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沐哥哥（1）

  「夜深露重，溫泉再暖，也敵不過夜的涼意。」這熟悉的聲音，帶著不曾改變的關愛，隔著屏風，傳進輕城的耳朵里。

  在她面前，沐子歌永遠都是這般貼心和細緻。

  小露香肩的衣裙，令她手臂上的文身有了一種若隱若現的羞澀感。裙子的顏色是她最愛的紫色，繡著幾隻蝴蝶，花樣簡單，穿在她身上卻透著高貴和優雅，艷麗卻不俗氣。

  時光荏苒，卻沒有在他們之間留下任何的陌生和嫌隙。

  沐子歌背對著屏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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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沐城主在這裡等候多時，是輕城失禮了。」

  沐子歌見著她，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抱起來，一路抱進了他的臥房，放在了他的床上。

  他的人壓了下來，貼著她的臉，玩味地道：「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

  輕城平靜地躺在那裡，看著他澄澈的眼睛：「我為什麼要怕？」

  沐子歌挑了挑眉毛，說道：「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男人接下來會做什麼，女人是不是應該很清楚？」

  輕城卻說：「那是別的男人，卻不是你。」

  「哦？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我看得出，在你的眼睛裡，只有情，沒有欲。」

  「你似乎總能看透人心，你敢保證你自己沒有看錯？」

  「不敢。」其實，她只看錯過一次，僅僅一次，「不過，沐城主向楚幫主要了我，該做點什么小女子心中有數。」

  她身手欲解衣帶，卻被沐子歌按在了腰間。

  「你到底是誰？」種種跡象都證明了她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當距離變得這麼近，他只想聽她親口承認。

  輕城有些失神：「我是誰，沐城主應該心中有數的。」

  沐城主，這三個字不是沐子歌想聽到的。

  「我要聽你親口承認。」

  「小女子名叫輕城。」

  以交易的方式讓她來到這裡，那三個字，要不要說出口，她不確定。

  沐子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故意不說。他將她落在腰間的雙手按在頭頂之上，下一步要做什麼一看便知。

  「好，既然楚幫主肯割愛，那我自當履行諾言相助。輕城姑娘從這一刻起就真正是我沐某的人了。」他是故意這樣說的，「我的寬容只給一個人，既然姑娘不是她，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信他的為人，他卻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兩個人之間明明就只隔了一層薄紗，卻都視而不見，繼續裝傻。

  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可他手上利落的動作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終於，還是她先怕了，哀求道：「沐哥哥，不要。」

  沐哥哥，沒錯，是她。

  沐子歌滿意地一笑，從她的身上離開，一個轉身就已經坐到了房中的椅子上。

  輕城也坐了起來，蜷著腿，縮著身子，抱著自己，略帶哽咽地說：「一定非要逼我承認，你才滿意嗎？」

  原本從容、鎮定的她，不知為什麼，忽然在這一刻再也表演不下去，明明彼此熟悉，明明互相珍惜，卻為什麼要逼著對方做一些彼此都不願意做的事情。他不忍輕薄於她，她也不想親口承認自己就是慕容情，可最終，他們都還是在無意間傷害了對方。哪怕沐子歌什麼都沒有做，鬆開的衣帶還完好地纏在她的腰間，可她仍忍不住讓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心中的委屈，她心中的苦，她脆弱的一面，隱忍多年，最終都展現在了沐子歌的面前。

  「對不起。」明明想是憐惜她，明明只想跟她鬧一鬧，就像以前那樣，可他卻忽略了，慕容情已不是當年的慕容情了，「我明明十分肯定就是你，可你真的來了，我卻只想聽你承認你是你。」

  因為太在乎，所以失了分寸。

  輕城當然明白，也並不是真的怪他，她很清楚他要是真的想對她怎樣，自己根本就無力攔住他。可她卻還是生氣地說：「都給了你這麼多暗示了，就已經是在跟你承認了，可你幹嘛還要欺負我。」

  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在撒嬌。

  沐子歌拿她沒辦法，還好他早有準備。

  「給！」他舉了一串糖葫蘆在她的眼前晃起來，「不哭了，好不好？」

  看著他誠懇的眼神，可憐兮兮的表情，輕城破涕為笑，搶過他手裡的糖葫蘆美滋滋地吃了起來：「還當我是小孩子啊，用這種方法哄我。」

  當年在街上他買糖葫蘆給她吃時的樣子歷歷在目，那份童趣跟現在沒有一絲差別：「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當年的樣子，不曾變過。」

  無心的一句話，卻觸碰了她敏感的神經，不免感慨：「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慕容情早在很久以前就不是你我相識那時候的慕容情了。」

  這是她的隱痛，也是沐子歌最大的懊悔。

  「可恨我當時因為要處理一些事情，不在關內，根本不知道你出了事。等我回來的時候，星辰已經易主了，我想找你，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要支持這偌大的無憂城，沐子歌也要經常去關外做些生意，剛好那一年他談了筆大買賣，逗留了較長的時間，等他回來的時候，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挽回不了了。那件事令他追悔莫及，始終不肯放下。

  「以當時無憂城的力量，就算你出現，也不過是以卵擊石，多做犧牲而已。」

  無憂城的真正崛起是在沐子歌從關外回來之後，雄厚的資金使得其不斷壯大，不過一年的時間，便成為了輕擎蒼和星辰之外的第三大力量。

  「回來之後，我想盡一切辦法去查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結果……」沐子歌不再往下說，結果是什麼他們都知道。

  一個人若真心地想了解另外一個人的經歷，那麼便沒有什麼是他不能探聽到的。他連離振天和楚家兄弟密談的話都能探出，不管是怎麼推測出來的，都足以證明他現在的本事和勢力不容小覷。

  除了她的身世，慕容情的點點滴滴，他都瞭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