這不得不令人深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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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正突然雙目一張：「你是說，這三個部落可能會投靠高句麗？」

  「不錯！我們靺鞨七部在隋末唐初內亂，由於黑水部勢力最大，所以，安車骨部、伯咄部、白山部和我粟末部組成聯盟，共同對抗北方的黑水部，而號室部、拂涅部則保持中立。」

  「那兄長的意思是，讓兄弟想個辦法收攏其他三部，讓他們無法離開聯盟投靠高句麗。然後，再將那保持中立的兩部拉過來，重組為大聯盟。」

  「不錯，如果其他六部能結成一個大聯盟，就不怕黑水部不回歸。到時，強大的靺鞨族又可以緊緊團結在一起，又何懼西南的高句麗？」

  「你們這七個部落，就如同七兄弟一般，七兄弟每人管一塊地方，說不好聽點，這是七個山大王各自為政，一盤散沙。如果高句麗人真想打你們，他現在所謀劃的正是想吞併你們，這讓我聯想到他聯合契丹人謀奪大唐領土這事，高句麗的野心不僅是這苦寒之地。」

  「你說的不錯，可有辦法折斷高句麗的臭手？然後凝聚其他六部，一致抗敵？」

  「辦法是有，就看你有沒有決心！如果你有決心的話……」

  「兄弟，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快道來。」

  「兄弟的辦法是笨辦法，也就是：獨立建國！」

  「獨立建國？」

  「不錯！獨立建國後向大唐稱臣，採取遠交近攻的辦法，聯合大唐、突厥人、奚人、霫人，左右夾擊高句麗、契丹人！」

  「不可！漠河七部黑水部最強，有五萬軍隊，我粟末部也只有三萬，伯咄部才七千，安車骨部也就五千多一點，白山部只有四千，拂涅部三千，號室部一千多，全部加一起只有十萬。如果我宣布建國，高句麗人肯定不干，他三十萬大軍必定揮師北上，到時我靺鞨將民不聊生！」

  「那你還有何辦法？如今這裡是一盤散沙，別看他們都尊你為大首領，但我看得出，這只是表面上的稱呼，他們暗地裡搞的小動作你又知道多少？正如你所說，他們都將兵器送給安車骨部了，你居然不知道，這不是別有用心是什麼？」

  「這正是我擔心的，既然他白山部能讓高句麗國內的罪犯，神不知鬼不覺的過來一千多人，再加上上次采人參的事，這就說明，白山部已經和高句麗有所合作了。」

  「所以啊！你更應該獨立建國！甭管什麼壓力，甭管他什麼情況，先建了國再說。」

  乞乞仲象深深地看了於正一眼，才道：「你不了解這裡複雜的情況，我也不想多說什麼，說了你也未必明白，其中的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兄長，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我擔心的是，我這邊一建國，其他幾部立馬離我而去，然後投靠高句麗。到時我孤掌難鳴，勢必會被其他部族分割吃掉。」

  「不是還有我大唐嗎？只要你俯首稱臣，那就是大唐的屬國，大唐還會拋棄你們不成？」

  於正見乞乞仲象猶豫不決，他感覺到很無奈，可是細細一想也就瞭然了。他們雖然同是一個族，但每個部有自己的領地，就如同中原的戰國時期一般，不打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

  「這個也不行，我自然信得過大唐，但大唐不一定信得過我。從我歷次去進貢便可看的出來，他只是為了天可汗的虛名，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出兵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用這一千多人幫你建國好了！」

  「這更不行，為兄看得出來，你這千餘人是下月回大唐時對付契丹人的。只要你用這千餘人震懾住了契丹人，這條路你想走便走，該擔心的是契丹和高句麗。」

  「兄長猜得不錯，我必讓契丹人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

  「要兄長怎麼做？說來聽聽。」

  「等冬天水草枯黃北風南下時，你們在上風頭放把火，讓高句麗人去救，高句麗人就應接不暇了。我繼續往北與霫人聯合……」

  乞乞仲象聽得眼前一亮，可想了一會兒眉頭又皺了起來：「我這邊放火，他那邊的百姓怎麼辦？這大火會燒死很多人的。」

  「只要牽制住高句麗人，我就能成功回到幽州。即使你現在不想建國，也能為你兒子建國打下基礎。」

  乞乞仲象笑罵道：「你這混蛋小子的花花腸子真多。放火後，怎樣做才不會讓高句麗懷疑是我們故意的？」

  於正突然壓低聲音說道：「放火的前幾天，讓人去高句麗散播安車骨部、伯咄部、白山部在邊境放火的謠言。去放火的人萬一被抓到，也要死咬著他們是那三部的人。」

  「一石六鳥，高明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