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徹夜難眠（2）

  「我竟然忘記了，不管是星辰還是擎蒼，在地形上我們都了如指掌，就算拿不回來，也要給他們點教訓。」一路上，無歡還不忘同若問討論。

  若問表示認同：「我們現在是以精為守，而擎蒼則是以多取勝，岳鎮已死，下令之人便成了藍溪。就算她武功再高，未必能夠讓所有人信服，聽從她的指令。」

  「我們不妨學學他們，也來一次破曉之兵。」

  「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相持，那就不如多僵持幾天，他們連下我三舵，這些地方距離擎蒼分舵都有些距離，不如就燒了他們的糧食和營帳，供給不足，讓他們暫時陷入困局，能耗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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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以為你會帶人殺進去。」

  「終究都曾是擎蒼的兄弟，我看得出，他們聽到我說出的事實時，多少還是信了幾分的，不過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完全信任我。藍溪又在他們面前殺了岳鎮立威，迫於她的兇狠，讓他們有惑也不敢多問。能少一分殺戮便少一分吧。」這是無歡初步的設想，並不完整，「等我們到了，問清具體情況，再做最後的決定。」

  「也好。」

  又是一個不眠夜，無歡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疲憊，反倒平添了些光彩，還有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從容與不迫。

  這一處分舵，在清風的調派下，守衛得十分嚴密，守夜之人的警覺性極高，當無歡和若問剛剛踏進此地的界限之內，便有人察覺到了，攔住了他們。

  「來者何人？」

  「是我。」

  無歡和若問從馬上下來，借著火把的光亮，讓對方能夠看清楚自己的樣子。

  「原來是幫主。」

  「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幫主請。」

  無需過多的辨別，無歡和若問的佩劍就是他們最好的證明，容貌可以易容，可是佩劍卻只有獨一柄。

  清風已在等候。

  「今日一整天有勞你了。」無歡回到總舵，那麼這邊的重擔就壓在了清風的身上，前者一日未歸，後者就要多一日的緊張。

  「幫主說得哪裡話，這是屬下職責所在。」清風早年在若問手下隨同他與無情四處征戰，倒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比起在城中的安逸，他反而更喜歡戰亂下的殫精竭慮。

  無歡取出地形圖，攤在桌子上：「現在擎蒼那邊是誰在坐鎮？」

  三個人圍在一起，研究著地形。

  清風道：「藍姑娘走了，一直沒有回來，留下來的是姜家三兄弟。」

  若問道：「姜佑、姜東、姜毅，他們三個人一直都是泰阿堂的人，但由於他們的性格乖張，常常不服從命令，被懲處了不少次，以致於一直沒有得到過重用。此番，泰阿堂交給了藍溪，他們便有了這樣的機會，極有可能是藍遠提拔上來的，想必不好勸服。」人手方面的事情，果然還是若問最熟悉。

  無歡道：「既然不好勸服，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除了吧。」

  若問道：「你想藉機殺了他們？」

  無歡道：「我只保楚家的兄弟，他藍家的人我不負責。」

  清風聽出他們此來的目的，指著地圖道：「此處地勢平坦，四周無山，連個樹林都沒有，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就會被察覺的。所以，這裡不能讓小部隊暗襲，只能偷襲而後大舉強攻。」

  無歡道：「如果只是想要姜家兄弟三條命呢？」

  若問道：「據我所知，姜家三兄弟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就是武功比一般人好了些，又有祖上的福蔭庇佑，才勉強能留在七劍堂。」

  「沒錯。」清風表示同意，「我們派去打探的人回報說，擎蒼人心渙散，守衛看起來十分森嚴，可是每個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分樣子。藍姑娘並沒有布防，姜家兄弟更是在營內縱情喝酒，全然不顧眼前的局面。」

  若問道：「那我們完全有機會奪回這裡。」

  清風卻說：「不好辦，首先，礙於地形，我們不清楚下一處分舵是怎樣的情況，而且，聽說駐守的人是洛北，他將他分舵的人手一分為二，帶了一半過來，都是以一敵十的精銳。如果我們收回了這裡，那勢必會和洛北正面交鋒。」

  無歡問道：「洛北？據我所知，他和藍遠是生死之交。」

  若問道：「好像是的，各分舵舵主之中，除了已經死了的岳鎮，還有幾個小舵主之外，跟藍遠交情最深的莫過於洛北。聽無情說，當年藍遠救過他一命，從那以後二人便成了好友。我想，若不是藍溪一心念著無情，只怕現在他們才是真正的兒女親家。」

  無歡道：「流星破天際，他的一對流星錘，著實不好對付。」

  若問道：「所以，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無歡想了想說：「我們現在這裡，有山巒掩護，地勢起伏，要比前方好守得多。按照原定計劃，你跟我兩個偷偷潛進去，將姜家兄弟除掉。群龍無首，姑且先耗上一耗。」

  清風不太放心：「這樣一來，這邊的消息傳回擎蒼，只怕藍溪會馬上返回來，就算她不回來，在後方的洛北恐怕也要趕來穩定局面，這樣一來，我們還是要跟他正面交鋒。」

  若問道：「好在聽雨分舵牽制住了藍遠的主力兵，雖然擎蒼人多勢眾，但是真要和我們動手，能夠完全聽他們的人其實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有統領能力的人更少，不足兩舵的人馬要守住三處的地方，該擔心的人是洛北。」

  無歡道：「若問，要不要陪我賭一把？」

  「賭？」他用了這個詞，令若問意識到他可能要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你難不成還想勸服他們保持中立，不回稟，不進攻，不歸從，不後退？」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跟原亭那邊的形勢差不多了。

  無歡的眼睛裡在放光：「我想試一試，如果成功，便能給情兒和沐子歌爭取到一些時間。」

  清風補充道：「並非沒有可能，沒了姜家兄弟，那就只剩下了岳鎮的那兩個副手，看前日的情形，他們對幫主的話應該是聽了進去的，而且藍姑娘當著眾人的面殺了岳鎮，單憑這一點，就能令他們恐慌了。」

  若問瞧著無歡成竹在胸的樣子，撇了撇嘴：「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跟著你一起瘋？」

  這，便是答應了。

  基本的形勢他們大致都熟悉了，能不能賭贏，就看運氣了。

  站在丘陵之上，無歡和若問在等著太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刻。

  處之泰然，言笑自若。

  等待，有時候是一種煎熬，有時候又是一種享受，這怕是要取決於當事人對未來的掌控。畏懼的人會害怕下一刻到來的未知，惶惶終日；自信的人會期待下一刻到來的挑戰，無所畏懼。

  剛好，無歡和若問都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