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情身世

  袁天罡來到李世民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世民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秘方要來了嗎？」

  「啟奏陛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世民點了點頭後，便跟著袁天罡再次回到他徒弟的小院，其他大臣也都跟了過來。

  於正的幾個師兄本來是想安慰他倆的，子無命平時與李無情走得近，所以去安慰她。於正卻被其他師兄拖到了外面，可他們正要說話時，都聽到袁天罡去而復返的聲音，情急之下，只得就近鑽入陳無法的房間躲避了。

  袁天罡走到第三間停下，開門向李世民做請的手勢。李世民走近房門，除了一股異香外，還有一陣涼意撲面而來，令他神清氣爽，他情不自禁的快步邁了進去。

  進得屋來，看到屋內的陳設更令他眼前一亮，屋子不大，但擺放得非常精緻、乾淨，這不像是一間道士住的房子，而是像某個女人所住的一樣。只見房間的牆上畫著山水魚蟲，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牆角處還有個大水缸，水缸口的一塊蒙布上已經結滿了冰霜，此時正往外冒著冷氣。

  

  「袁道長，你這房間真精緻，如果不是你親自帶朕進來，朕還以為進了哪個女子的閨房呢？」李世民渾身涼爽了，開始調侃起袁天罡來。

  「陛下誤會，這是貧道三弟子的房間，由於他的房間最乾淨整潔，貧道常常拿來當客房。再加上，這牆角處水缸的緣故，也令貧道不得不將陛下帶到這裡來，還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嘴角抽搐，指著那大水缸問袁天罡：「說說吧！那製冰之法是如何弄得？」

  袁天罡快走兩步到牆角，將水缸口的那塊布掀開，伸手進水缸里掏了掏，抓起一塊灰白色的東西。

  「陛下請看，冰就是這玩意弄出來的。」

  李世民皺著眉頭走過去，伸手接過來打量著：「這玩意怎麼那麼眼熟？」

  「陛下想的沒有錯，這就是用來煉製丹藥的硝石！」

  「什麼？煉製丹藥的硝石？」

  「這是貧道的錯，貧道沒有監管好弟子，更沒有監護住那些硝石。」

  李世民一臉陰沉：「給朕說說，是哪個弟子那麼心靈手巧？居然能想得到利用硝石來製冰解暑，此乃人才啊！」

  袁天罡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李世民的臉色不像說反話後才道：「是七弟子於無天，也就是和無情一起那小子。」

  「他是怎麼知道這法子？」

  袁天罡聽到李世民這麼問，立馬暗自慶幸他剛才想好了腹稿：「事情是這樣的，那天煉丹房著火，是他將硝石從煉丹房裡扛出來的。由於他剛來並不了解這硝石是不能進水和受潮，也可能是太過著急，硝石搶救出來後便隨手一扔，結果有幾袋丟到了地上受了些潮。也得虧這孩子的細心，當他將硝石搬起來時，卻發現地上的水已結了冰，由此，他有了個大膽的猜想：既然這些硝石受潮不能用了，那放進水缸里應該可以讓水變冷了！」

  「於是，你就同意讓他這樣做？」

  「不是，是無情不小心把一袋硝石弄進水裡，這是這孩子的無心之失。因此，才無意中發現了硝石的另一特性，遇水則冷。」

  「你個老滑頭，什麼都推得一乾二淨！夕露這孩子真是他的女兒？朕為何沒有半點印象？」

  「千真萬確！貧道眾弟子中，有一人是他的死士……」

  隔壁房間裡，師兄弟五人看著牆上的一副山水畫，豎起了耳朵凝息靜氣的聽著。當聽到師父說，他們當中有一人是死士時，五人不由抬頭相互打量起來。

  「是誰？」

  「陛下，貧道如果說出來了，您會不會……」

  「唉……都過了那麼多年了，如果她真要報仇的話，應該有很多機會。可她卻沒有動手，朕可以猜測得到，她只是很恨朕，卻並無報仇之心，既然如此，朕也沒必要趕盡殺絕了。」

  「他當時帶著個八九歲的娃娃，自稱是家裡遭了賊，僅他帶著小主人逃了出來，走投無路之下才來投靠貧道。貧道當時算出他的話大體無差，便答應收留他們，經貧道再三追問才知道他叫子無命，那娃娃是個女娃，在他主家是女生男養。」

  「原來如此！你可知她的生辰？」

  「武德二年八月十五！」

  「由此算來，她今年正好十六歲，也就是說，夕露就是他的三子！」

  「正是！」

  「她……有無可能叫朕為叔父？」

  李世民話一出口，隔壁屋的五人瞬間明了。於正更是驚呼出聲：「無情師姐是隱太子的……」

  他話未說完，就被陳無法給捂住了他的嘴，其他人還向他露出一副殺人的樣子。

  他們這動靜不小，既然他們能聽到隔壁討論的聲音，那隔壁也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從那幅畫的中間伸出，一聲撕紙聲後，一雙銳利的眼睛，出現在那幅畫剛撕出的洞口裡。

  師兄弟四人立馬把於正壓在地上裝起了睡，為了不讓他壞了大事，陸無錢還把一條腿壓在他的嘴巴上。王無忌挺著他那大肚子，伸手摸了摸，還吧唧了兩下嘴。陳無法鼾生如雷，陸無山抱著於正的手大聲說著夢話。

  袁天罡看著這幾個醜態百出的弟子裝睡，他嘴角微微揚起，才轉身回去說道：「啟奏陛下，是貧道的幾個弟子在隔壁睡覺，他們經常聚在一起研習道法，累了就地打地鋪。」

  「好了，朕出來已經夠久了，也該回宮了。重建煉丹房需要什麼藥材、硝石、硫磺，給朕列出一個清單來。」

  「是，陛下，貧道恭送陛下。」

  李世民不再說話，一甩袍子便走了出去。那幾個大臣已被曬得汗流浹背、齜牙咧嘴，但他心裡像是毫無愧疚似的，招呼也不打一聲徑直往外走。

  師兄弟幾人聽到隔壁說要走，他們以為安全了，一個兩個站起來往那洞裡看，頓時嚇得他們魂飛魄散。

  「你們幾個，到外面曬兩個時辰！」

  「師父，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