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兩情相悅

  十四歲，這個年齡在二十一世紀只是個讀初一的女孩兒，可在大唐，卻是嫁為人婦的妻子了。而在於正的牢房裡，這是他的情人。

  武媚全身潮紅，眼淚汪汪，像是痛苦的淚水，更像是幸福的淚水。於正看著地上的落紅，心裡不由冒出了一陣竊喜：果然是個處女。

  他輕輕將武媚扶起，並拿衣服給她穿上，然後替她擦拭眼淚。深情款款的說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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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媚默念了兩遍才止住哭泣，眼睛愣愣的看著於正，她已經讀懂了於正的意思，也知道進宮是不可避免的，但她已經破了身子，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夫君，你這是作詩？」

  於正嗯的一聲沒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看得她臉頰緋紅，羞澀的將頭埋進了於正的懷裡。

  「這首詩，是專門為我做的嗎？」

  「不錯！你被徵召入宮，可能有段時間不能相見了。但只要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必有相見的一天。」

  「要不，我們私奔吧！」

  於正心裡顫了顫，他有過這樣的想法，在這個年代，只要逃入終南山，哪怕皇帝派百萬軍隊去搜查也枉然。或者是逃到嶺南，那裡山高皇帝遠，又有誰知道誰是誰？

  可是，他來唐朝已快兩年了，熟悉這個年代的規矩，只要他們逃跑，就意味著他們的家人也要為她們而死。所以，於正不可能這麼做，他也不允許武媚這樣做。

  武媚見到於正的猶豫，心知這個男人愛他，但並不意味著會為她付出一切。她心裡一片悽苦，眼淚也不住的滑落，嚶嚶的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不要緊，於正心裡卻慌了。連忙安慰：「我不是不想和你私奔，你看我現在的處境，我能出得去嗎？即使我出得去，我又怎能讓親人來承擔罪責？」

  武媚哭出聲了，但她不是為於正而哭，而是為了這世道而哭。她在家裡受盡兩個同父異母兄長的冷眼，受盡其他家人的嘲諷，可到了她想選擇自由生活時，卻還要為了那些混帳而顧慮。

  她哭泣良久，於正就這樣抱著她，連送酒糟進來的獄卒都當做沒看見他們，卻看見了地上的那攤血，嚇得他們渾身顫抖的愣在了那裡。

  於正臉一紅，心虛的解釋道：「剛才武小娘子割到了手，你們出去不要亂說話，要是因此毀了她的名節，你們是知道後果的。」

  「是是是，小人絕對不會亂說，小人這就告退！」獄卒抹著冷汗嚇得落荒而逃。但他很是懊悔，沒能看清楚那衣衫不整的漂亮小娘。

  由於初為人婦，武媚走路的樣子十分怪異，她想回去，卻被於正給攔住了。做戲做全套吧！於正將自己的內襯衣撕了一條，往地上的血沾了沾，再包在了武媚的手上。

  「夫君，您這是……」

  於正一邊為他包紮，一邊解釋道：「媚兒，原諒我現在不能給你名分，原諒我不能將此事公開，原諒我的貪生怕死，也只有這樣，這件事情才不會露餡兒。你那怪異的步子，如果沒有這條帶血的布，你舅父肯定會知道發生了何事，你被徵召入宮的事他也知道了，到時會出大亂子。」

  武媚一聽到被徵召入宮，還想到了她們剛剛還……她心怦怦亂顫，臉也煞白下來。

  於正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忙問：「你怎麼了？是不是那裡還疼？或者是哪裡不舒服？」

  「沒，沒什麼。」武媚輕輕擦試著眼淚，並不想將心裡話告訴這個男人。

  就在於正幫她包紮好時，牢門又響了。於正趕忙幫她整理衣服，然後他自己抓了把灰往身上抹，這讓武媚看得疑惑不已，但她也沒再出聲，就這樣愣愣的看著。

  只見楊毅一臉緊張的神色匆匆而來，剛一進入牢門便抓著武媚的手，關心問道：「媚兒，傷到了哪裡？」

  聽到楊毅的詢問，她先是愣了一下，想到剛才和於正的行為，又看了看手臂，臉紅撲撲的指著地上那灘血說道：「剛才恩公滑了一跤，我想過去扶他，不知被什麼劃傷了。」

  「什麼？那麼嚴重？」

  楊毅看了看綁著的血繃帶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灘血，被驚得目瞪口呆，這是得多嚴重的傷才流那麼多血啊！

  「皇帝下聖旨讓媚兒守孝期滿後進宮，眼看還有三個多月，可手上有那麼大一條傷口，這肯定會破相的，到時不就糟糕了，快讓舅父再看看。」

  武媚和於正嚇得心砰砰直跳，但聰明的武媚立馬想到了說辭，心虛的說道：「舅父，不用了，恩公是袁道長的弟子，他那裡有一幅靈藥，雖說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卻可以讓疤痕祛除，舅父不必擔心。」

  於正也趕忙接話圓謊：「兄長，我給媚兒用的是黑玉斷續膏，這是師門的絕密藥方，連皇帝都不一定有。你就算信不過我，難道你也信不過我師父？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袁天罡，連陛下都一聲一個仙長的稱呼！」

  楊毅狐疑的看著於正，當看到於正那一臉自信的樣子，也不由得信了幾分。隨即，他也不再問這些問題，而是轉移話題問道：「於兄弟，剛才給你送進來的酒糟滿意否？若是不滿意，為兄再去給你弄來。」

  「因媚兒被劃傷手，剛才一直幫她包紮來著，我還沒試，想必也不會差。先前送過來的釀了幾十斤，就送你兩斤好了，不過你要記住，出去後不許說是我送的。」

  「這是為何？」

  「因為這是仙酒，陛下那裡也只有五斤。」

  在聰明人面前，話不需要說太多。楊毅自然猜到於正二人的事，但他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抱著兩斤酒高高興興的走了。

  「夫君，我也要走了。」

  「什麼？就不能多住兩天。」

  武媚咬了咬嘴唇，臉上堅毅的說道：「不能，你對我的情我永遠埋在心裡，但我關乎上百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