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九個逃犯

  於正含淚告別了李無情，在咸陽城百姓的簇擁下緩緩出了咸陽城，向著東邊而去。

  由於不是按平時的行軍路線，也就是走滻橋，過灞橋，然後往東過潼關，在沿著黃河向東直走，再到汴州乘船過黃河往北走。

  而是出了咸陽城後徑直往東，在華陰縣城北面五十里處的黃河邊，乘船到對面的蒲州，再沿黃河繼續向東過絳州，才來到與河北交界的澤州。

  

  「程伯父，讓小子出去走走吧！要不然小子就不吃飯，餓死算了。」

  「程爺爺，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小子給你磕頭了。」

  「程祖宗，我是你孫子，我不該騙你，我向你道歉，讓我出去走走吧！」

  ……

  一個月來，於正不知道求了程咬金多少次，卻沒得到任何回應，他甚至在囚車裡絕食，程咬金也不為所動。

  北風呼呼，天陰沉沉，所有人都感覺冷颼颼的。人困馬乏，頭暈腦漲，走得甚為艱難，程咬金決定，到了澤州城修整三天再走。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就在他們正想進澤州城時，天空卻毫無徵兆的下起了鵝毛大雪。程咬金看到這驚慌不已，他急忙命令所有士兵繞澤州城而過，繼續趕路，馬不停蹄的前往太行山。

  在他們面前的是太行山的南部，這裡沒有北部那麼險峻，更是道路發達，只要到達另一邊的相州，那便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如果不及時過太行山的話，萬一這場雪把路給封了，到時候完不成皇帝交給他的任務，這可是個死罪。這時候毫無人權可言，完不成任務不是罷官免職，就是流放充軍，要麼就是砍頭。

  在性命攸關之下，明知道前往很危險，但也沒有命重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冷死我了。」於正又開始叫喊起來。然而，這次有了點反應，就是程咬金讓一個士兵拿來一張羊皮丟了進去。

  夜幕漸漸降臨，由於已進山的關係，天氣比別處還要冷，而且北風呼呼，吹得根本沒法點火把，只能摸著黑一點一點踏雪前行。

  一個士兵從前方匆匆而回，來到程咬金面前翻身下馬，行禮道：「報！啟稟大將軍，前方路上有八個百姓蜷縮在路中間，是否將他們趕走，請大將軍明示？」

  「注意警戒！騎營跟俺去看看。」經驗老道的程咬金聽到這話，立馬下令大軍警戒，他帶著幾百人匆匆而去。

  不寬的山路上，正有八個人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像極了八個蝦放在雪地上，中間還有一堆已熄滅的火堆。

  按程咬金的經驗來看，周邊應該沒人埋伏，但他又不明白，這八個人怎會在這裡，他們是什麼人？什麼地方不好去，卻在這山路中間燒火。

  可那八個人見到程咬金後，卻是一臉的驚恐，有一種想落荒而逃的感覺。程咬金見這八人目光閃爍不定，就感覺他們絕不是好人。

  他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道：「你們是何人，意欲何為？如果是攔道打劫，那你們這是找死。」

  「將，將軍別誤會，我們是相州城的百姓，能否捎我們一程？」

  程咬金聽到這話樂了，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不怕他的大軍，而且還想搭他的馬車過太行山。他呵呵笑道：「原來是相州城的百姓，那行，俺這有輛馬車，正好讓你們進去避避寒。」

  八人聽了大喜，連忙對程咬金磕起頭來。

  程咬金憨憨的笑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邀請那八個人走到囚車旁。車門打開了，於正被凍得縮成一團在角落，他已經沒有力氣爬出來了，而那八個人卻高高興興的往裡面鑽，還對程咬金千恩萬謝的。

  可他們上去後便覺得不對勁，當看清楚裡面還有個人，再看這四周空落落的囚車，嚇得他們大叫起來。

  但他們後面的官兵，卻沒跟他們客氣，一個個拔出腰刀強迫他們進去。這不大的囚車進去九個人已經擠得滿滿當當，只有一點兒空間夠他們伸腳。

  「大將軍，我們沒有犯法啊，為何要抓我們？」

  「對呀，你這輛是囚車，為何要騙我們進來？」

  「你也太陰險……」

  「住口！你們幾個臭蝦米死爛蝦，快點滾出去……」

  囚車內頓時熱鬧起來，隨即也傳來於正的叫喊聲，而這聲音令他們嚇了一跳。八人聽到那怒吼聲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而這輛不大的囚車裡擠了九個人，更令於正怒罵連連。

  這八個人極為厭惡於正，見於正罵得難聽，本就一肚子氣的八人立馬上手，將於正壓得死死的，並用布將他的嘴堵住。

  馬車繼續前行，因多了八個人的緣故，車軸吱嘎吱嘎的響著，車輪壓出了兩條深深的車轍印。

  囚車內消停的八個人開始瑟瑟發抖，就算如此，他們居然也能睡得著，而且是鼾聲如雷。他們在囚車裡是伸不開腳的，只能相互交替著伸一會兒。

  然而，於正的腰上像似被什麼東西頂到了，很是難受。雖然他被布堵住了嘴，但他的手可是能動的，他急忙伸手去摸了摸，像個四方的東西。

  他輕輕將口中的布拿掉，然後悄悄伸手往那人的懷裡摸去，可他的手一緊，卻被那人給抓了個正著，隨即傳來一個令他熟悉的聲音。

  「臭小子，居然敢偷我的寶貝，看我不揍你。」他說完話，立馬向於正大耳瓜子扇了過去。

  可於正哪會給他這個機會，微微一仰頭躲了過去，然後一巴掌打回去。

  「啪！啊！小子，你敢打我，兄弟們，揍他！」

  「來吧，看看鹿死誰手？」

  「來就來，咱們八人還怕你不成？」

  隨著這貨的聲音響起，這囚車裡立馬打鬥起來，打鬥聲、叫喊聲亂成一團，令跟著的士兵紛紛側目。

  程咬金看向這邊，嘴角不由扯動了一下笑了起來。心想：終於有人教訓這混蛋小子了。

  而囚車中，被打得最多的於正此時叫喊起來。

  「原來是你們八個賊，程伯父，他們都是長安縣大牢的逃犯，都是賊。」

  「喊什麼喊？你們九個逃犯不齊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