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上至尊

  以前選擇有潛力的角色慢慢提升，是通過分身的強化之路，來獲得種種經驗和感悟。

  

  這回直接往最高的位置看，是因為目前的積累已經足夠了，晉升九星級欠缺的就是主宰傳承下來的權柄力量。

  那是單純的領悟難以跨越的鴻溝，因此再從中下層慢慢往上升，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同樣也憑空增加了許多風險，畢竟此次降臨的輪迴者，可不是凡俗之輩，全都是神魔。

  本體是有裁決者的統領之權，但他不會率先進入，哪有領導開路的道理？

  如此一來，最初階段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如果選一個凡人或者實力初始不足的神仙，那可沒地方後悔去。

  因此黃尚早有計劃，直指地位最高的存在。

  昊天上帝作為華夏文明統治者的正典祭祀對象，是至高神，西方的「God」翻譯到東方，之所以叫上帝這個名字，也正是參考了昊天，上帝者，天之別名也。

  在封神的原劇情里，提到昊天上帝的劇情就一句：「因昊天上帝命仙首十二稱臣，故此三教並談，乃闡教、截教、人道三等，共編成三百六十五位成神。」

  封神的劇情，正是這位引發的。

  後來倒是有他的女兒龍吉公主登場，然後上了封神榜。

  瞧瞧，上帝的女兒都不能搞特權，你們這些凡人小仙還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至於鴻鈞教主，玄門都領袖，一氣化鴻鈞，他是玄門領袖，一道傳三友，收了三清作為徒弟。

  單論地位，他和昊天是封神裡面最尊貴的人，昊天上帝是天地正主，相當於皇帝，鴻鈞是玄門領袖，相當於教皇。

  而此時，黃尚打量了鴻鈞片刻，就將目光完全落在昊天上帝身上。

  「看來這回，我要變成曾經痛恨的樣子了。」

  想到了六老師演了悟空又演玉皇大帝，他也不禁搖頭失笑，然後進行了選擇。

  若論對統御權柄的掌控，沒有誰比昊天上帝，這位東方至高神最合適的了。

  最後的分身也是最強的分身，值得擁有。

  現在主宰又忙於傳承，應該不會出現與主宰化身相對峙的情況，這個開局算是最不錯的。

  選擇！

  萬能卡耀起，不同於以前眼睛一睜一閉，分身完成了，這次黃尚特意觀察了過程，眼見著自己的神魂被包裹，進入世界後，無數光輝聚攏過來，形成了一尊高緲威嚴，氣勢浩瀚無邊的身影，降臨大羅天。

  「萬能卡並沒有感到什麼壓力，連昊天上帝都是輕而易舉的選項麼？」

  一切進行得很是流暢，一個世界最為尊貴的存在，居然能成為選擇的對象，並且輕而易舉地成為分身，這讓黃尚不禁再度拉高了對萬能卡的評價。

  同時也開始懷疑，這張卡片的出處到底是誰。

  他原本以為是諸天主宰，後來覺得是「煌」，但從目前看來，好像都不像。

  法外之理嗎？

  他存下疑惑，再看時，已是界內的風景。

  無上大羅天。

  所見之處，並沒有什麼宮廷殿宇，無邊盛景，單單是一片雲海，光明無量。

  這種光明，出自他的身軀，透出的是無邊無際的元氣。

  蓋元氣廣大則稱昊天。

  此時黃尚的感覺，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在使用力量寶石的滅霸，並且這種狀態從主動變為了被動。

  強大到了極致。

  但同樣，也是一種負擔。

  他緩緩抬起手。

  簡單的動作，便有著無窮的壓力，就像是運動員負重訓練，可普通人負重的是幾斤幾十斤，他這位天帝負重的是無數顆星辰。

  「有意思！這也是一種修煉啊！」

  這倒讓黃尚想起了拳皇世界，選擇大蛇，那是他第一次選擇世界天花板級別的人物，結果由於境界不夠，完全帶不動，葛優癱了一個世界。

  現在不同了，他僅僅是稍稍適應之後，就習慣了元氣負重，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掌紋是天紋，經緯分明，徐徐一握之間，天穹星象，命運軌跡，大道神韻，盡在其中。

  不過可惜的是，是部分星象，部分命運，部分大道。

  那漫天的星象，對應的是三界內的神仙，同時命運軌跡組合成的天機，也與每一位生靈息息相關，而以上一切，全部歸於大道之中。

  元氣廣大，至高無上，不代表無敵，黃尚仰首，看向上空。

  無上大羅天，已經是天界的最高處，比這個地方還要高的，只有天地大道。

  「凡事有利皆有弊，與大道的距離太近了，也不是好事，瘋狂遭到同化啊！」

  觀天道早已是常規操作，而黃尚此時發現，自己要做的不是觀天道，是怎麼儘可能地抵擋這個天道。

  如果說天地元氣過於廣大，以致於他的身軀受到了元氣負重外，這天道就是心靈意志上的干涉，對於昊天上帝這位最接近天道的存在來說，它無時無刻不在發揮出同化的氣息。

  修行的道路，都是與天漸進，與人漸遠，身體超凡脫俗，不屬於人類的範疇，思想意志乃至元神，更是接受恢宏浩瀚的天地規則。

  但屬於個人愛好、情感、私慾的一面，哪怕比例再小，也要存在。

  因為那是個體自我存在，區別與天地自然的根本意義，那看似微小的部分，也是主宰天道法則、力量秩序的中樞。

  否則的話，就會以身合道。

  大道是在無意識的，將萬物化合為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昊天上帝其實也在萬物之中，一視同仁。

  如果被同化了，下場就是以身合道，成為一個符號。

  原劇情的昊天，很可能就是一個符號，就像是漫威宇宙的OAA一樣，只是世界意志的載體，在需要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本身是沒有自主權力的。

  也許有些修煉者視之為終極目標，與世同存，但黃尚顯然不願意落得那樣的下場，立刻開始構思方法。

  此時的他，已經承載了部分大道的力量，方能超越劫難，不朽不壞，如今要做的，是讓大道不占據他的全部，由自主的意志掌控大道，而非徹底成為大道的化身。

  主次分明。

  不過當黃尚生出反抗的念頭時，才發現這有多麼艱難。

  大道騎臉怎麼輸？

  關鍵是他也不能表現出強烈的抵抗情緒，一尊至高無上的天帝，不該反過來抗衡大道，就為了保存自我思想。

  好在沒關係，主神殿的滲透進來了！

  黃尚醞釀之際，無上大羅天的上空，就有了變化。

  談不上風雲變幻，因為觀天計劃的入侵是潤物細無聲，逐步加重的，所以十分細微，卻又十分重要。

  主神殿聚集了這個輪迴所帶出的所有觀天者，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效果十分拔群。

  如果站在世界內部的角度來看，這絲變化並不值得太過關注。

  因為諸天正在震盪。

  主宰的傳承地混沌之海，距離封神世界很近，那裡是諸天的核心，發生這種大事件，封神世界遭到波及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這並沒有引發別的神仙的重視。

  但昊天上帝作為天地共主，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主，既然天機變化，這就讓他接下來的行為，都有了解釋。

  於是乎，黃尚的神軀本相光輝瓦數成萬倍億倍增加，一道道破碎陰陽，窮盡動靜，包羅晦明的力量，從他的身軀內瀰漫出去。

  霎那間，身在人間的群仙眾生，就隱隱看到天穹上星光列布，角芒勾勒，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奇景。

  一層層天界從虛無中顯形，無數雲氣光暈激盪，無窮盛況上演！

  用大道打敗大道！

  這動靜可大了，無上大羅天外，又見祥雲萬道，瑞氣千條，異香襲襲，一道者手執竹枝而來。

  「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玄門都領袖，一氣化鴻鈞。」

  鴻鈞出場。

  西遊的風俗傳下來……不對，是西遊念詩風俗的開端，原來就是你這傢伙帶的！

  黃尚：(눈_눈)

  鴻鈞：(•̀_•́)

  面對周身神氣煊赫，無數飄渺仙音相隨的上帝，鴻鈞道人稽首一禮：「陛下，何故動此干戈？」

  黃尚道：「今天機有變，殺劫蘊生，朕是早做準備。」

  鴻鈞教主聞言立刻開始掐算，越算越是心驚。

  如今的天機還很明朗，但越往後越是模糊，甚至隱隱有失控的趨勢。

  關鍵是他未曾察覺，代表著被天機所迷惑，而這尊無上大羅天之主，卻立刻展開了行動。

  鴻鈞望向黃尚。

  黃尚也看向鴻鈞。

  兩者氣息互相碰撞。

  這不僅是天地共主與玄門領袖的交鋒，還隱隱展現出神道與仙道的對立。

  昊天掌神道，鴻鈞應仙道，前者重秩序與管理，後者嚮往逍遙與自在，和皇權與神權頗有幾分相似。

  皇權壓神權，神權俯首稱臣，為了傳播信仰，一切要看皇帝臉色；

  而神權壓皇權，則是君權神授，地位更加尊崇，整個國家的性質也會改變！

  現在，雙方的衝突也在這裡。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和平共處？兩者平衡？

  那反倒會暴露大問題，出現互相消磨，最後同歸於無的末法時期。

  到時候，只有再開一個會元了！

  「按照原劇情發展，其實是仙道贏了。」

  「上了封神榜的，都是三教中根腳不足，定性未夠的，統統投了神道，剩下的在管束之外，得享逍遙。」

  「無法約束對方，就已經是昊天上帝這位天地共主的失敗。」

  黃尚對於目前的處境愈發清晰起來。

  三教還未約定封神，但為什麼是三教呢，西方教也是教啊！

  西方的命也是命！

  同樣闡教十二金仙憑什麼零上榜？

  等著吧……

  誰都別想跑！

  當然，美其名曰在天機變動的關頭，需要統一內部力量，一致應付未知的未來。

  身為上帝，一舉一動皆是呼應天地，當黃尚的這個念頭誕生，一股特殊力量頓時與之呼應。

  那是一股權柄的力量，卻比起他以前接觸到的所有權柄都要強大，帶著統御萬靈，掌控一切的無上威儀。

  統御權柄！

  「統御主宰的選拔，也包含了諸天世界的統治者嗎？」

  黃尚明白了統御權柄在這個時候呼應的原因。

  神魔逆境是要打破束縛，來往諸天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大部分都是些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個性，他們對於秩序權柄感興趣的都不多，酒劍仙的競爭者都很少，更別提統御權柄了。

  到了巡狩那個級別，路子早已固定，不是我看到那個權柄冷門，就能隨便轉過去的，因此九大主宰的傳承中，最熱門的，莫過於無限主宰，那是無數戰鬥狂人的首選，最冷門的反倒是排在第一的統御權柄。

  現在可好，統御主宰來各界招傳人了。

  「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黃尚對於統御權柄的參悟，是想更多的應付同樣具備九大權柄力量的主神殿核心部件，倒是沒想到有這個意外之喜，當然欣然接受統御權柄的呼應。

  兩者溝通之後，黃尚的體內，已經多了一團光輝。

  那是統御權柄的投影，還構不成碎片級別，偏向於虛化的能量，但由於是統御主宰直接傳授的，沒有中間商瞎搗鼓，因此無比契合此刻的地位。

  「嗯？」

  於是乎，鴻鈞在面對他的時候，竟有股頂禮膜拜之感。

  不過他竹杖微微一擺，雲淡風輕地化解，身形立刻後退，消失在雲海之中，只留下飄渺之音傳來：「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貧道告退了！」

  黃尚心中冷笑：「好個天下為公，不知是天下之天下，還是仙人之天下？」

  這是立場問題，也無可厚非，黃尚拂袖一擺，往下走去，所過之處，靈峰聳秀，飛瀑鳴玉，無數祥氛瑞氣，神庭宮殿一一出現。

  無上大羅天是複式結構，他修煉的道場就在這無邊雲彩之中，往下則是居住之地。

  至於辦公，現在神道未成，手下臣將稀少，平日都是處於放養階段。

  帶薪休假，小日子過得很不錯。

  但這日子也快到頭了。

  福報即將降臨。

  「召集群臣！」

  得天帝號令，數以萬計的光輝從天界各自升起，向著大羅天而來。

  所謂臣將稀少，那是相對而言，堂堂天庭，只有數萬神仙聽令，其實真的很稀少了。

  而這數萬神仙，大多數的實力還不太行，無法承受無上大羅天的壓迫，只能位於雲海之中，俯首恭立，等待無上至尊的訓話。

  黃尚一眼掃過，正式來到無上大羅天的，不足百位神靈，瑤池金母，應龍月老，一眾天宮神將，簡稱天將，一眾天宮神女，簡稱天女。

  按照天機規定，如今還不是神道昌盛之際，所以沒辦法，不得不寒酸。

  群臣突然被領導召喚，也有些忐忑，就連瑤池金母都靜立等待。

  黃尚問道：「如今下界是何狀況？」

  眾臣面面相覷，還是月老由於工作原因，最為了解：「稟陛下，凡界人族巫族正興兵戈，兩部首領為黃帝與蚩尤，各起大軍，逐鹿中原……」

  這裡的中原與後世的中原有很大區別，主要是以不周山為中心的凡界核心區域，巫族同樣沒有什麼盤古精血所化的十二祖巫，那是洪荒流的設定，而是一支身體強健，可呼風喚雨的後天種族，在根基上比起人族要強大許多。

  再加上蚩尤帶領族人冶銅鐵、制五兵，在兵器上面大大領先，實力是要比黃帝大上許多的。

  而黃帝則帶領人族興農耕、明天道、理教化、建舟車、布陣道，以群體的力量來抗衡蚩尤的兵勢。

  黃尚微微頷首，看著文武仙卿：「今天機有變，念生化慈恩，人道該昌，眾愛卿可下界助黃帝，平蚩尤，以定下界正統。」

  眾神仙回道：「臣等領旨！」

  一場朝會很快散去，瑤池金母留下，看著那無上威嚴的天帝，又莫名升起一股比以前更甚許多的敬畏，給身邊服侍的天女使了個眼神。

  天女心領神會，很快將一個小傢伙帶了過來。

  龍吉公主小小的一隻，穿著仙衣雲裳，粉雕玉琢，怯生生地上前：「父神！」

  黃尚看著小公主，說是親女，實則是陰陽交感，先天之氣蘊生所化，神情頓時變得溫柔起來：「龍吉，到父神身邊來！」

  這是自我個性的體現，同時也將大道威嚴散去許多，瑤池金母有些驚訝於他的變化，也舒了一口氣：「陛下，這天機變化，是否劫數之兆？」

  黃尚搖搖頭：「天機易變，未定之數，福兮禍兮，朕亦不可預測。」

  瑤池金母不敢多問了。

  至高無上的地位就是這點好，誰都不敢在他面前多逼逼，連鴻鈞教主說退走也是退走，這個角色的扮演難度真是最簡單的。

  而且天機變動之下，還能無限發揮，此時黃尚就對著有些傻乎乎的小公主道：「龍吉，你想不想下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