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是去是留？

  「白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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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令我目呲欲裂！

  我下意識地大步跨出，結果腳都沒能站穩，忽然一塊籃球大的巨石當空砸下，落在我的面前。

  地陵已經岌岌可危了，穹頂隨時都可能整體塌陷下來，我若是再不走，必定會葬身於此。

  但眼睜睜看著白五爺就這樣葬身於食罪凶獸的巨口當中，我又怎能甘心？

  陷入這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我人都快瘋了。

  「白五爺你也敢吞，看我不一把火燒了你這畜生！」

  眼看我就要被絕望淹沒，突然，白五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它沒死！

  我又驚又喜，定睛往那邊一看，煙塵滾滾之中，亮起了一大團炙熱而且顯眼的火焰！

  隨之一只全身沐浴在火焰當中的大鳥從天而起！

  這不正是白五爺嗎？！

  此時的它化身成為神鳥，愣是撐開了食罪凶獸的大嘴，從中掙脫了出來。

  不僅它脫了困，就連無爭大師也保住了一條小命，白五爺正帶著他直衝地陵的穹頂而去。

  那上面裂開了一條巨縫，通向地面。

  食罪凶獸一看，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自然是不甘心。當即腿部發力，縱身一躍，嘴巴張得大大的，咬向了白五爺，企圖故伎重施。

  陣眼還沒有崩潰，捆住食罪凶獸的鐵鏈還起著作用。食罪凶獸在即將衝到穹頂時，立刻被鐵鏈狠狠一拽，從高空當中摔了下來。

  震天的咆哮聲中充滿了不甘，在地陵內部迴響不斷，震得整座地陵徹底崩潰。

  我頭頂上的亂石砸落的頻率更為頻繁，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再待了。

  「陸鳴，到外面我們再匯合！」

  順利脫困之前，白五爺沒忘提醒我一句。

  眼見他們沒事，我也管不了地陵崩塌之後，陣眼還有沒有用，當即撒丫子就往樓梯上跑。

  等我好不容易回到了大殿，這裡面已經崩潰的不成樣子了。

  除開了塵大師之外，盧曉媛他們都已早早退到了外圍。

  一見我從佛像底部鑽了出來，立刻沖我招手致意，讓我趕緊逃離這裡。

  地陵內部空間大，一旦崩塌，地面上的大殿也難以倖免。

  了塵留在這離，會有生命危險！

  我想拉他一把，他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反而是雙手一推，用一股柔和的力道將我包裹住送到了盧曉媛她們身邊。

  「了塵大師！」

  「師弟！」

  在我們驚懼的目光下，地面開裂，了塵身形血色乍現，他用僅剩不多的力氣穩住了整個陣眼，直至整座大殿墜下深淵，也沒有被巨大的力道衝垮。

  修為散盡，憑藉一己之力，了塵以修羅之軀以及金身佛像作為陣眼。

  至死，他都牢牢的護住了整個陣法，沒有辜負無爭大師的囑咐。

  我看著地上的大坑，跪倒在地，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回想起不久前的種種，因為法安的事，我質疑他滿身血氣，不配稱之為佛門中人，更不配作為靈犀寺的主持。

  現在看來，才發現我當時有多麼的愚蠢。

  濃濃的愧疚席捲而來，我心情沉重地無以復加。

  天空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零星的小雨，一股蒼涼悲壯之意您要在我們每個人的心頭之上。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沉默不言。

  直到醒來的無爭大師和白五爺從後山另一側，匆匆趕了過來，情況才有所改觀。

  白五爺倒是沒什麼大礙，無爭大師則是滿臉蒼白，氣若遊絲，袈裟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顯然受傷不輕。

  「阿彌陀佛。」

  得知了塵葬身於大坑當中，他難掩悲痛之色，然而食罪凶獸尚未斬除，在短暫的悲痛過後，他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開始計量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白五爺用神火燒傷了食罪凶獸，了塵又用修羅之軀穩住了陣眼……但這一切，都無法從根本上杜絕問題。

  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了塵的軀體就會被底下的食罪凶獸吞噬乾淨，等到佛像也被毀掉之後，食罪凶獸必定會掙脫身上的枷鎖，重現世間。

  「唉，看來這一次我靈犀寺註定了要被覆滅……」

  似乎一切沒有了任何轉機，繞是心境遠超常人的無爭大師都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見他如此，我們這些人更是心頭苦澀，唏噓不已。

  法安啊法安，你說你偷什麼不好，偏偏把金骨舍利子給偷走了。

  怕是不久之後，不但靈犀寺將不復存在，世間生靈都得遭受一場莫大的浩劫！

  食罪凶獸帶著枷鎖，都能重創無爭大師，更別說等它徹底擺脫了一切束縛之後，展現出來的實力會有多麼驚人。

  我是想不到任何法子能攔得住對方，想著實在要不行的話，我們就先行一步，逃離這裡算了。

  這倒不是我膽子小，不敢應戰。

  而是壓根沒得打！

  我們和食罪凶獸之間的差距太過於巨大了，加上了塵犧牲，無爭重傷，剩下我們這幾個實力微弱的小輩，這還怎麼打？

  我本想勸說無爭大師跟著我們一起走，結果我一看他滿臉凝重，明明虛弱不堪卻眸光堅定，誓要留在此地跟食罪凶獸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我實在是開不了口。

  對方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苦澀一笑，他告訴我們，食罪凶獸想要吞噬了塵的修羅之軀沒那麼容易，最起碼今晚是不可能從殘破的陣法中掙脫出來的，讓我們大可放心。

  緊接著他又以我們受傷為由，將我們遣散，說是讓我們休整一番。

  至於之後是去是留，也全都由我們做主，他絕不阻攔。

  老僧攙扶著無爭大師，緩緩地朝著就近的禪房走去。

  我看著他落寂的背影，心裏面堵得慌，好幾次欲言又止，可又始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回到禪房，這一夜我輾轉難眠，每當我一閉眼，了塵墜落前的一幕就會縈繞在我的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我不止一次地在心裏面問自己，如果這一次真就這麼走了，我以後會不會後悔？

  臨陣而逃，又像不像我平時的作風？

  當無爭大師和了塵拼盡全力的畫面再度浮現在我腦海時，我心中迷茫褪盡，已有決意！

  「馬勒戈壁的，老子能從九尾狐的手中活下來，還真不信會折在你食罪凶獸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