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服不服

  「放開我，我不服……」

  「小子，你這是作弊！」

  ……

  於正命人押著那十個賊返回都督府，一路上，十個賊大喊大叫，一邊怒罵著於正，一邊喊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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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服是吧？來人啊，將他們身上的厚衣服扒了，看他們還服不服？」

  於正話音剛落，一眾士兵立馬上手，將這十個賊身上所穿的羊皮給扒了下來，這更令他們叫苦連天。

  於正沒理他們，又將他們丟回那個還沒來得及修補的牢房裡。北風從那洞裡飄進來，更是冷得這十個人瑟瑟發抖。

  「不服是吧？看到你們挖的那個洞沒有？那個洞我就不補了，如果誰天黑時還沒逃出都督府，那你們就得給我跪下喊於大人！」

  「你休想，有種就把我們殺了。」

  「人可欺，不可辱！」

  「你還不如去死！」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於正，連那些兵都一樣，他們都在心中暗罵：這混蛋不知道大人代表著什麼？

  唐朝稱呼人的方式比較特別，比如：阿翁專指爺爺，父親、耶耶、哥哥、大人專指爸爸、長輩，阿郎專指家主、主人，阿兄、兄長專指哥哥，賢弟專指弟弟，阿母專指奶奶，姊姊、阿娘、娘親專指媽媽，阿姐專指姐姐，郎君專指男子，小娘專指妹妹，娘子專指年輕女子……

  於正這是要逼這十個賊認爸爸呀，又怎能不讓他們憤怒？

  老半天后，於正才想起這時候對人的奇怪稱呼。隨即訕訕笑道：「對不住，稱我為首領吧！」

  眾人見他道歉了也不再出聲，一個個堵著一肚子氣，將頭轉到一邊不說話。

  於正向葉飛打了個眼色，就欲轉身出去，卻被葉飛給攔住了。

  「於兄弟，這怎麼行？將他們關在這地方，咱們前腳一走他們後腳就溜了，要不咱叫兄弟們把那洞給堵起來。」

  於正笑了笑，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轉身走了，葉飛也將羊皮還給了十個賊，一臉狐疑的安排去了。

  於正回到他所住的院子，這地方和大牢只隔了一道牆，但要去大牢卻要繞一個大圈才到。他一回來立馬將酒罈放在火炭上烘烤，這些只有七八度的濁酒，不烤一下根本沒法喝，也更不可能有香氣飄到大牢里。

  有了酒沒有菜怎麼行？

  他又匆匆的趕往廚房看看都有啥菜，這時吃的基本上都是燉菜，也就是將切好的菜全倒進鍋里，放進各種香料、油、鹽等，燉熟了就吃。

  這種燉菜跟印度那種糊糊差不多，不同的是，中國的菜經過一千多年的發展，已經從燉菜變成了炒菜。而印度卻一直沒變過，堪稱美食界的泥石流，看著就沒有食慾。

  可當於正到廚房時，別說燉菜了，連青菜都沒有，只有一缸缸醃得烏黑麻漆的鹹菜。

  但這可難不倒他，只見他在菜缸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大把菜來，這是唐朝最普遍的菘菜，也就是後世大白菜的祖先。他將這些菜洗乾淨切碎，再找來幾個雞蛋打出來備用。

  劈柴燒火，起鍋燒油，油熱下蛋，煎至金黃，然後將那切好的菘菜丟進去，用大火翻炒。

  頓時，一股異香從廚房裡飄出，將偷懶的火頭軍都給吸引了回來，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於正炒菜，口水都流了一地。

  於正沒理他們，將菜炒好後裝入碗中就端出去了，而那些伙頭軍也跟了過去。菜和酒的香味自然也飄到了大牢里，本就凍得瑟瑟發抖的十個人，再聞到這些味道後，哪還忍得住，也不管那洞外有沒有埋伏了，爭相恐後的從那兒爬了出去。

  「小郎君，你煮的是什麼菜？怎的方法跟我們不一樣？」跟了一路的伙頭軍，終於問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

  於正頭也沒回，快走幾步竄入房中，嘭的把房門關上了。但他還是回答了一句：「外婆菜炒雞蛋。」

  「呀！程伯父，你怎的不吭一聲就進來了，那酒給我留點！」於正端著菜回來，卻看到程咬金已坐在他房間裡喝得熱火朝天。

  「你燙的這酒忒沒勁，還不如你在長安縣大牢釀的好喝。你現在已到了幽州城，啥時候再釀那樣的好酒出來？」

  於正默不作聲，他還對程咬金把他關了兩個月而耿耿於懷。

  程咬金聞到菜的香味兩眼冒光，夾了一口還沒怎麼咀嚼便咽了進去，一臉詫異的看著於正。

  「混小子，這菜是怎麼煮的？」

  「不好吃？」

  「太好吃了！好酒配好菜，看來俺帶你這臭小子來是帶對了，你果然有一手，沒令俺失望！哈哈哈。」

  於正撇了撇嘴沒答他的話，拿過那壺酒倒了一碗，他原以為熱過的濁酒，酒度應該也不會變，可這一碗酒下去，差點沒把他嗆死。

  「咳咳，程伯父，這酒可是你從長安帶過來的，怎的和以前不一樣？」

  「俺哪有那閒工夫啊！都被你這混蛋給攪和了！」

  經程咬金這麼一說，於正再細細一想便明白過來。這時候的人喜歡將濁酒放在火上烤，當濁酒里的水分蒸乾後，就變成了這時的烈酒，也就二十來度，也沒有蒸餾酒香。

  於正和程咬金邊喝酒邊聊著天，將來這裡被關兩個月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才解開了於正的心結。然而，就在他們倆喝得醉醺醺時，卻從外面鑽進一群如餓死鬼投胎的人。

  「哇！好香啊！」

  「好香的酒！」

  「好香的菜！」

  ……

  進來的正是那十個逃跑的賊，他們一進來二話不說，便圍到了火爐旁搓著手，還順勢將酒和菜拿起來就吃。沒多大一會兒功夫，他們便把酒和菜吃個精光，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只見那假道士和空空兒單膝跪地，向於正抱拳行禮，異口同聲道：「我們十人願意尊姓於的為首領，從此改邪歸正，終身受於正節制。」

  程咬金驚得目瞪口呆，他不明白，這十個賊為何會認於正為首領。

  可他們下面說的一句話卻令他豁然開朗，也覺得十個賊說得有道理。

  只見假道士說道：「於首領，咱們兄弟都尊你為首領了，是否再煮兩盤菜慶祝一下？」

  於正氣極，一腳踹了過去，怒道：「滾！老子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