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打不打

  「哎呀！你他娘的輕點，你的手抖什麼？再敢抖，信不信我把它給剁了？」

  「叫你不要抖，好好縫……」

  「蠢豬，換另一個蠢豬來……」

  「啊……」

  於正將傷口縫合法教給了這些軍醫，他想的是，這些軍醫是專業的，應該會學的很快，就讓他們拿自己來當試驗品了，順便把身上的傷給縫一縫。可是，他並不知道他是隱太子兒子的身份在軍中傳開了，所有人都怕他。

  這可是個王爵啊！

  不怕於正是假的，心裡越怕就越慌，心裡越慌手就抖得厲害，他們的手一抖，於正就受罪了。

  經過半個時辰的縫合，於正身上四條不長的傷口才縫合完畢，卻將他整得死去活來。雖說也有止痛藥給他喝，可現在的止痛藥和後世那止痛藥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

  這時候的止痛藥大多用曼陀羅花製成，也能止住大部分的疼痛。可局部卻止不了，一針針在他身上神經最敏感的地方亂扎，不痛是假的。

  他咬著牙，拳頭捏得緊緊的，看著身上那些傷口如同縫布娃娃一般，身體就抽搐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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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些軍醫問他可不可以用縫衣線時他便知道，這些軍醫肯定是想幫其他人縫傷口了。反正用縫衣線縫也死不了人，只是比這些羊筋、牛筋線難受一點而已，所以，他很腹黑的點了點頭，頓時令一眾軍醫大喜過望。

  不多時，傷兵營里便慘叫聲四起，有的人叫了一半便終止了，有的人一直叫下去，還有的咒罵聲四起，如同一曲曲悲傷的哀樂在迴蕩。

  於正的心情好多了，他閉著眼睛喃喃自語：「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傷一起受，有苦一起忍！你們就盡情的叫吧，叫出來就好了……」

  「哼！我說傷兵營里怎麼到處如殺豬一般，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

  於正猛的睜開眼，只見李靖、李道宗、侯君集、薛萬鈞兄弟、執思失力、契苾何力等十多人睜大眼睛，正滿臉抽搐的看著他。

  於正尷尬的笑了笑：「眾位伯父、叔父都來了，小子不能給你們見禮，還望恕罪，呵呵。」

  李靖假裝怒道：「免了，要是本帥哪天受了傷，可不想讓你這混蛋小子整。你說說吧，這傷口縫合法是怎麼來的？是你鼓弄的還是師傳？」

  「當然是小子發明的！」於正很無恥的，將這項醫學成就攬到自己身上。

  眾將領都皺著眉頭，臉上寫著不信，這小子才多大……

  「好孩子，真是你鼓弄出來的？太好了，這可是活人無數的大功勞啊！不亞於滅吐谷渾之功！」李道宗高興得渾身哆嗦。

  於正聽到這話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看李道宗這樣子，好像自己是他兒子一般。難道是……他將我當成了無情師姐？

  一有這樣的想法，他就想試探一下：「各位伯父、叔父，小子有件事想求你們辦一下。」

  眾將領一臉笑容，眼睜睜的看著於正，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是願意一般。而李道宗乾脆蹲下看著於正道：「好孩子，有事儘管說，只要叔伯們能辦得到的，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的。」

  「那個，能不能給我找些硝石、硫磺？」

  「哈哈哈……」眾將領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我還以為你要找啥呢，這東西還不容易，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弄來。要一百斤還是二百斤？」侯君集很狂妄，順便還嘲笑著於正。

  於正瞪大了眼睛問道：「那個，不是說這些東西是朝廷控制的嗎？怎麼這裡那麼多？」

  「好孩子，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些玩意是那些道士煉丹的主要原料，而大唐又產出極少，基本上是從吐谷渾國內偷偷販運而來，如果朝廷不加以控制，會出大亂子的。」

  於正茫然了：「難道那些道士不知道這玩意有毒？會毒死人的，他們怎會拿這種東西來煉丹？」

  所有人面面相覷，一副古怪的神情看向於正。

  「小子，你不正是道士嗎？難道你不煉丹？」問話的是執思失力。

  於正嘴角抽搐，忙岔開話題問道：「諸位伯父、叔父，你們怎麼有空來看小子？」

  「怎麼？我們就不能來看你了？你頭上還頂著個兵曹參軍呢，你只是腳受了傷，但嘴可沒有受傷啊！」

  於正一愣：「啥事要我參謀啊？你們都是沙場老將，問我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算怎麼回事？」

  「就因為你乳臭味干，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才問你。」

  「那你們問吧，到底何事？」

  「今天咱們商量，要不要繼續攻打吐谷渾。」

  於正毫不思索的脫口而出：「打呀！憑啥不打？我沒拿到吐谷渾國庫的錢，伏允老頭的頭也還沒拿回來呢。」

  執思失力和契苾何力真想打死這混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孩子，打是要打，可吐谷渾人燒了草原，馬料就沒有了。如果我們深入敵境，戰馬沒有草料吃，我們該怎麼打仗？還不如回鄯州城養兵，等水草遍地，戰馬肥膘時再殺回去就是了。」

  「這火能燒得了多遠？現在是春天，冰雪雖然融化，說不定青草也長出了一截。別看那些草枯黃一片，可接近地面的地方還是濕的，這火再大又怎能燒得到地面？」

  眾人恍然大悟，可是他們還有顧慮。

  李靖繼續問道：「本帥的意思也和你的差不多，只是你李叔父覺得，等把戰馬養肥了再攻擊更為妥當。而侯叔父認為，趁對方驚慌時再追過去揍他們，讓他們更慌一些。」

  「小子贊成侯叔父的意見！等到戰馬長肥時再戰，黃花菜都涼了。這些畜牲有國事重要嗎？你們餓急了會殺馬吃，更何況這是永除大唐邊患的事！」

  「你說得輕巧，要是我們深入敵境，吐谷渾再將草原燒了，那我們就得兩條腿追著人家的騎兵跑。到時候，不是我們去殺他們，而是他們殺我們。」

  於正冷冷一笑：「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別磨磨唧唧的，有啥話一次性不能說完嗎？」

  「這句話叫做：打蛇不死，必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