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等我回來

  「我，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那我幫你取一個，千夏怎麼樣？」

  「好啊，我也有名字了。」她笑得十分開心。

  千夏的名字是她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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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隱十歲那年，千夏也十歲。那是她們第一次看到零度的培訓方式，那是她們第一次殺人。

  「千夏，我，我，害怕。」千隱滿手血，在那個夜晚裡冷的瑟瑟發抖。

  千夏拉過她，將她手上的血跡洗衣乾淨。

  「沒關係，我會保護你。」

  她們十九歲。

  千隱執行零度的任務暴露，被仇家追殺。千夏為救她被人挖去了雙眼，挑斷手腳筋脈。

  原本指引著她前行的夜星突然間不見了，她恨不得將自己人的眼睛挖出來給千夏。

  「沒關係啊，不是還有你嗎。」那個傻瓜是這樣對她說的：「正好可以賴著你。」

  灼熱的火焰沒有停止，千隱如置身火山熔漿之內！痛苦麻痹了她的思維，千夏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中：「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退出零度。也許……我們一開始就做錯了，卻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

  「好，最後這一次。等我回來。」這是千隱離開前，給千夏的承諾。

  「等我回來。」

  鬥勇台上的火焰小了一半，離鴻的身影露了出來。他見那個被靈炎火焰包圍的身影，如焦炭一般倒在那裡，死了吧。

  正準備收回靈炎，可就在這時。

  台上那個被燒成了焦炭的人，竟然，竟然站了起來！

  「這……」觀眾台上的看客吸著一口氣：「這是還活，活著嗎？」

  玄衣人和無名也是吸著一口氣，兩人都有作聲，靜靜的看著。這個孩子能活下來嗎？

  那一具焦炭似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出來，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天吶，都燒成這個樣子了還活著？這還是人嗎？」有人問。

  鬥勇台上，那孩子被火焰燒得不成人形，她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嘰嘰嘰……』的響聲，那是人的皮膚在燃燒的聲音。她每走一步，都會有鮮血從她焦黑乾裂開的皮膚底下溢出。

  有離鬥勇台近的人看了頭皮發麻：「太噁心了。」

  「靈炎。」離鴻看著那孩子，剛毅的臉上有著絲絲動容，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對任何人心慈手軟，否則死的人只能是他自己！

  「呼~！」

  靈炎的火焰再次蔓延了正個鬥勇台，離的近的觀眾可以感覺得到，這次靈火所釋放的火焰比剛才的要強上一倍不止！

  千隱整個腦袋裡面都在『嗡嗡』作響，鮮血開始從耳朵里溢出來。不過，她也感覺不到了，因為整個身體的痛處已經讓她麻木。

  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嗎？可是，千夏怎麼辦？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讓什麼都看不見的千夏一個人孤零零的等著她！

  「啊！」千隱的精神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接近崩潰的邊緣！

  不能死！

  黑暗中，一朵紅色似火的蓮花盛開著，但突然間它將花瓣一片一片收了起來。

  「你，就被燒死了。你需要我的幫忙嗎。」

  這不是千夏的聲音。這是一名成熟女子的聲音，她的聲音平穩乾淨，沒留下一絲多餘的氣息。明明是詢問語，在千隱聽來就像陳述句一樣。

  「你是誰？」千隱問。

  女子沉默了許久，久到千隱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才會聽到剛才那聲音。

  「我是你的矢靈。」

  「我的矢靈？」

  若不是眼睛被燒傷，她早就已經看不見了，否則還真想睜開眼睛看一看，現在到底是哪個人在跟她開玩笑。

  「你不信。」女子說道：「其實，我確實不是你的矢靈，但我卻不得不成為你的矢靈。你記住，我叫罪蓮，來自無幽禁域，無望之地。我可以是你的矢靈，但你別妄想召喚我，我不聽從任何一個人的命令。」

  女子的話說完，千隱就感覺耳旁一陣風拂過，身處火山岩漿里的感覺漸漸的在消失。當她睜開眼時，她還在靈炎的火海之中。剛才是誰和她說話？

  「怎麼……怎麼可能？」離鴻難以置信看著那團黑影緩慢的走過來。

  這已經是靈炎的極致了，她竟然還沒有死！

  靈炎所釋放的火焰在持續。

  千隱攤開右手的掌心，剎時，周圍的火焰像人一樣退避開，為她留出一道路來。

  看著那在她掌心躍動的紅色火焰，千隱張了張口：「無望業火。」這個名字是那個女聲告訴她的。

  「天吶！那小鬼還沒有死！」

  觀眾台上的人十分不淡定了，今天可是他們的回本期，莫不是要輸個底朝天回去？

  「還在等什麼？趕緊殺了那小鬼！」觀眾台上的人叫喊道。

  「對對對！趕緊動手啊！」

  「好奇怪，她是怎麼回事？」但離鬥勇台比較近的人都看見了，那個小鬼剛才明明被燒死成焦炭，可是現在，除了她的衣服破不蔽體外，她竟然完好無損！

  「你召喚出了矢靈？」一層的觀眾也許不知道，離鴻他自己就是個矢靈者，他很清楚，若想從靈炎的火海中活著走出來只有一種可能，對方也是一個矢靈者！

  但離鴻一直就站在千隱的對面，千隱的任何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在千隱掌心躍動的那一股極小的火苗，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也是火屬性矢靈。」離鴻看著她道：「很純粹，你的火焰。」

  「雖然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死亡，但我還是要恭喜你成為一名矢靈者。」離鴻第一次對自己的笑。他記得從兩年前，他踏進灰樓的大門時就不曾笑過了。

  「謝謝。」千隱抬頭淡漠的看著他，因為對著一個剛才差點殺死她的人，她實在笑不出來。

  「如此也好，我離鴻也不想殺死一個反抗之力的小孩。」

  聽他如此一說，千隱勾了勾唇：「剛才你都殺不死我，現在，你更不可能殺死我。」

  「我得承認，你的矢靈比我的矢靈要強。別忘了，你只是一個才開啟矢靈的人。」離鴻很欣賞這孩子，如果不是在灰樓里，他或許……

  「是嗎。」

  千隱此時腦海又響起了那名女子的聲音：「這世間的火焰都傷不了我。」

  千隱雖然很想問，她是誰，為什麼聲音會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卻又看不見人？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小丫頭，你的對手可是我。」離鴻見她干杵著，不進攻也不後退。

  千隱其實也並不干杵著不動，她的目光可是一直都注視著離鴻這邊的動靜，敵不動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