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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重傷(3)

2025-03-31 18:21:16 作者: 殤盡情殤

  那一夜,輕靈暴露出來的脆弱,讓慕容情意識到,她不該也不適合走與自己相同的路,所以,她教給她的都是自衛的武功,能保自己周全即可。而輕靈對醫術的天賦,倒叫慕容情眼前一亮。

  最終,輕靈成了所有人中,最寡淡的一個。不爭不搶,一心只為報答慕容情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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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那個她眼中從來都不會倒下的人,那個一直在保護她的人,那個她所依賴的人,卻只能昏睡在床上,承受著難以癒合的傷口帶來的痛楚,還要心心念念著如何保護她身邊的人。

  輕靈終究還是被她保護的那一個,明明,她自己才應該是保護她的大姐姐。

  什麼都做不到,除了幫她治傷,她什麼都做不到。

  這一份無力感,令她懊悔,更令她自責。

  心理承受防線的崩塌,化為了傾瀉的淚水,肆意流淌。

  若問始終站在她的身後,等著,等著她的哭泣聲慢慢減弱,才走過去安慰她:「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太難過。」

  「不,如果我當年爭氣一些,好好學武功,她身邊就不會沒有人替她分擔了。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慕容情的身邊,能幫她的,只有一個輕君,可背叛她的,也是這個人。

  孤軍奮戰,慕容情的身邊,真的沒有人在。

  「你別這樣,情兒不會怪你的。」

  「可我會怪我自己。要不是我的武功太差,當初我就能合輕君之力,從離振天手下救出她,她不用受到那麼多的折磨,也不需要用自己去換回輕珊她們,再一次陷入危險。要不是我技不如人,在樹林遇到伏擊的時候,她也不需要出手,導致噬魂針發作,令她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內傷。」輕靈忽然間,似乎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身上。

  若問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只好轉而詢問慕容情的狀況:「情兒傷勢如何?」

  「那已經不能叫做傷了。」輕靈不停地搖頭,快要抓狂了,「她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看上去都是鮮紅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若問的眼前,忽然又浮現出當年慕容懷事前的樣子,血淋淋的身體,再難找到一寸完整的肌膚。莫非,真的有命運一說?他們兄妹,在多少年後,竟然有著如此相似的遭遇。

  瘋了,他們都瘋了。

  「若問!」輕靈攔不住一顆焦慮的心,更攔不住一個如焚的人。

  若問直接衝到了慕容情的房間裡。

  破門而入的他,嚇壞了在屋子裡照料的小姑娘們。

  好在輕靈跟了過來,施以默許的眼神,輕聲道:「你們先出去下吧。」

  若問也不管這些人的目光,戰戰巍巍地撩起帷幔,掀起被子的一角,映入眼帘的是比在前一夜裡所見更嚴重的傷。

  左肩,右肩;左臂,右臂;左腿,右腿;還有裸露的頸,和曾經精緻的臉。

  胴體之上,只有扎眼的紅色,如赤色的焰火,灼燒著全身。

  如果說,鳳凰涅槃要經歷烈火焚身的煎熬和痛苦,獲得重生,並在重生中達到升華,那麼慕容情的這一次是否還會有生的希望,是否會得到真正的解脫?

  若問捧著她的手,攥在心上,卻隱約覺得不太對勁:「輕靈,你來看看,她的手好燙啊。」

  「糟糕。」滾燙的額頭,發燙的身體,都不是好的徵兆,「發燒了,不知道哪處傷口發炎了,這下不好辦了。」

  「可惡!」

  「若問!你去哪兒?」輕靈忙著給慕容情的身體降溫,無瑕顧及憤怒的若問。

  若問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去找那個女人算帳。」

  剛一打開門,就跟來看慕容情的沐子歌撞了個正著。

  若問一愣:「大哥,你醒了。」

  沐子歌的臉色陰沉:「你要去哪兒?」

  「去給情兒報仇!」

  「回去。」

  「不可能。」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不要這麼衝動。」

  「我們就是想得太多,顧慮的太多,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生不如死、不人不鬼的樣子!」若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大哥,你看到她這樣你不心疼嗎?你不難過嗎?你難道不想為她出口氣嗎?」

  「我當然想,但時機未到。我們現在的實力,只怕連藍溪的一根頭髮都傷不到。」

  「時機?你看她現在的樣子,還有機會再站起來嗎?就算可以,難道我們一大群人,真的要犧牲她一個,才能求得一線生機嗎?」

  「當然不。」沐子歌怎麼捨得讓她一個人扛起所有的重擔,「現在我們各個都有傷在身,每個人的實力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如果不能用最佳的狀態去擊敗對手,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沐城主言之有理。」原亭這時候也回來了,他整個人看起來,除了手上有兩處刀傷之外,倒沒什麼更加嚴重的傷勢,只是,他的情緒有些沮喪,眼神中還透著驚魂未定。

  若問隨手帶上了房門,不想打擾到輕靈和慕容情。

  「原亭,你傷得重嗎?」

  「我沒事,皮外傷而已。」原亭在群戰中不小心被砍傷,對他這種常年應戰的來說,不過是習以為常,「但是我手下的人,死傷人數不少。是我輕敵了。」

  當有血有肉的人,對上毫無知覺的傀儡,連原亭都不得不承認,他們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那些人,不會覺得痛,只會不停地殺,直到力竭,直到被人殺死。

  若問對此感到痛心,只想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減少殺戮:「藍溪手上還有多少人?不能讓她再這麼搞下去了。」

  沐子歌想到了洛北:「具體有多少只怕難以算清,但是我這次遇到了一個高手,使一雙流星錘,內力不弱,武功更是不俗,大有以一敵百之態,你們可認識?」

  「是洛北。」

  「洛舵主?」原亭一聽到這個名字,十分意外,「洛舵主為人耿直,怎會和藍溪同流合污。」

  「洛北是藍遠的至交好友,幫他的女兒也是情理之中。」若問在洛北手下吃了兩次大虧,多半對他也是無比失望了。

  沐子歌卻感到疑惑:「好友?那藍溪何必用噬魂術控制他?」

  前一夜還是和善的朋友,新的一天,卻成為了控制的傀儡,真是不得不感慨,變化來得實在是太快了。

  「看來洛北也聽說了那些事情,對藍家父女起了疑心。藍溪既然無法解釋,就乾脆控制了他。」

  「沒想到像洛舵主這樣武功和意志都是一流的人,也會被魔功打敗。」

  「再強的人,也難免會有被人暗算的時候。」短暫的交談,沖淡了若問激動的情緒,「難為大哥還能在兩個人的夾擊之下把人救出來。」

  昨夜四個人通力合作都未能成功,今天只憑沐子歌一人便將重傷之人帶出,若問對此既感到不可思議,又佩服他不俗的實力。

  沐子歌卻並不想隱瞞實情:「並非是因為我的實力,而是藍溪放我們離開的,雖然我到現在還不清楚原因,不過總歸是將她救出來了。如果不是藍溪最後的手下留情,別說救人,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還不一定。」

  「藍溪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難不成她也在情兒身上下了毒?所以才放她回來?」聯想到無歡和洛北的中招,若問不由得擔心起屋子裡的人來。

  「這一切要等情兒醒了才能弄清楚。」沐子歌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的低落,「現在我們處於完全被動的局面,絲毫掌握不了藍溪的虛實,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經過剛剛的交鋒,沐子歌和原亭都能理解楚無歡等人之前的擔憂了,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更不是以人數就能取勝的戰役,沒有人會知道在什麼時候,自己人就會變成對手,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無可防備之毒,無解的秘術,心思難測的對手,毫無破綻的武功。

  混亂的局面下,究竟還要有多少的犧牲,流多少的鮮血,才能終結這一切?

  冷靜下來,回到各自的世界裡,當局的每個人,都陷入了反思之中,如果可以重新選擇,自己是不是有機會避免所有事情的發生,緊密相扣的每一環,該從哪裡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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