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去（2）

  「封情息影」四個大字格外醒目，後面還跟著一行略小的字。

  「億萬忠情不及明月從心。」

  她默念著這句話，心思百轉千回，竟不知不覺站到了天黑。

  小曲一早就在微博上看到「封情息影」的消息，整整一天忙著四處跟人熱烈討論，到了快下班的時間才忽然想起來那位明明跟封情相識卻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和氣上司。

  她抱著八卦心推開門，辦公室里黑漆漆的，如果不是借著外面的燈光注意到窗戶邊的模糊輪廓，她還以為這裡的人已經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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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曲試探開口，「馮老師，您怎麼不開燈？」

  說著，她摸到開關，輕輕一按。

  再看向窗口，哪裡還有人。

  「咦，難道是我眼花了？」小曲找了一圈，沒看到人，她自言自語著關燈，走了出去。

  半月聽到關門聲，從辦公桌下面鑽出來。說不清是怕人看到她此時的狼狽神色，還是怕聽到「明月」是誰。

  總之，這一晚，註定無眠……

  第二天，萬里晴空，陽光燦爛，掛著巨幅海報的大廈頂層辦公室里卻是烏雲密布。

  見工作人員一個個如臨大敵般候在門外戰戰兢兢，封黎頭疼地揮散眾人，推開門，果然看到封情坐在辦公桌後面，即使閉目養神，渾身上下仍散發著王者歸來的凌厲氣場。

  就知道，她一回國，狂風會乍起，攪亂某池清水。

  只是不知這次是福是禍？

  封黎邊想邊走過去，遞上一個信封，「大哥，你要的東西。」

  封情只動了動薄唇，「派個新人送到對面。」

  停頓五秒鐘，他補充：「再買盒草莓蛋糕，一起送過去。」

  「是，大哥。」封黎話音還未落定，耳邊傳來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一盒太少，她肯定分不到多少，十盒？恐怕也不夠她吃……」

  「不如這樣吧，今天能買到多少草莓蛋糕，就送過去多少。」

  封黎是真的很想笑，但奈何面對他大哥一本正經的表情沒勇氣笑，他努力忍著，點了點頭，飛快出門。

  不曉得她此時在做什麼呢？封黎剛離開，封情就起身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灼灼的目光直射向對面的大樓。

  從知道她未婚，他這顆心就沒停止過狂跳，如果不是前些天因她而失神導致出車禍，他也不至於腿部受了點傷，到現在才能開始行動。

  其實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要不然他怎會從她嘴裡聽到「沒結過婚」幾個字，又怎有勇氣去調查她的婚姻記錄，確定是未婚單身……

  「好一個億萬忠情不及明月從心。」冷不丁有氣勢洶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封情收斂思緒，回身看到韓宗起，他蹙眉，語氣冷漠，「韓總日理萬機，怎麼會有時間來我這兒。」

  「韓清風，幾年不見，你以為你翅膀更硬了啊，連自己父親都不認了？」韓宗起目光凜然。

  封情好似聽到什麼笑話，「呵，父親？我姓封，你姓韓，何來的父子關係？」

  韓宗起被氣著了，但面上波瀾不驚，「既是不認我這個父親，你還有什麼臉面對外公開示愛？當年你寧死不娶江家掌上明月，放著少爺不做去當個戲子，現在要反悔，也好意思？我告訴你，沒我的指示，你就等著破產吧，也休想得到江家半點幫助！」

  對於這段話，封情既沒反駁也沒肯定，他只是露出無所畏懼的表情，「看來一場商戰無可避免，韓總如此有信心，那就拭目以待吧。」

  韓宗起不請自來，又拂袖而去。

  封情氣定神閒地坐到辦公桌前，深潭般的眸中現出某種笑意，忽然一聲「嘭」的踢門聲，他神色恢復如常。

  「封情！」帶著黑眼圈且不修邊幅形象的宋煦邊喊他的名字邊進門，然後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眯眼看過去，「沒想到你娃娃親的未婚妻真的是江月溪，你息影息得這麼高調，不怕狗仔和你的粉絲去圍堵她？」

  封情一臉平靜：「有什麼好怕的。」

  「你真不怕？」宋煦又問一遍。

  「真不怕。」

  「少騙人！」宋煦湊近，仔細打量他的臉色，「你以前可是捂得比誰都嚴實，現在忽然放開，傻子才看不出裡面有貓膩呢！」

  捕捉到他有一秒鐘的凝滯，宋煦如發現新大陸，雙眼放光，「果然我林哥是個天才，他說你在『明修棧道，暗度小美女』！」

  封情微微抿了抿唇，「他怎麼知道是小美女？說不定也可能是……」

  「帥哥？猛男？老司機？」宋煦不覺被帶偏，臉皮紅了兩片，「咳咳，是我想多了吧？追你的都是女粉絲，不像我林哥，男女通吃……」

  「也未必，人不可貌相。」封情繼續模稜兩可。

  宋煦的臉更紅了，一顆八卦心砰砰跳，「難怪你出道這五年沒傳過什麼緋聞，我還以為你是冰清玉潔的小龍女。」

  他說完，想到什麼，連忙改口，「不對不對，小龍女被尹志平玷污過，應該說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姐姐，心裡只揣著一個笨蛋慕容復！」

  她確實挺笨的，但不是慕容復。封情有意誤導宋煦，難得對這低級又無聊的八卦，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是吧！」宋煦驚叫一聲，「你，你，你真打算？」

  「有何不可？」

  「可，可以吧！」宋煦忽然有點不好意思，「那你以後去同志酒吧，能帶我一個嗎？」

  封情眉心一蹙，「我原不知道你還有這愛好。」

  「不是不是不是！」宋煦一連否認三遍，紅著臉解釋，「你千萬別誤會，我在華娛就是個掛牌副總裁，閒得緊，平日裡就寫寫小說打發時間，至於去同志酒吧，就是想找找靈感，收集素材啥的，絕非你那樣。」

  他哪樣？他以前會進同志酒吧還不是為了躲避花痴女粉絲們的狂追！這個宋煦真變態，再理他一句就是玷污自己。

  隨便找了個理由將人打發走，封情撥通內線電話。

  沒一會兒，封黎進來，遞上之前的信封，搖頭，「原樣送回來了。她還說她丟的是一把舊鑰匙，不是什麼帝景別墅的鑰匙，你若是撿到了，想還就還，不想還當垃圾扔了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