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己的路

  許峰化身元芳，開啟舔狗模式，黃尚卻心知肚明，沒有那麼誇張。

  雖然【陽神】比起【天龍八部】等階要高出許多，但他目前並無任何根基。

  若說看一日《道經》，就能悟出某種絕世功法，那是天方夜譚。

  所幸比起真正的黃裳，他多了一大優勢。

  眼界格局。

  很多輪迴者進入古代世界，自以為比起古代人聰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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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那不是聰明，而是時代不同，導致的格局差距。

  現在就是如此，黃尚不僅繼承了黃裳的絕世天賦，更明白天地元氣的差距。

  他根本沒指望通過《道經》，直接走神魂修煉之路。

  外界條件不允許，硬要以為自己能創造奇蹟，那是鐵憨憨。

  但他可以汲取其中的知識。

  天地元氣有差別，但知識是共通的。

  尤其是對於人體的研究，對於神魂的感應。

  於是乎，黃尚在看書的同時，就一直在感應自己的靈魂。

  這很難。

  武道強者，能內視五臟六腑，經脈穴道，但想要把握住靈魂的動向，難度何止倍增。

  因為前者是實體，是真實存在的，後者卻是虛化。

  而黃尚嘗試運用道經的種種理論，進行不斷感悟，最終……

  也沒有感應到。

  但這期間，他卻有其他收穫，感覺到自身縈繞著另一股力量。

  一種不同於肢體力氣，不同於體內氣血的一股虛幻力量。

  精神嗎？

  似乎又不太準確。

  抱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想法，黃尚憑著感覺，提筆在紙上寫下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那股力量真的就變得清晰，甚至有了一絲外顯。

  「這可以命名為讀書人的文氣！」

  黃尚心中喜悅，為其命名。

  自己練出什麼，自己都不清楚。

  或許，這就是大佬吧。

  但也不難猜測。

  《道經》海量的基礎知識，讓他明白何為修煉，再來進一步認清自己。

  相比起其他輪迴者和劇情人物而言，他有何不同？

  學問！

  正直聰明為神，讀書人只要內心剛正嚴明，也能強大。

  文人之氣，可稱文氣。

  這就是他的力量。

  另一邊，許峰牛眼瞪大，不忘跟許悅匯報，許悅聽了，雙目亦是異彩漣漣。

  她為什麼不想讓黃裳學習此世的武功，也是怕這位宗師局限於低武的道路，將來要花費大代價跳出局限。

  沒想到這份驚喜，來得這麼快。

  「黃裳不是主角，享受不到主角那一系列強大的福緣，但他的天賦比起尋常主角，還要強得多！」

  「沒有福緣不要緊，就讓我們成為你的福緣！」

  「許峰，替他護法，第一次修煉最重要，絕對不要中斷！」

  確實，繼天行健凝聚了第一股文氣後，黃尚並沒有停止，稍微醞釀片刻後，繼續奮筆疾書。

  一行行三館楷書躍然紙上。

  如果是此前，這種字體雖然方正光潔，但不免有些拘謹刻板，畢竟是考試專用。

  但此時，卻多了一股靈性。

  這不僅僅是文字了，而是文氣的首度運用。

  讀書人的力量，第一作用肯定不是用來戰鬥。

  而是拿來做學問。

  這一刻，黃尚便文思泉湧。

  本身的學識，再加這段時間張載的悉心教導，隱隱化作一條河流，徜徉而過。

  福至心靈，他繼續往下寫，將易經八卦全部寫完：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隨風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漸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

  「善如水，君子以作事謀始。」

  「火同人，君子以類族辨物。」

  「步澤履，君子以辨民安志。」

  「艮山謙，君子以裒（póu）多益寡。」

  ……

  自孔子贊易以後，《周易》就被儒門奉為聖典，是為六經之首。

  這八句不僅是卦象，更是為人的道理，明利害，知進退，斷天機。

  當然由此八卦，能衍化出八八六十四卦，但黃尚沒有貪多，反反覆覆寫就的就是這八卦。

  天地風雷，水火山澤！

  一張紙寫完，黃尚沉吟片刻，再攤開第二紙。

  當寫到第五張的時候，他體內的那股文氣，順著筆尖，進入紙張內。

  那八句話，竟然生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光澤。

  但全身心投入進去的黃尚，也沒有發現，一道細細的皺紋從眼角生出。

  精氣神的全部投入，終究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照這麼下去，他的壽元會大幅度縮減。

  許峰面色一變：「不好，他的體質還是普通人，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又太稀薄，沒有外界的補充，承受不住。」

  許悅聽了，當機立斷：「餵他服用一枚朱果。」

  許峰有點酸：「對他比你親弟弟還好！」

  雖然嘟囔著，但掌心處的星辰一亮，一枚香氣撲鼻的靈果立刻出現。

  許峰屈指一彈，直接送入黃尚口中。

  相比起【陽神】世界的傳承，朱果雖然算是天材地寶，但價值不過三百輪迴點。

  大頭都砸下去了，哪裡還會吝嗇小的。

  那朱果入口即化，一股涓涓暖流，順著食道一路向下，由胃部擴散五臟，最後蔓延至四肢百骸。

  黃尚精神一振，眼角的皺紋徐徐消失，筆走龍蛇。

  第六張。

  第七張。

  ……

  終於，第十張完成，當黃尚酣暢淋漓地停下，筆啪的一下應聲而斷，但最後一張粗紙上，已經隱隱縈繞著一股靈光。

  八句皆灌注了文氣。

  「我需要一支筆，能承載文氣的筆。」

  黃尚放下手中的斷筆，看著紙上的文字，露出由衷的喜悅。

  他終於擁有了最適合自身的力量。

  從今以後，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學問的每一點進步，都能推動自身實力的提升。

  歷史向的文人之路，也有大作為。

  努力抑制住心中的喜悅，黃尚看著床上的許峰，拱手一禮：「多謝許兄！」

  許峰咧嘴道：「不必如此，都是為了大宋江山，大宋江山……」

  說完之後，許峰覺得如果好感度按照一百分來算，怎麼的也有二三十了，可以問一問那個重要的事了：「那為萬世開太平的四句，真是好呀，你是怎麼想到的呢？」

  這問的還真是直白。

  黃尚默默汗了下，露出敬色：「我恩師橫渠先生，以《易》為宗，以《中庸》為體，以《禮》為用，以孔孟為法，此四句正是得其啟發，為儒者所為。」

  他這話模稜兩可，既像是受到張載啟發，才有的四句，又好像是敬重張載的學識，才有四句。

  就看個人如何理解。

  「聽這意思，是空間自發調整，不是有其他輪迴者也盯上了黃裳。」

  許峰只知道哦哦，許悅聽了則鬆了口氣，不準備出場了。

  有許峰在，已經足夠。

  一明一暗，才更方便行事。

  有鑑於此，她囑咐了許峰幾句，身形往外飄去。

  這幾天日日夜夜盯著黃尚，即便是以星級輪迴者的精力，也有些累了。

  該好好補一補覺了。

  回到客房，許悅細眉一皺，打開窗戶，透一透氣。

  由於輪迴者諸多隱秘，他們不允許小二來打擾，幾日不歸，客房裡自然多了一股濁氣。

  他們所在的正店名會仙樓，本就緊靠皇城所建，卻鬧中取靜，尤其是諸多雅間，以幽靜隱秘而著稱。

  這一刻，當許悅打開窗戶，下意識往大宋皇城看去。

  突然，她的目光一凝。

  只見一縷灰黑的煙氣，從宮牆的縫隙中溢出，鑽入地面，消失不見。

  「除了我們，還有其他輪迴者在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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