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吸（3）

  那邊靜默五秒鐘，冷淡的聲音，「這種事情不是該找程喆，找我做甚。」

  半月握著手機，把唇咬的血紅，知道不該主動招惹，可想著小寒，顧不得什麼驕傲低聲下氣解釋，「我哥出差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看在……以前認識……」

  話未說完，他嘲諷地打斷，「你哥？他不是你的家人嗎？想不到你跟他生活五年，居然沒改口。」

  半月驚愕口呆，半晌才覺出他的誤會，氣惱之下切斷了電話。

  沒想到，下一秒收到他的回電，她手指一滑，拒接，在下一秒，手機又響……反覆幾次，半月按下接聽，不等他更多的諷刺，搶先一步罵道，「你神經病啊！我和我哥是住在一起，但是沒睡在一起，你腦子有問題，趕緊去看醫生！」

  也不曉得他又抽什麼風，被她這麼說一頓，不僅沒動怒，反而靜默幾秒後，沉穩的聲音，「小寒什麼時候走丟的？」

  她一臉莫名其妙地回：「大概三個小時前。」

  他聲調驟然提高了幾分，像著急又嚴厲的丈夫，「你是怎麼照顧孩子的，為什麼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孩子在哪兒丟的？你現在在哪裡？呆在原地別動，我過去找你！」

  半月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哽咽地說出地址。

  

  她以為他會一個人開車過來，卻怎麼都想不到，在僅僅十分鐘後，仿若全城人出動，大街小巷裡都是尋找程小寒的聲音。

  有情侶從一臉懵然的她身邊走過，拿著手機，興奮地交談。

  「封情懸賞一千萬，找一個小女孩，就在這附近丟的，要是被我們找到了，房子和以後的生活都不用發愁了。」

  「是啊，也不曉得這個女孩是誰，該不會是私生女吧？」

  「誰知道呢，反正現在值一千萬，你別磨嘰了，趕緊找吧。」

  「……」

  大概是半個小時後，可能還不到，熟悉的車子停在半月身邊，后座的車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她探頭看一眼，一顆心剛落實又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懷裡抱著專心啃大雞腿的程小寒的封情冷著一張臉。「上車！」

  她如做錯事的孩子，深深地垂著腦袋，鑽進去。

  想不到有朝一日還能回到大別墅里，開門的指令竟沒變。

  「封情是個大魔王。」她說的好心虛。

  他抱著已熟睡的小寒瞥她一眼，意味深長，「好好想想該如何報答我這個大魔王。」

  聞言，半月恨不得把頭埋進肚子裡，聲音如蚊子哼哼，「我現在沒有一千萬，可以分期付款嗎？」

  「你覺得我像是缺一千萬的人？」封情抱著小寒走向兒童房。

  她亦步亦趨跟上，「那你缺什麼？」

  話音未落，他猛然停住，害她碰上堅硬如牆的脊背，痛呼間，他已轉了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略粗糙的指腹反覆摩擦她嬌嫩的肌膚，引她一陣戰慄。

  然後他緩緩俯身，呼吸相融，薄唇似碰非碰她的。「如果我要你呢？」

  他不是說認輸了，怎看起來更執著？半月愕然，眼神飄忽不定，完全不敢和他灼熱的目光對視，一顆心更是要跳出胸口。

  本不敢再打擾，也警告封黎不許多管閒事，可她一句「沒睡在一起」，將他心中要冷卻的火焰再次燃起，他想要得到她，比任何時候都想。

  封情克制著沒立刻吻住她，給出解釋：「以今天的事件來看，程喆完全沒有能力給你和小寒無憂又幸福的生活，所以，你們來跟我過，才是最好的選擇。」

  跟他過，以什麼名分呢？

  忽然想到那句「私生女」，半月的心急劇墜落至深淵。

  若能選擇，她情願帶著小寒隱於山川，遠離這世間的傷害和紛擾。

  最好不相見，才能不相欠。怪她於危機時刻，能想到的人只有他，才會好不容易解脫又陷落。

  要認命嗎？

  她微微閉了眼，他卻倏然放開她，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不知為何越聽越失落。

  一夜之間，網絡上掀起軒然大波。點開微博，整整一頁的熱搜都和一個名字脫不開關係。

  排在首位的是【封情一千萬】

  接著是【封情私生女】

  再往下【封情明月】

  【封情清風文化】

  【封情韓清風】

  【封情江月溪】

  【封情娃娃親】

  【封情出軌】

  看到這裡，半月扔掉手機，身體一滑，埋進被窩裡。

  由不得認不認命，已無路可退。

  「要睡到什麼時候？不起床吃早飯，是等著我親口餵嗎？」曖昧的聲音在頭頂擴散。

  她心裡難受，不想見人，卻敵不過他的力氣，被挖出來和他對視。

  「怎麼哭了？」

  他不問還好，一聽得他語氣里的軟和，她再也忍不住撲入他懷中又敲打又嚎啕大哭。

  太委屈……明明不是她的錯，明明是被強迫的，明明那麼愛他，卻成了全天下人唾棄的對象。

  她第一次的主動投懷送抱，卻比她冷落排斥拒絕他時，更讓他的心疼痛。

  身體僵硬了幾秒鐘，他收緊雙臂，用盡最溫柔的話語都沒能撫慰她的情緒，無奈之下，他捧住她淚痕斑斑的小臉，她哭多少，他就一點點用唇吻干她的，如對待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細緻又溫柔。

  終於她不再掉「珍珠」，睜著紅腫的眼皮望著他抽噎。

  他停在她眼角，心疼又克制：「哭夠了？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一番發泄，她鼻子塞得難受，嗓子又癢又澀，不想開口說話，於是抬手扒開他的鉗制，又一頭扎向他胸膛。

  好懷念，他溫柔繾綣時的氣息，無數次午夜夢回，總到「是我」那兩個字消散。

  而現在，如此真實又美好，就讓她扔掉理智，再沉迷一次。

  封情不明白她忽然的大哭又莫名的依賴是怎麼回事，但他就這麼輕易地被懷裡的軟香撩撥起了欲望，身下的某物有硬挺抬頭的趨勢，他試圖保持清醒和理智，卻還是失了分寸。

  放在她背上的大掌不自覺地隔著薄薄的睡衣布料摩挲她的肌膚，一點點轉移，探索，漸漸的，手感越來越柔軟，她也有了一絲絲顫抖卻不抗拒的反應。

  他頓時如著了魔般，想要用力，想要將她壓到身下，想要……這麼心念一動，他的身體竟然誠實地做出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