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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塵埃落定

2024-05-11 10:36:58 作者: 蕭莫愁

  繡花女送走後,我一直看著人皮血書那邊,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人皮血書終於完全的解體,就連最後一頁中的老面孔,王遠之和乞丐仙師也出現在光芒中。

  此時他們已擺脫血書的影響,不知有沒有想起自己的過往經歷,可曾有對自己做的事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此時我只能見到他們和其他亡魂一樣,面露悲愴的神色,跟著無數亡魂,被光芒指引著,默默的前行。

  「皓月東升騰碧漢,光輝朗,照耀乾坤。中天朗朗一輪明,明月升,掃浮雲。浮雲飄泊魂沉滯,魂沉滯魄,沉滯幽冥。靈光一點度孤魂,度孤魂早早超升!」

  師父忽然令牌一拍,手指結印點到自己的眉心處,只見師父好似化作接引亡魂的尊神一般,眉心放出一點光明,如朗月初升,皎潔無暇,所有亡魂徑直朝師父而來。

  那些亡魂好似無窮無盡,被人皮血書所拘之怨氣,更是無窮無盡,我都有些擔心師父,是否能承受得住。

  師父卻面無懼色,以眉心放光,接引度化這些幽魂。

  大約過了一小時,周圍的夜空終於不再有哀鳴和嘈雜的聲音,只剩下師父誦咒的朗朗聲。

  「啪!」師父手中令牌再次一拍。

  

  「上冀慈尊,濟度幽魂,托化仙鄉,承領功德,早登仙鄉,廣度沉淪天尊,大道無量,不可思議功德。」

  恰好誦完咒,那輪如車輪般大的燈光忽然滅去,香爐里的三根香也正好燒完,又是夜空清朗,明月當空。

  「終於結束了!」

  我心裡高興得不行,人皮血書真的被毀掉了,所有邪怨之氣都消失了,我的凶星入命應該也徹底解決了。

  「師父!」

  正高興間,師父身子一軟就往旁一倒,驚得我趕緊上前扶住師父。

  「師父,你怎麼了?你不會也要犧牲自己吧?我還沒跟你學多少法術呢!」

  「咚!!」

  一個板栗敲到我頭上,師父臉上很是不滿「你這臭小子,也不盼為師點好,那麼想讓為師犧牲不成?」

  被師父打的我很是委屈,忙解釋說:「師父,今天一天,我就看著雲青道人犧牲自己精魄救我,剛剛又看著老前輩以自己的身體鎮壓血書,師父你剛剛又不知道把那些亡魂引到你身邊幹嘛,我是真的擔心你!」

  聽完我的解釋,師父也略作沉默,嘆口氣道:「今天也是為難你,我也沒想到那位老人家修民間法,儒釋道三教混雜,最後用儒家之法以一身浩然正氣取義而亡,真是讓我輩敬佩!」

  師父說完,和我幾乎同時望向老人家那邊,第一眼見他,只覺得他是個髒兮兮的老頭,後來差點被他養的鬼仔掐死,就覺得他不屬正道,哪裡知道他只是看似怯懦,實際心藏大勇?

  他的身體現在還保持原樣,頭低垂著,鬚髮皆白,手還保持著攥住人皮血書時的模樣,靜靜的屹立在那。

  我對著他的身體彎腰鞠躬,獻上我的敬意,今晚若是沒有這位老前輩,血書必然出世化形,最後的結果會如何,沒有人知道。

  「還疼嗎?」

  師父摸摸我頭上剛剛被他敲打的位置,低沉著聲音問道,雖然聲音沒什麼感情,我心裡一陣陣的暖乎。

  「雲青前輩和你說要以水火鍊度之法煉化血書中的幽魂,這水火鍊度,實際上便是以法師之真陰所化真水,真陽所化真火,洗滌煉化亡靈戾氣,使其回歸清淨。我茅山上清一派,雖不會此法,也有相似之法,乃是存思自身元神所化真神,煉化亡魂戾氣,使其得朝上真,所以要將其引到我身邊,並不妨事!」

  師父很難得的慢慢給我講了一下這兩個法的差別,看來以後我還有機會學到這個法,師父才會這麼細緻的給我解釋。

  師父講完,我點頭應答,他露出滿意的神情。

  「師父,現在幹嘛去?」

  「此間事了,我們先去把老前輩仙身埋了,然後去睡覺。」

  師父這麼一說,我才覺得困意越來越重,一直撐到現在,再不睡,天都快亮了。

  我和師父走到老人家身體旁,我正想著要把老前輩屍身怎麼處理合適,就聽師父嘆了口氣道:「唉!正邪相鬥之力竟如斯之大啊!」

  師父說的這話,我不是很明白,正想問,就看見師父對老人家鞠了個躬,一邊對老人家道:「願前輩永離凡塵苦海,得超青華長樂!」

  說完,手一揮,老頭的身體竟然如之前的紙符那般,洋洋灑灑的化作灰塵,隨風化在天地之間,整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老前輩羽化飛升了嗎?」

  這情景我從未見過,十分驚詫。

  「不是,是前輩自身正氣與人皮血書的邪氣互相激盪鬥爭,前輩的身體承受不住這種撕裂,全憑胸中一口氣攝住血書,讓為師可以完成度亡醮,摧毀血書!」

  師父這麼一說,我的敬意就越強烈,撕裂身體到這樣的地步,得多痛苦?

  「走吧,回去睡覺」

  畢竟經歷多,師父很快就恢復古板的神情,帶著我去義莊裡的老地方睡了一夜。

  一覺我就睡到大天光,太陽都曬屁股才被師父叫起來,師父帶著我略作收拾,關了義莊門,去鎮上看看。

  義莊雖是老人家看守,但畢竟是鎮民所修,即使老人家不在了,我們也不能擅自處理。

  鎮上的人已陸陸續續起來上街,昨日連番大戰,我的身子現在還疼得厲害,但對於鎮民來說,那只是一場大夢,一覺醒來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甚至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變化。

  師父帶著我去煎餅攤買了兩個煎餅,一人一個,吃完後,師父就帶著我趕回劉家窪。

  這一次回去沒有那麼急,人皮血書已解決,老倔頭一家已經無礙,我和師父花了兩天時間才回到劉家窪。

  回去以後,師父放出老倔頭一家,他們對師父感恩戴德,要大擺流水席宴請師父,卻被師父以修道之人不好俗禮的理由打發了,只是討要了些乾糧和水。

  等辭別老倔頭,我對二爺爺家裡還有些不舍,想回去看看,師父卻對我道。

  「守一,親情是人倫大常,你想回去看看為師不阻你,但也要提醒你,你已入道,除有父母者要盡孝道之義務外,其他親眷,與他們太近,對他們與對自己,都不是好事。」

  師父說完,背手而立,似是等我自己選擇,我心裡不舍,但師父說的也在理,我自己不說,總不能害了二爺爺一家,只得對二爺爺家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師父,咱們現在是要離開劉家窪嗎?去哪啊?」

  我看師父收拾好東西,一副要遠行的模樣,便問說。

  「你還有臉說,為師奔波忙碌,自然是為你還債,你答應的事,忘啦?」

  師父又是一巴掌拍我頭上,我總覺得這樣再拍幾次,我非得傻了不可。

  「走吧,去龍頭山古樓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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