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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血腥之戰

2025-03-31 18:21:23 作者: 殤盡情殤

  亂了,瘋了。

  當一行人走到城中,才發現,不是清風沒說清楚,而是事實,真的一言難盡。

  距離聽到琴聲響起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可城中卻已完完全全地大亂,城外亦是同樣的狀況。被噬魂曲控制的人,不計其數,他們在互相廝殺,互相搏鬥,不會痛,不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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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時候,清風忽然有一種頭疼欲裂的感覺,恍恍惚惚,眼前出現的竟全是幻覺。

  「清風?」若問搖晃著他,這個樣子,跟楚無歡當時如出一轍。

  沐子歌也覺出了異常:「噬魂散,他們都是什麼時候中的毒?」

  「現在想這個問題已經太遲了。」楚無歡還算正常,所有人,只剩下他們三個沒有中招了,「輕靈配的解藥夠用嗎?」

  「不夠,人數太多了,根本不夠用。」若問取出一粒解藥,先給清風服下了。

  這些人,與清風和無歡這些擁有深厚內力的人不一樣,後者還能掙扎片刻,意志稍強的人,還有脫離控制的可能性;而前者,只要一點點的噬魂散就足以令他們喪失心智,自相殘殺。

  解藥不夠,楚無歡等人就只好點住受控之人的穴道,暫時制止他們的行動,可誰知道,行動受困的眾人,或痛苦倒地不停呻吟,或七竅流血而亡,總而言之,並沒有任何的改善。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舉步維艱,用這四個字形容他們眼前的處境一點都不為過。

  「楚無歡,你還能沉得住氣嗎?」千里傳音,是藍溪從城外在向楚無歡示威。

  沉寂多日,為了只是這終極一戰。

  「可惡!」

  忍無可忍之時,楚無歡再也忍不下去了。隨意躍上了路邊的馬匹,一路飛奔出城,映入眼中的全部都是鮮紅的顏色,停不下來的血腥。

  「你到底想怎樣!」近乎嘶吼的聲音,完全喪失了理智。

  藍溪,她曾經是多麼溫婉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子,卻在朝夕之間,慢慢變成了如今嗜血的狂魔。她曾經是他的妻子,他雖不愛她,但仍善待於她,相敬如賓。而今二人形同陌路,互相怨懟,究竟,是從什麼時候的哪個錯誤造成了今天無可挽回的結局?

  「求我,我要你跪下來求我,求我原諒你,求我放過你,求我放過這些無辜的人。」藍溪洋洋得意,嫵媚動人的模樣下,早就是一顆已經變態了的心。

  「你做夢!」

  楚無歡再一次對藍溪出手,可半路仍舊殺出來一個洛北,擋住了他的路。再一次交手,楚無歡手中只剩下一柄短刃。洛北的招式比之前兩次還要兇狠,在藍溪的控制下,他反倒武功大增。

  雙拳如何能抵擋一對流星錘的威力,楚無歡只有躲閃,繞到洛北的背後出手,可他在背後露出的缺口,卻成了藍溪攻擊的對象。以氣御琴,以琴為刃,打在楚無歡的背上。

  前後夾擊,腹背受敵,楚無歡只有拼死一搏。

  若問和沐子歌從城中追上來,想要幫無歡,卻被團團圍住,一群又一群的人同時對他們出手,他們根本無法靠近。兄弟二人背對著,形成互相保護的姿勢,不停斬殺來襲的人。

  他們不想殺戮,卻不得不殺。

  「沒有了慕容情,我看你們還怎麼抵抗我的噬魂曲。」

  琴聲更急,攻勢更猛。

  「沒有慕容情,還有我!」輕君臉上沾著血,她吃力地殺出重圍,來到了藍溪的面前。

  奏響的笛聲,緩緩抵消著琴聲帶來的蠱惑,作用卻沒有慕容情當時那麼顯著。

  藍溪根本沒有將輕君放在眼裡:「就憑你?你一直都想取代她,可是你必須要承認,你永遠也比不上她!」

  輕君仍在堅持,專心地對抗,不去理會她言語裡刻意的刺激。

  「你與她年紀相仿,可是命卻沒有她好。她有好的出身,有好的武功,有好的才情,有你愛的人的愛。你拼盡全力,費盡心機,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得到。輕君,你是不是太可憐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我不妨像從前那樣,聯手干一番大事業,我保證,你不會取代慕容情,你一定會超越慕容情。」

  「你就怎麼肯定她什麼都沒有得到!」若問的話,無疑是輕君莫大的安慰,是她堅持下去的動力。

  藍溪不管若問,繼續說道:「輕君,你對這首曲子的熟練度還差得遠呢。你的內力根本沒有深厚到支撐你完全同我抗衡,你每加強一分,就會自損一分,你要是再不停下來,只怕你想停都停不下了。」

  輕君每強一分,藍溪就壓制她一分,來來回回數次,她的笛聲起到的作用實在太過微弱。對於那些小卒而言,頗有些喚醒的作用,令他們的動作遲緩下去,能幫助若問和沐子歌殺出包圍。但對於洛北,是真的一點效果都沒有。

  「大哥,去幫無歡。」若問掃出一條縫隙讓沐子歌脫身。

  沐子歌從圍攻的人手中又奪下一把刀,一個翻身,用力一擲,將刀扔給了楚無歡。

  洛北不知疲倦地同二人纏鬥,藍溪時而從背後攻出一招,不致命,卻致傷。

  橫掃,垂落,斜劈,穿刺。

  楚無歡用自己作餌,擋在藍溪身前,攬下她全部的琴招,同時用變幻的刀法吸引住洛北全部的注意力,而留給沐子歌取勝的機會。

  在洛北雙錘輪轉的縫隙,沐子歌抓住稍縱即逝的漏洞,一刀直戳入心。

  洛北終於還是倒下了。

  一代英豪,曾經擎蒼戰功顯赫的舵主,最後如此慘澹收場,不能不叫人唏噓。

  笛聲已至極致。

  藍溪忽然停了下來,蓄勢於指尖,看似輕撥的一下,卻在最後灌注了全部的力量。

  琴音一掃,屍橫遍野。

  楚無歡和沐子歌見勢不妙,倒也躲得及時,沒受什麼重傷。可若問為了救輕君,不顧一切地護在了她的身前,而輕君又在千鈞一髮之時,從他的懷中掙脫,擋在了他的背後。最後,兩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問兒!」沐子歌擔心若問的傷勢,什麼都顧不上了。

  楚無歡卻一直盯著藍溪,避免她再出什麼陰損的招數,暗算其他人。

  「無歡,你我之間,是時候做個了斷了。」藍溪看上去竟然有些神傷。

  「我們這場恩怨,早該結束了。」無歡的恨意無休止地被激發。

  伏屍百萬,血流漂櫓,眼前此景,不過如此吧。

  「那好啊,明日巳時,我們無垢山見。」最後的邀約,藍溪忽又變得春風滿面,「記得帶上你的心上人哦,這是我們三個人的故事,一個都不能少。」

  無歡想拒絕,卻發現藍溪已經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無垢山,那是他與慕容情初遇的地方,那林間的寂靜和美好是他珍藏的記憶,他不容許被任何事、任何人玷污。

  可藍溪偏偏選了那個地方,仿佛到了最後,都不肯放過他,放過他們。

  楚無歡糾結,但已是無可避免。

  「問兒!」

  沐子歌緊張的情緒提醒了楚無歡,若問受傷了。

  「若問傷勢如何?」

  好在,若問還有意識:「我,咳咳,我沒事。」

  然而,倒在若問身上的輕君,卻奄奄一息。

  「君兒,君兒!」若問回過神,想起剛才的情況,想起了為自己擋住致命一擊的輕君。

  輕君手中還緊緊地攥著玉笛,艱難地遞給楚無歡:「替我,替我還給情兒。」

  翠綠的笛身沾染了鮮紅的血液,無歡拿在手裡,只感覺到了一份沉重,是生命的分量,是沉重的代價。

  沐子歌診過脈,連連搖頭,徒留嘆息。

  「哥,想想辦法,救救她!」

  「她心脈俱斷,五臟俱損,無法可救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太過短暫,若問又一次要經歷與所愛之人的生離死別。

  「無歡,你我相識一場,可我卻一直在算計你,我殺了你大哥,是我欠你一命。今天,就當我賠給你了。」

  人之將死,只想將生前所欠之債一一還清。

  楚無歡無法再去苛責什麼,多日來,輕君做得已經夠多了。

  「沐城主,我該感謝你讓我終於清醒了,讓我知道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也讓我明白自己錯的有多徹底。」

  沐子歌同樣沉默了,對於她,自己能做的只有原諒。

  「若問,你終於肯抱我了。靠在你懷裡的感覺真好。」嘴角不斷流出的鮮血,是她逐漸消逝的生命,可她還是要用盡最後的力氣,感受若問的溫暖,記住他的樣子。

  「你怎麼這麼傻?」若問不敢去看她。

  「為了你,什麼都值得。」

  「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去愛。」

  「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

  「是我的出現,擾亂了你平靜的生活,沒有我,你不會至此。」

  「沒有你,我的生活或許會更加枯燥。」輕君哭了,卻又在笑著,淚水裡的不涉,嘴角里的幸福,都是她最後的堅強,「若問,你不必放在心上,剛剛同藍溪的對抗,就足以令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到底還是我的武功不濟,救不了這麼多人,也救不了自己。」

  輕君拼盡全力,耗盡全身內力,卻還是無法抵禦藍溪的魔音,更無法擋住她最後的一擊。

  「我說過要陪你一起贖罪的,你為什麼就拋下我,自己去了。」

  「因為,我想你記得我,這樣,我就會一直在你的心裡了。」

  「你,早就在了。」

  「那,就,好。」

  帶著眷戀閉上的雙眼,停止在這一刻的呼吸,絕美容顏上的幸福笑容,輕君終於能夠在自己所愛的人懷裡,永遠地睡了。她的一生都在追逐,追逐自由,追逐幸福,追逐一切自己想要的。能得到的,她都得到了,包括她負盡至親摯友而得到的愛情。而在生命的最後,她也用性命換來了原諒。

  若問眼中滴落的淚水,與輕君臉上停留的淚珠融為一體,在冰冷的雪天中凝結成一顆小小的冰晶。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愛情,經歷重重波折,最終凝結成永恆。

  雪,越下越大,卻依舊無法沖淡這片大地上的血腥氣味。

  二十年恍如一夢,同一片土地,同樣的場景。

  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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