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戳破謊言

  「大首領和高句麗小使者到！」

  隨著一聲高亢而洪亮的聲音響起，大街上的百姓紛紛退到兩邊，雙膝跪地等待著。

  而在一旁的於正和乞乞仲象等一眾人依然還站的筆直，轉頭看向那彩旗招展、兵器森森、人影幢幢的大部隊，向他們越走越近。

  「哈哈哈，小使者，等回到你們的國都平壤城，記得代本大首領向你們國王和帛衣頭大兄問好啊！」

  「一定一定，這個請大首領放心！」

  「咱們的約定……」

  

  「你我的約定已經定下來了，只要我們的事情一成，我們立刻將防線退到千山山脊上……」

  「哈哈哈……」

  一陣陣聲音若隱若現的傳來，令於正等人皺眉不已，雖然聽不出他們所說的是啥意思，但也能聽出了個大概。也就是說，高句麗人似乎和契丹人有什麼交易，才讓他們暫時的結盟。

  不多時，大隊人馬便來到於正面前。只見大賀窟哥眯著雙眼，向著於正的方向一拱手笑道：「乞乞阿兄，你怎麼來了？你怎的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去接你呀。」

  乞乞仲象皮笑肉不笑道：「我怎敢勞煩大首領來接，只盼望你不要算計我粟末部才好。」

  大賀窟哥心裡咯噔一下，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他尷尬的笑了笑：「乞乞阿兄說哪裡話，我怎會算計你呢？雖然咱們的邊界……」

  「好了，別說了！你還是招待你的貴客吧，我們吃了飯就走，就不打擾你了。」

  「紇更奇，你是怎麼招待貴客的？我又是怎麼交代你的？」大賀窟哥突然指著紇更奇大喝，一副紇更奇不給他個交代，他就要殺人一般。

  紇更奇和其父親嚇得匍匐在地，汗流浹背，連忙說道：「屬下嚴格按照大首領的命令招待，並沒有半點疏忽，請大首領明察。」

  「那你的貴客為何聲稱吃了飯就要走？難道不是你招待不周嗎？」

  得！大賀窟哥對乞乞仲象的不滿，都發泄在紇更奇身上了。

  「大首領，別錯怪了你的屬下，我是不爽你的為人，所以才不願意住你這裡。你要是想讓我看得起，把你身邊那混蛋殺了。」

  大賀窟哥有些尷尬，不由轉頭看了看小使者，卻見他一臉傲慢的蔑視著乞乞仲象。

  「乞乞仲象，有種你自己來殺，別頤指氣使的。契丹部落可不是你的粟末部，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哼！既然如此，我們走！」乞乞仲象也不廢話，招呼手下轉身欲走。

  「站住！乞乞阿兄……」大賀窟哥急了，非常狼狽的翻身下馬，並狂奔向乞乞仲象，並一把抓住他，在他耳邊嘀咕了起來。

  一會兒後，乞乞仲象才一甩袍袖，非常不爽的轉過身來，盯著那個小使者，一句話也不說。

  而大賀窟哥則是向紇更奇一招手，大喝道：「立刻擺酒設宴，我要同時送別乞乞阿兄和小使者兩位貴客！」

  「是！大首領！宴席早已備好，是去部落吃，還是到外面的草原……」

  「就在這兒吃，趕緊鋪地毯！」大賀窟哥非常霸氣的決定在原地吃。

  而原地正是十字大街，街道寬闊平坦，街面的雪、糞便和泥巴混合在一起，既泥濘又惡臭，令紇更奇及乞乞仲象、於正等人皺起了眉頭。

  但紇更奇可不敢忤逆大賀窟哥的命令，連忙命人將囤積的草料拿出來鋪在大街上，然後再拿來地毯鋪上去，沒過多久便弄好了。

  大賀窟哥坐在首位上，乞乞仲象坐在右上首，於正居次；小使者坐在左上首，老頭兒次位；紇更奇則是充當服務管家，替大首領端菜倒酒。

  酒菜擺上，菜是契丹人常吃的食物，也就是燉得一塌糊塗的牛肉，和烤得烏漆麻黑的羊肉，還有一條條看著就噁心的血腸，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酒是上等的馬奶酒，但在於正的鼻子裡卻是酸臭撲鼻，令人作嘔，可這些契丹人卻喝得津津有味。他們可不管於正喝不喝得下，他們只在乎乞乞仲象和小使者喝不喝得慣。

  四周百姓被趕得遠遠的，街面上的泥濘和糞便也被迅速清理，店鋪里的人也被堵在了店裡不准出來。而他們的中間正有一群舞女在跳著優美的舞蹈，只是身上的穿著有些寒酸，有點美中不足。

  乞乞仲象還是板著張臭臉，但大賀窟哥所勸的酒卻沒有一碗落下，沒多久便喝得滿臉潮紅，而乞乞仲象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大首領……」

  「乞乞阿兄又見外了不是？以前怎麼叫兄弟現在還怎麼叫可好？」

  乞乞仲象咬了咬牙，還是沒叫出口：「剛才聽聞你們聊天，你們都聊著啥呢？別不是把我粟末部給賣了吧？」

  此話一出，四方皆驚，眾人不明白他說這話是啥意思。

  「你們不必這樣看著我，剛才聽到你們大首領和高句麗那混蛋聊天，我也能猜到個大概。你們應該是簽了什麼契約，如果大首領不說清楚是否與我粟末部有關，我跟你沒完！」

  大賀窟哥和小使者條件反射的互看了一眼，才尷尬的笑道：「此事與你們粟末部絕無關係，這是我契丹和高句麗的交易。這筆交易很重要，恕小弟不能將契約交給你看。」

  然而，乞乞仲象像是借酒發揮似的，他一拍桌子怒道：「大賀窟哥，我敬重你是條漢子，別給我遮遮掩掩，有事當面說清楚！」

  大賀窟哥也非常惱怒，他再次往小使者那邊看去，而小使者卻低眉順目的喝酒，像似在想事情。他咬了咬牙，起身走到乞乞仲象旁邊，從懷裡掏出那張契約，悄悄地交給了乞乞仲象。

  乞乞仲象只瞄了兩眼，便隨手一甩，將那張契約甩給了於正。

  大賀窟哥大驚，連忙伸手去搶，卻被乞乞仲象給攔住了。

  「乞乞仲象，你要幹什麼？你想找死不成？這裡可是我的地盤，由不得你胡來！」大賀窟哥怒吼連連，卻沒能阻止於正看那張紙。

  「哈哈哈，契丹人真是蠢，蠢到沒救了！」

  小使者看到於正手上的紙，目光噴火的瞪著大賀窟哥。

  「契丹大首領，你們上了高句麗人的當了，這張紙連擦屁股的紙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