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孤山一生
2024-05-11 10:34:44
作者: 吃貓的魚
張志心中譁然,李清遠此等做法,當真是叫沈蘆受盡折磨!
雲居里,宗灝和畢窈已經從風口浪尖處逃了回來,不多一會兒,李清遠也抵達了此處,只是本是與他們一同出去的畢蓉一直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剛剛在公堂之上,看著她的舉動,想來她是真的下定了決心,餘生都要和沈蘆一同度過了。」畢窈開口道。
畢窈話音一落,李清遠便是轉身要離開雲居,他方才只交到了張志要如何處理沈蘆,卻沒有同他講清楚,如若畢蓉一直要跟在沈蘆身邊的話,他又該如何處理。
如此,畢窈必須要求她也要一同前去。有些事情,不論是對於畢蓉,還是對於沈蘆,她都應當同他們講清楚,相互不虧欠,也同樣不要留有遺憾。
李清遠和畢窈趕到刑部時,張志確實正在為如何處置畢蓉而頭疼。聽聞隨著李清遠一同前來的女子與畢蓉和沈蘆都有話要講,他便是給他們三人安排了一個房間。
房間內,沈蘆和畢蓉最先被安排了進去,若不是沈蘆手腳都捆著鏈子,他看到畢蓉第一眼便是想要將她大卸八塊。可只要他一想起在公堂之上畢蓉心甘情願死在他手裡的樣子,他心中的怒火便是平息了下來。
是了,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同樣的,人死了,他所受的折磨也就不存在了。因此,他不會讓畢蓉死都那麼輕易,他要她留在他的身邊,日日受他的摧殘,夜夜受他的折磨。既然是畢蓉將自己置於這種地步的,那麼她也應當與自己一起承受這所有的一切。
畢窈的出現,讓沈蘆的眼神中立刻有了光芒,他激動的撲向畢窈,不料卻被自己腳上的鏈子給絆倒了,他連連從地上爬起來,且用手擼了擼額前凌亂的碎發。接著想要上前去與畢窈說話,可又突然停住了腳步,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臉,他實在不想讓畢窈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見此,畢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並不直接去理會他,反而是坐到畢蓉的對面,開口第一句便是問畢蓉可真的是想清楚了,一旦踏出了這一步,便再也沒有回頭的路。
「我想得很明白,也很清楚,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他在哪裡,我便去哪裡!」
畢蓉回答的如此堅決且信誓旦旦,畢窈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都無益了。是以,她將目光落在了躲在角落裡的沈蘆。
這大概是畢窈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這樣平和的語氣沈蘆說話。她先讓沈蘆做到自己的面前來,後是將自己懷中的絲帕遞給他,擦去他臉上的灰塵。
「窈兒,我……」
「是宗夫人!」沈蘆還未將自己要說的話講出來,就被畢窈率先打斷。
聞言,沈蘆苦笑了起來:「不用再與我說什麼了!你終究只有一句話想要對我說,不是嗎?」
說實話,畢窈從未見過沈蘆如今這副如此悽苦的模樣,一時間,自己要對他所說的話竟然梗在了喉嚨。
「你要是想說也無妨,我洗耳恭聽便是,反正從今以後,想要在聽到你的聲音,怕是沒有這個可能了!」突然,沈蘆又抬起頭來看著畢窈說道。
聽此,畢窈將目光落在了畢蓉的身上,只見她深深的埋著頭。畢窈再仔細打量,竟是發現了畢蓉在微微的動著肩膀。這是在做什麼呢?想來,是在極力地憋著自己想要嚎啕大哭的情緒吧!此刻畢蓉的臉定然是布滿了淚水。
是啊,倘若此刻將沈蘆換做是宗灝,他當著自己的面對別的女人毫不掩飾地表明愛意,絲毫不在意自己心中是如何思想的。那自己一定做不到像畢蓉現在這個模樣,鐵定是要身邊的兩人都下十八層地獄。
「我想要說的不止一句。除了想要告訴你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的可能以外。還要珍惜眼前人,如今你能夠留得一條性命,全是畢蓉為你求的情!」
「如今你所有的罪行是她揭露的沒有錯,可你也應當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所做的事情遲早都會敗露,到時候恐怕就不會像如今這般能夠留得一條性命。況且你更應當知道,她揭露了你所有的罪責,理應可以獨善其身,從此離開你這個薄情郎去過屬於自己的人生。可剛剛你也聽到了,畢蓉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因此,這天底下你最應當珍惜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你可明白了?」
說完,畢窈長舒了一口氣,當她這將目光轉到畢蓉的身上時,她已經停止了哭泣,正抬著自己滿是淚痕的臉感激的看著她。
如此,畢窈電視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夫妻二人。等到她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李清源已經和張志交代清楚了該如何安置沈蘆和畢蓉。
盛京城的東部有一座孤山,那山上有一座廟宇,曾是前朝留下來關押罪大惡極,卻不將其處死的人。張志將沈蘆夫妻二人安置去的便是那處。
那座孤山常年有人守著,進去的人,生老病死都無人照料,能活到什麼歲數都是看老天爺的安排。
對此,畢窈輕輕點了點頭,這樣的日子對於沈蘆來說或許是折磨,但於畢蓉而言,或許才是幸福的開始。不論是其中的哪一種,畢窈都真心的希望他們夫妻二人能夠在那裡活得長命百歲。
兩日之後,盛京城中部中士大夫的罪行昭告全城,從此盛京再無沈蘆。
而隨著沈蘆罪行的揭開,郝昊大將軍還存活於這個世上的消息就一傳十,十傳百的散了開來。且是各種各樣的版本都有,有的人說郝昊懷揣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出現了一遭,而後又消失不見。也有人說郝昊只是回來看一看自己兒時的玩伴——西南王,也有人說,那郝昊根本就不是人。
李清遠得知此消息,便是下令封鎖所有有關的消息。就怕這些消息傳到了當今天子的耳朵里,又或者是哪個別有用心的大臣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