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安全與危險

  「誰？」我猛地坐起身，朝聲音來處望去。

  一路以來我被妖童子搞的可以說神經過敏，哪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得馬上有反應，生怕錯過什麼，又落入危險之中。

  池塘畔，講話的人朝我走過來，出乎我意料，居然是冒牌掌教？他居然還有臉來見我。

  雖說師父的勸誡讓我打消了對他的大部分怨氣，可要讓我那麼快原諒他給他好臉色，我自問修養還達不到這個份上，拉下臉不快的道：「你來幹什麼？」

  腦子轉的飛快，甚至我突然想起，這可是龍王廟後堂，一般人都進不來。道童進去喚住持這麼久了，也沒把住持叫出來，反倒是冒牌掌教等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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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沒有猜錯，或許冒牌掌教出現在這裡是龍王廟住持的安排也說不定呢？

  冒牌掌教離開趙村後，心懷愧疚，卻不敢直接來見我。猶豫徘徊之後找到龍王廟住持幫忙，住持人又好，就答應做這個和事老，於是在深夜把我叫到無人的地方，讓我們兩兩相見？倒也說得過去。

  「老師、守一老師……」冒牌掌教低著頭語氣懇切，音調低沉。

  我原本不想理他，即無訓斥他的意思，也不想與他寒暄，純粹是不欲跟他有任何交談。但他開口的詞就讓我心頭火起，怒道：「莫要如此叫我。」

  他並不理會我的憤怒，問我道：「老師，您知道我為何來此嗎？」

  「不知，也不想知，你早些離開，我不想見你。」連連擺手，示意他我沒有開玩笑，現在忍著不揍他純粹是我涵養好。

  「好久不見，火氣又大了。」不知他是真的沒看出我想打人的想法，還是故意挑釁？居然還在石凳上也坐下，對我微笑道。

  「啪！」

  舉起手想朝他打過去，真的到他頭前時，手掌還是落到石桌上，終究沒有打下去。

  「看到這桌子的下場了嗎？趁我還忍得住，早些走，我是真的不想見你。」拉下臉來告誡他。

  我不得不承認，就在剛才，還是被他驚了一下。就在我差點一巴掌扇他臉上時，他的眼睛對視著我，目光從容安定，有著特別的靈性。

  他真的是冒牌掌教嗎？威脅他時，我心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守一老師，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冒牌掌教垂頭喪氣，言語裡盡顯無奈，剛剛雙眸中的從容更像是我的錯覺。

  被他提起，我心裡火氣又上來，雖然知道他確實也算迫不得已，還是冷哼道：「低頭了就來害我？我和師父好心好意對你，結果你不曾感謝不說，甚至還背刺我們？」頓了一下，繼續罵他：「滿口叫我老師，你心裡可有一絲愧疚嗎？」

  冒牌掌教低頭聽我訓斥，猶如一個犯錯的小孩聽老師訓斥，看著他滿頭的花白頭髮，我突然也沒了什麼興致：「罷了，我不想罵你，也不想見你，自己走吧。」再次揮揮手，示意他趕快離開。

  他卻突然張口：「你不知道，在六合鎮住下時，晚上妖童子就入我夢，裝成仙人模樣，指示我飛黃騰達就在此一舉，只要遵守他的命令做，我後半輩子就不愁了……」

  「還不是你自己貪心？說什麼迫不得已？看看，這不是？怎麼妖童子不去找別人？」越聽我越難受，要說背叛我們的事，還可能是冒牌掌教被逼迫，心裡懼怕妖童子的力量。恐懼是人之常情，也就算了。但是追根究底難道不是冒牌掌教先動了貪念？

  冒牌掌教撓撓頭，也是無奈：「當時我哪裡知道啊，還以為真是神仙顯靈。」

  「你也配？心裡沒點分量？」我斥道。

  冒牌掌教聽到我的謾罵，倒也受著，繼續道：「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一直到從趙村逃走，其實我原本不想留下，想快些溜。結果妖童子趁你們不在的時候就現身了，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看著乖巧，叫我老師的村長之子就是妖童子，嚇死我啦。」

  「然後你就改變了主意，開始跟著我們？表面上還說自己是有心除魔？」我藏住心裡的震驚，因為我沒想到那麼早冒牌掌教就開始搞事情，還以為是後來二入趙村的時候才這樣。

  「哪裡是我改變主意，是不得已啊，只能跟著你們。妖童子說如果我不答應，他已經在我身上做了手腳，立馬就要我的命。」冒牌掌教滿臉驚恐。

  我看著他臉上神情，確實理解他了。也可能剛剛我的氣憤都發泄完了。之前我一直不太理解，他明明知道因果報應的存在，為什麼還敢搞事情？現在想來，因果報應再真實，畢竟是將來之事，反倒妖童子的威脅，就在當下。

  「現在他還威脅你？」我問道，語氣和緩了很多。

  冒牌掌教搖頭道：「在趙村，把你們關進去以後，我就自由了。妖童子還算信守承諾，解除了對我的限制，放我走了。」

  「既然如此，你還不趕快走？又回來幹什麼？不怕妖童子繼續找你麻煩？」

  冒牌掌教突然抬起頭來，對我道：「老師，我這次回來是想幫你的。」

  「幫我？」自嘲的笑了笑，搖頭說：「其實我剛剛罵你是我心裡有怨氣，罵完之後，怨氣消了，道理上講，倒也不想怪你。」

  話鋒一轉，我把臉板起來：「但是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信任只有一次，錯過，就不在有了。」

  「畢竟，我怎麼知道你現在不是又被妖童子脅迫而來？我可剛剛擺了他一道。」想著洞窟里，我搶了天書跑出來以後，妖童子暴跳如雷，又被雲舟君狠狠劈了一把的感覺，居然有點想笑。

  冒牌掌教也笑了，笑的我奇怪，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老實說，這一次見他就覺得他有點古怪：「守一老師，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你一定要回答我。」

  「什麼？」我不解，他話題轉的也很快。

  「為什麼你們來到六合鎮以後，一直住在龍王廟中卻幾次三番遇到妖童子？按說這裡不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冒牌掌教還是眼帶笑意，我卻已經是脊背發涼。

  他這是什麼提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