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領證了

  章珏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跟他說「我討厭你」，而且是用那麼咬牙切齒的語氣來說，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南希恨不能把他放嘴裡，直接磨成粉。

  真可笑，懷著他的孩子的女人居然會討厭他，會厭煩他。

  這感覺讓章珏很不舒服，他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南希不該這樣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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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醫院的樓頂，章珏一手揣兜，一手拿著煙緩緩的吞雲吐霧，他的眼睛眯著，仿佛要從那緩緩散去的雲霧裡看出事情的答案，細想來南希恨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和他滾床單並不是南希自願的，而是南希在被下藥的狀態下被賣給了他，南希才是受害者，而他和周翠對於南希來說都是加害者，一個傷了她的身體，一個傷了她的心。

  所以南希恨他真的在情理之中，他該理解，可他的心裡怎麼就那麼彆扭，那麼難受呢？

  他吐出一口煙，越發覺得傷心憤懣。

  耳邊傳來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還有男人加重的粗喘。

  「不要這樣，被人看到了。」女人低聲祈求著。

  「寶貝兒，都這樣了，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也想要的……」男人壓低的聲音充滿了猥瑣。

  「那也不行，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行，萬一來人怎麼辦？」

  「誰來，這麼晚了，大家都睡覺了。」

  「不要……」

  「死女人，不要你個鬼，你那會不是還挺高興的嗎？」

  女人似乎被堵住了嘴，發出一陣痛苦的嗚咽聲。

  「賤人，來都來了，衣服都脫一半了，還裝什麼清純玉女！」

  「我沒有，救命……唔——」女人再次痛苦的嗚咽起來，她用力的掙扎著，眼睛裡閃過畏懼和痛苦，真想大呼救命，可她的口鼻被壓住了，根本喊不出來，她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上。

  「啊……賤人，你敢咬我！」男人怒喝一聲，一耳光把女人打在了地上。

  女人轉身就往外爬。

  男人一腳踹在她身上，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我讓你跑，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欲生欲死。」

  「救命，救命……」

  「喊，喊啊，把所有人都喊過來，讓他們看看你這個白衣天使是什麼樣。」

  女人咬著唇，低聲啜泣著：「不要……」

  男人飛身撲了上來。

  黑暗中閃過一道光亮，菸頭閃著明滅的火光劃破夜空，一下打在了男人的身上。

  「哎喲！」男人尖叫一聲，連忙去拍，尚未反應過來，一隻腳忽然伸了過來，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把他踹倒在地。

  「誰……」

  砰砰——

  章珏上去就是兩腳，直踹的男人倒地不起，臉上都是鞋印，腦袋都踹懵了。

  女人的衣服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緊緊的抓著衣服不敢動彈。

  一件外套兜頭罩下，遮了她的視線，也緩解了她的尷尬。

  「記住，如果一個男人不去維護你的聲譽，也就代表他不在乎你，離渣男遠點。」

  那個聲音出現了一瞬，隨即變成縹緲的音線漸漸遠去。

  小護士從外套中探出頭來，見男人躺在地上，鼻血橫流，臉上青紫一片，她來不及細想，抓著衣服，一溜煙的跑下了樓。

  章珏回到病房的時候，南希正在廁所中嘔吐，是乾嘔，什麼都吐不出來，就是胃裡翻騰的厲害。

  章珏靠在門上，聽著她不斷的噁心，唇角勾起一抹笑：「你要是不願意領證就算了，當我沒說。」

  裡面靜默了一瞬。

  章珏已經邁開長腿走到了沙發上，長腿一伸，他躺了下來。

  廁所里再也傳來了些許水聲，過了片刻，她緩緩的走了過來。

  她的臉色不好，蒼白如紙，精神懨懨，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在裝，當然，就算是裝也沒什麼了不起，他不在乎，他枕著手臂仰頭看著天花板，思緒飛的有點遠。

  南希縮在床上，閉著眼強迫自己睡覺，可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章珏說要和她領證那一刻開始她就開始渾身難受，噁心想吐，然而當章珏說不用領證的時候，她這病症又神奇一般的好了。

  真是太奇怪了。

  太詭異了。

  可她也並非一無所知，她覺得這可能就是心裡原因，她無法接受章珏，更別提和他領證什麼的，她只要想起來就害怕，就會渾身打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怕章珏還是怎麼回事，只是想起來就難受。

  夜深人靜，房間裡的燈被他調暗。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光亮漸漸的暗下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眼神的窺探，像是用眼神丈量她的身體，一寸一寸的，很不舒服。

  她有些羞惱的翻了個身，回頭瞪著他。

  四目相對，她看不清他眼睛裡的情緒，只覺得這個人離自己很近，又很遙遠。

  半晌，他勾了一下唇角，卻是那種毫無意義的笑容，像是敷衍了事：「睡覺吧，今天太累了。」

  南希的心好像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微疼，還有一種莫名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憤怒而羞惱，蹭的坐了起來：「章珏，我絕對不會和你領證的。」

  她想了半天，終於知道自己的羞惱來自於哪，來自於這個男人從不說實話，總是做一些出乎她預料的事情。

  「你似乎太緊張了，我當時就是那麼一說，我為什麼要和你領證？」章珏緩緩坐了起來，昂頭看著她。

  南希咬了咬唇：「那你就不該說那樣的話。」

  「當時就是一時興起。」

  不，不是的。

  他考慮了，在她昏睡的時候，在她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時候，在爺爺跟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當時不止沒有惱，反倒有一絲慶幸還有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他欣喜卻又克制。

  他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不斷的思考著這個提議，想到天亮，他一直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很讓他高興，他想要娶她，想要和她在一起，雖然他也分不清那是愛，還是一種暫時的需要，可那種感覺他確定自己從未出現過。

  嗯，他想和她寫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可她……卻不願意。

  目光落在她側身躺下的背影上，心緩緩的沉了下去，不著急，不要著急，雲翳寒不是說過，對女人要有耐心，要慢慢的來，慢慢的去感化她。

  不能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