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說書（1）

  「輕靈姑娘，聽說玲瓏軒有個只是跳舞就足以令人銷魂的女子，可我都來了兩日了，為何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那一日輕城如夢幻般的舞姿，令人久久難以忘懷，奇女子之名，更是一傳十、十傳百地在這江湖中播散開來。原本對這玲瓏軒無意的人，聽完那些神乎其神的描述，都不免被勾起了莫大的好奇心，他們都想親自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舞、什麼樣的人，能夠令如此之多的人神遊忘情，讚不絕口。

  可是這兩日，輕城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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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座無虛席的大堂，是久違的熱鬧；來自四面八方的江湖客，有一大半都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專程來看美人一舞。

  「輕城姑娘被沐城主請到無憂城去了，過幾日才會回來。」輕靈安撫著客人們失落的情緒。

  「輕城？」有些人是見過她的，「我想起來了，那可是人間絕色。」

  「我記得靈姑娘不久前才說輕城姑娘不會跳舞，怎的這麼快就學會了？莫不是故意匡我們呢？」

  輕靈卻道：「輕城姑娘深藏不露，連我，都被騙過去了呢。」

  一些人的焦點在輕城的身上，而還有一些人，卻被無憂城勾去了思緒。

  「靈姑娘口中的沐城主，莫不是那無憂城城主沐子歌？」

  「正是。」

  「真沒想到，那樣一個與世無爭的人，竟然也會來這玲瓏軒。」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沐城主雖是一城之主，出身名門，可到底也是會欣賞淑女的君子啊。」輕靈看似不經意的一句玩笑話，實則只為引起眾人對沐子歌身世的好奇和追問。

  這個神秘的城主，到底有何來歷？

  「出身名門？」果然，有人上鉤了。

  一人既問，便足夠引起一眾人紛紛將耳朵伸過來了。

  「我怎麼聽說沐子歌是個孤兒呢？」

  「不對不對，沐子歌應該是老城主的兒子，不然怎麼能將城主之位傳給他呢？」

  「什麼啊，你是不是傻了，老城主姓薛，他姓沐，怎麼會是父子。」

  「我倒是聽說，他是一個殺手浪人的兒子。」

  看過傾倒眾生的舞姿，此刻，眾人對台上的舞早已沒了興趣，正好湊在一起聊一聊一向神秘的沐子歌。

  你一言，我一語，愣是沒有一個靠譜的。

  終於，有人問到了輕靈：「靈姑娘，你說他出身名門，究竟是何門何派？」

  輕靈心中暗喜，卻賣了個關子：「不知各位是否有聽說過當年擎蒼舵主沐以澤的。」

  「沐以澤？」年紀稍輕的幾位自然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可是，事情只過去了二十年，還是會有不少人記得的。

  「就是那號稱智勇雙全且極重情義的擎蒼第一舵主沐以澤？」

  「他不是二十年前就在與星辰的幫戰之中戰死了嗎？」

  「沐以澤，沐子歌，靈姑娘，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們大家，沐子歌是沐以澤的後人吧？」

  輕靈在心裡感嘆這幫人真是悟性十足，稍稍一點撥，便能按照自己設計好的方向跟著想去：「不錯，這位沐城主便是當年沐家倖存的血脈。」

  「難怪姑娘要說他出身名門了。」

  對於沐子歌的身世，有人好奇，自然也會有人感慨：「哎，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當年沐以澤帶著妻兒四處征戰，也不至於落得個滿門盡滅的下場。估計現在的沐子歌在擎蒼也能闖出一片像樣的天地來。」

  「在擎蒼楚家之下能有什麼好，人家現在可是堂堂一城之主，多少人擠破頭都想同他見上一面，交個朋友呢。」

  作為江湖之上的第三大勢力，比起擎蒼和星辰明顯的定位，無憂城不是一個幫派，它擁有著更廣闊的天地、更自由的空間，所以會有更多的人願意與之相交。

  「話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說那一戰，戰況之激烈，簡直是慘不忍睹。」

  「有沒有知道的，快來說說。」年輕的小伙子對江湖舊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輕靈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二十年前，那一段被塵封了的戰役之中：「我想著大家平日裡都是在欣賞歌舞，怕是日子久了難免會覺得膩，所以我特地請來了一位說書先生，如果大家有興趣，不妨讓他給你們講講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好！」眾人齊聲應和著。

  他們之中不少人本就是慕輕城之名而來，而今既然見不到她，倒不妨聽上一段故事解解悶兒。

  輕靈向輕珊使了個眼色，輕珊即刻心領神會，將事先找好的說書先生領了上來，在他耳邊低聲囑咐著：「跟你說過的，可還記得？」

  說書人點點頭：「記得，記得。」

  「那就請吧。」

  歌舞散去，一條板桌被抬了上來，說書人刷板一響，所有人便聚精會神地聽起書來。

  「話說，星辰與擎蒼兩大幫派爭鬥百年，誰都分不出個強弱了。不過，今日兩幫之勢與二十年前，實在無法相提並論。想當初，這兩大幫派可真正稱得上是勢均力敵，與如今這一強一弱之勢是完全不同的。」

  「二十年前，擎蒼幫主楚千夜也是一代英俠，其一左一右兩大臂膀便是沐以澤和藍遠，這三位，估計在座的很多年輕小伙就比較陌生了，小老兒來簡單說上幾句。那楚千夜便是楚無情與楚無歡的父親，仁義無雙，武功超凡，在當時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可惜最後，也逃不過英年早逝的命運。關於他的死，雖在當時議論紛紛，最終還是定義為病逝。這段故事，咱們以後再說。」

  「藍遠此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了，曾經的擎蒼舵主，如今的擎蒼幫主。話說藍遠，驍勇善戰，在擎蒼倒也受人尊敬。他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了咱們那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楚二少爺，只是不知怎的，二人竟吵翻了天，老死不相往來了。」

  說到這裡，底下立刻就有人接茬：「我看吶，定是因為楚無歡風流成性，藍大小姐受不了，一氣之下就走了。」

  又有人說：「這楚無歡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誰人不知，自慕容情死後，這第一美人的名頭就落在了藍溪身上，他可倒好，到手的寶貝都丟了。」

  「不是說慕容情沒死嗎？」

  「誒，說書的，你知不知道慕容情現在是死是活啊？」

  說書人打了個響指，手一抬，說道：「這慕容情確實沒死，關於她的事情可有的說呢，不過啊，咱們今天說的是那沐以澤，慕容情的故事下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