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好戲開場（1）

  一進門，沐子歌就笑呵呵地致歉：「讓貴客久等，是在下失禮了。」

  藍溪不會拘於這些無聊的禮節，禮貌地回應：「城主客氣了。」

  「在下沐子歌。」自報家門當然是免不了的，然而，沐子歌的話並未就此結束，「請問姑娘又該如何稱呼呢？藍姑娘？藍堂主？藍夫人？還是，楚夫人？」

  言語中透著譏誚之意，一上來就給藍溪來了一個下馬威，令輕城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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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溪卻好像並不在意，莞爾一笑：「沐城主喜歡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只不過，楚夫人三個字小女子可實在擔當不起。倒是你身旁這位美麗的姑娘，該是現在的楚夫人吧？」

  她直接講話頭引到輕城身上，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興趣。

  沐子歌沒有立即回答，反倒是坐在了主位之上，直接將輕城拉到身邊半臥在自己懷裡。輕城自然是配合著他，勾著他的脖子，作出各種親昵的動作。

  「藍姑娘莫不是在開玩笑？她明明是我沐子歌的女人，關姓楚的什麼事？」說完便將頭埋進了輕城的頸間。

  輕城吃吃地笑著：「你看你，有外人在，也不知道避諱。」

  看似纏綿在一起的兩個人，實則還有半寸的距離，不過，這微弱的差別，從藍溪的角度是看不出來的。

  「害羞了？那我姑且饒了你，晚上再給你好看。」曖昧的言語，聽得丫鬟們都紅了臉，反倒是當事人笑得花枝招展，不當回事，「哎呀，瞧我，藍姑娘還站著呢，快請坐，快請坐。」

  懷中軟玉，倒冷落了一旁另外的一位佳人。

  「藍姑娘別見外，我這裡隨便慣了，一時忘了姑娘是大家閨秀，凡事都要講禮節。」沐子歌話里話外都像是在嘲諷藍溪，若真是大家閨秀，就不會一個人單槍匹馬來這裡同他談交易了。

  藍溪不惱，她好像從來就不會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憤怒：「當日見到姑娘，不過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不料再見面，竟也有這般多情和嫵媚的一面。真可謂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不過是小小女子，姑娘竟還記得我？」輕城始終在沐子歌的懷裡，用她嬌柔的聲音同藍溪說話，「小女子輕城。」

  「傾國傾城，倒是符合姑娘的模樣。」

  「擎蒼和星辰之戰正逢緊要關頭，不知藍姑娘突然駕臨我這無憂城，有何事請教？」沐子歌終於切入正題了。

  藍溪卻不直接挑明：「都說沐城主智計過人，既然也說到了兩幫之戰，難道還猜不出我來的目的？」

  「美人的心思難測，更何況是你這江湖第一美人呢？」

  倆人又開始繞起彎子來。

  「沐城主說的是哪裡話，第一的虛名我可不敢當，且不說一代佳人慕容情，就算跟這位輕城姑娘比起來，我也是遠遠比不上的。」

  「藍姑娘過譽了，小女子不過是個普通人，與這江湖二字實在沾不上邊。」

  「哦？姑娘真的不是江湖中人？」藍溪是在試探她的真實身份。

  輕城慢慢明白了她的意圖，以藍溪的聰敏，對自己產生懷疑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不明白藍姑娘是什麼意思？」

  「輕城姑娘當時替楚無歡擋掌，若真是尋常人，怎還有命活到現在？」

  「難道不是因為藍姑娘手下留情，沒用盡全力？」

  「喲，城姑娘這是在給我台階下？我若否認，豈不是不給你面子？」

  「這麼說來，藍姑娘還救過我們城兒了？」從始至終，沐子歌都沒有正眼看過藍溪一眼，「既然有這層情分在，那藍姑娘有什麼需要沐某幫忙的，大可開口。」

  藍溪嘴上是領了情，可心裡卻對這兩個在自己面前裝傻充愣、故作姿態的人大致有了些想法，她不急於證實，繼續表明自己的來意：「是家父派我來跟沐城主談筆買賣的。不過，看現在的樣子，想必沐城主對於楚無歡的禮物非常滿意，怕是其他人再也入不了閣下的眼睛了。」

  沐子歌卻否認了：「非也，非也。沐某雖說是個生意人，但也是會看誠意的，只要令尊大人開的條件能令我滿意，能讓我看到他的誠心，我倒是會考慮一下的。」

  「家父知道沐城主年少風流，愛美人，所以自然是送的美人來，以求閣下相助擎蒼。」

  「哈哈哈，好說，好說。」沐子歌看上去心情大好，端著輕城的下巴，仔細欣賞著她絕美的容顏，對藍溪說道，「不過，人家楚幫主送的可是堪比慕容情的美人兒，不知藍幫主是否能找到比我們城兒更美的女人啊？」

  「怕是不能。」藍溪一口否定，她本就沒打算為了別人出賣自己的色相。

  沐子歌見她不提，就只好自己說了：「倒不是沒有，就怕藍幫主捨不得。」

  「哦？若真有能入得了閣下法眼的，請儘管提，我一定替你把那人找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沐子歌的眼睛終於迎上了藍溪的目光，冷峻的臉上，帶著些許狡黠的笑意，凌厲的眼神似有穿透人心的本領，只是現在他眼中的這個人，不是他能輕易看透的。

  藍溪回以同樣的目光，說道：「難得沐城主看得起我，真是榮幸。家父確有此意，可我卻不想。藍溪這麼說，會不會令城主感到失望啊？」毫不掩飾，直接拒絕，倒是她會做的事情。

  沐子歌才不會介意：「藍姑娘果然直爽，倒讓沐某想跟你交個朋友了。」

  「你呀，見到漂亮女孩子就移不開眼。」輕城還在一旁幫腔，又像是在打情罵俏。

  「能與沐城主交朋友，實在是藍溪的福氣。」

  「不不不，能與藍姑娘做朋友，才應該是我的福氣。」

  剛剛還在針鋒相對，現在卻又客氣起來，都說女人變臉和翻書一樣，男人有時候也是一樣的。當然了，眼前這仨人，都是故意為之，變來變去的臉色，可謂收放自如。

  「哎，你們倆彎彎繞繞地說了一大堆，藍姑娘都沒提來找公子是有什麼事，是不是因為我在這裡不方便開口談啊？如果是，我迴避一下不就好了。」

  輕城起身欲走，沐子歌怎麼肯，反倒掣住了她，一掙一困，令她右肩的衣料滑落下來，露出雪白的肌膚。二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又暗暗慶幸。她的左臂始終被沐子歌嚴嚴實實地擋住，沒有讓藍溪看到那半截文身。

  「既然城兒等得不耐煩了，那我也不跟藍姑娘兜圈子了。」沐子歌轉回正題，拉回藍溪的注意力，「藍姑娘這一年裡做過的事情在下多少有所耳聞。你是一個不會為了任何人而用自己做交易的人，哪怕那人是你的父親。如果沐某沒有猜錯，你此番前來，應該是為了你自己吧？」

  「不錯。我的確想跟沐城主結盟，藉助你的力量助我除掉楚無歡等人。」藍溪在輕城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但是，沐城主已經收了楚無歡的禮，我今日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收了也可以退嘛，本來我也還在衡量中，正好他姓楚的還捨不得呢，給的不情不願的。倒不如藍姑娘仔細說說你的要求，好讓我考慮一下，到底要幫哪一個。」

  當著輕城的面沐子歌就敢說出這樣的話，倒叫藍溪覺得有趣了。

  「不如這樣吧，我看沐城主著實喜歡輕城姑娘，我也不好讓你割愛。不如這樣吧，你就幫楚無歡將擎蒼拿下，可好？」

  「藍姑娘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沐子歌覺得她簡直是瘋了，「拿下擎蒼，不就意味著星辰要獨霸江湖了，到那時候，藍姑娘還能做什麼呢？要我幫你的敵人，這種買賣可太虧了。」

  「沐城主不必驚訝，聽我把話說完。」藍溪頓了頓，繼續道，「我對幫派恩怨沒有興趣，我只管我的私人事情。你大可盡全力去幫楚無歡，戰場之上，我做我該做的事，你做你要做的事，不必互相留情。我知道沐城主耳目遍布天下，我只希望閣下能幫我找一個人。」

  「是什麼人？」

  「慕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