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流放

  「肅靜！於正，你不要呈口舌之利，造謠生事，罪加一等！」

  這樣的話，從孫伏伽口裡說出是相當有分量的。他可是唐朝一級大法官的存在，他在審判庭上所說的話，比皇帝的聖旨還管用。

  

  看來，給於正的這條罪名是要坐實了。這樣的話，當初那個奸商小子就問過，他自己也答不上來，如今被孫伏伽如此問一遍，他又怎能不伏法？

  「犯人於正，現審理第二項，你數次毆打國公，此事不用狡辯了吧？」

  於正咧嘴一笑：「少卿老爺既然說到此事，那小子就得說道說道。」

  於正說到這頓了一頓，不想，卻被孫伏伽一頓訓斥：「於正，你現在是犯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那裡裝深沉，你有那個資格嗎？」

  於正看著那三位嚴肅的主審，但他卻怎麼也嚴肅不起來。他嘴角上翹，微笑的說道：「你問問高國公，他也是當事人之一，他們被打難道心裡沒點逼數嗎？」

  孫伏伽聽到高國公之言一臉的疑惑，而李道宗、高士廉卻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這小子明明知道高士廉是許國公，卻非要叫人家高國公。第一次叫，可以認為他不知道，叫錯了；第二次叫，他就是在故意埋汰人了。

  經孫伏伽左右了解情況後，他再次一拍驚堂木，並在面前拿出一張紙大聲說道：「這是陳國公、許國公、應國公三人的陳詞，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狡辯？」

  「你問問那三個傢伙，他們該不該打？兩個老東西妻妾一大把，居然還冒犯少陵郡主，還聲稱要將她娶回去當妾。你為何不去追究他們的責任？還有那武元慶，一個連後媽都猥褻的畜牲，你怎麼不去審判他道德淪喪？」

  「住口，本官現在審判的是你，而不是他們，由不得你信口胡說。第三項，為何要放火燒馬棚？」

  「你為何如此著急轉移話題？難道你也是利益相關方？」於正氣炸了，沒想到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孫伏伽居然那麼無恥，絲毫不讓他有說話的餘地。

  「現在是本官問你，你只需回答和不回答，本官自有裁決，你無需多言！」

  於正閉口不言了，但他在心裡確是暗罵程咬金。他不是說親自調查燒馬棚之事？他不是說燒馬棚的是韋方？怎麼到了這裡居然就變成自己了，這到底是咋回事？

  「啪！」

  於正被一聲驚堂木驚醒，就聽到孫伏伽那洪亮的嗓子響起：「既然犯人於正無言以對。那進行第四項，你為何要私自釀酒，難道你不知道私自釀酒可是大罪？」

  於正雙目圓瞪，剛剛問這兩個事都和程咬金有關，可到了這公堂上，這貨似乎把這兩個罪責全推到他身上了。特別是那燒馬棚的事，他雖不說話，但他感覺到，所有罪都給他坐實了。

  「少卿老爺，燒馬棚之事……」

  「住口，現在是問釀酒的事。」

  「好吧！釀酒之事你可以問盧國公，這是他給我擔保的，包括馬棚被燒也是他調查的，你們可以一併問了，這事不必問我。」

  「好小子，既然你不說，那本官就不問了，你不要後悔！」

  於正聽到這心裡更是跳得厲害，像似這話正在醞釀什麼陰謀似的。而對他印象極好的李道宗、對他恨之入骨的高士廉卻不說一話，這就耐人尋味了。

  「犯人於正，你非法組建幫會……」

  「停！少卿大老爺，你能不能調查清楚再審判小子？你所說的這些事，基本上都是信口胡來。」

  「大膽！本官審案自然是有憑有據，本官何時冤枉過無罪之……」

  「是嗎？組建幫會之前我已在崇玄署登記過，組建後陛下還到訪幫會總壇，還說我十字會隸屬於道教，難道道教也是非法教派不成？」

  「啪！啪！啪！」

  孫伏伽將驚堂木拍得啪啪作響，並怒喝起來：「本官話未問完，你插什麼嘴？你掛羊頭賣狗肉還有理了？你幫會是合法幫會，但你卻做著非法的事，還用本官點明嗎？」

  於正心裡咯噔了一下：糟了！難道重新組建刺探部門又被發現了？這可是這時候的大忌，是皇帝所不容忍的。說好聽點說你刺探機密，不好聽的就是你圖謀不軌，如果這個罪名坐實，這就是造反的罪名，輕者流放，重者抄家滅族的重罪！

  到此時，於正像似明白了，他突然被三司會審，這癥結應該是這裡。想必他的十字會已經被封了吧？那為何沒看到他岳父、只無命、李無情等人呢？

  「少卿老爺，小子冤枉啊，此事我已和陛下解釋過了，這是為了幫助城中無家可歸的百姓，還順便將那些潑皮閒漢一起收拾了。而且西市並不止小子這一股勢力，小子培訓那些潑皮完全是為了自保，並無刺探軍情、造反之事，小子也沒那個實力啊！」

  「這麼說，你有那個想法卻沒有那個實力了？」說這話的是高士廉。

  於正氣極，也不理會高士廉，急忙解釋：「小子並無此心也無此意，小子連官都不想當，還造反做什麼？小子是吃飽了撐著，還是覺得脖子夠硬，和劊子手的刀鬧著玩……」

  於正在下面碎碎的念叨著，上邊這三法司官卻交頭接耳的商量起來。

  過了一會兒，孫伏伽一拍驚堂木大聲說道：「既然你對這幾個案件無異議，那本官宣判：犯人於正，出征吐谷渾時在且末城假死潛逃，犯捕亡罪，唐律疏議曰：逃亡一日者徒一年，三日者加一等，超過十五日判處絞刑。又假扮高僧糊弄百姓，犯詐偽罪，疏議曰：謂詭誑，欺謂誣罔，詐欺官私以取財物者，承徒二年。還數次毆打國公，犯毆鬥罪，疏議曰：朝廷功勳乃尊者，故毆功尊者，乃犯十惡罪，若至廢疾者，杖八十，及承徒三年。火燒馬棚、私自釀酒、組建幫會證據不足，暫且擱置。」

  「小子愚鈍，能否說清楚些？」

  「啪！」

  「本官正式宣判：犯人於正，犯捕亡罪、詐偽罪、毆鬥罪，罪名成立，應判絞刑斬於市。念其未及冠禮尚未成年，數罪併罰，承徒流放三千里，不罪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