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潮湧動

  「大哥，是時候將你派到星辰各分舵的人召回來了。」

  「我已經傳訊給他們了，不日便可到此。看來你已經知道那些人失蹤的原因了。」無情已經察覺到，自從慕容情的死訊在江湖中傳開之後，星辰就恢復了平靜，「跟她有關？」

  「是，我一直以為對方的目的是挑起我們的爭鬥，其實不然。她們想對付的只有她。慕容情雖將星辰讓出，但是以她的性子，是不會真的對舊部置之不理的，更何況死的那些人還是她的心腹。對方很清楚她的弱點，知道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將她引出來。等到她重新回到這裡，就註定是回來送死的。」

  「能對她如此了解得如此徹底的人，還有機會對付她的，應該不會是她的對手，而是她的朋友。」這世上出賣你的人只能是朋友，無情現在更覺得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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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如此，她們應該不知道她身中劇毒，無藥可治，不然就不會這麼大費周章了。」

  「其實，就算她毫髮無損地回來，也未必會將這事算在你的頭上；就算她真的找上你，你也未必會殺了她，不是嗎？她對你下不了手，你對她也一樣，這樣算下來，幕後黑手豈非失策？」無情如果不是剛好來到這裡，剛好知道慕容情的下落，替無歡出手的話，他堅信無歡是不會對她痛下殺手的。

  無歡想了想，輕蔑地笑了出來：「當時也許不會，但是我不保證永遠不會。你們說的對，她始終是個禍患，一時的不忍不代表會是一世的不忍。」他在笑自己，笑那時候自己顧慮太多，居然就那麼放走了她。對無歡而言，名聲算什麼？他本有可以令人不去議論紛紛的手段，本不該這樣瞻前顧後，可他就是猶豫了。他也在笑慕容情，笑她愛上了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一個不能愛的人。

  無情看到這個樣子的無歡，居然有些慶幸，若非遇到自己，慕容情只怕真的已經是個死人了。那一日在山洞中她將自己的身世講給他聽，好像在說一段別人的故事，那麼平靜的樣子，反而令無情替她心痛，他不得不承認慕容情的一生實在太過悲慘。那一刻，他深深地認為，救下她，是對的，她的結局不該是這樣，她還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幸福，不能帶著這麼多痛苦的回憶離開這個塵世。

  「怎麼了？」看到無情在發呆，無歡覺得很意外。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們兩個是不是上輩子欠彼此的孽債太多，以至於這一世還要這般互相折磨。」

  「或許吧。其實，就算我不殺她，幕後之人也不會放過她的。她們是朋友，想要取她性命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

  回想到無歡告訴自己有關輕君和若問的事情，又知道他們二人與慕容情的關係，即使素未謀面，他也已經近乎可以肯定是輕君在策劃著名這一切：「我應該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為了一個情字，就背叛自己的姐妹，這樣的女人，是痴、是癲、是蠢還是狠。」

  「她一個人又怎麼能做到這麼多事，大哥，你莫非忘了這一年多以來，我跟她經常在一起。」

  無情莫名地想起了輕靈，他不敢相信這樣清高的女孩子會做出這種事情：「難道是……」

  無歡看到無情臉上忽然露出的複雜表情，知道他一定猜錯了：「雖然我不肯定，但是我相信不會是輕靈。」

  聽到這話，無情整個人都鬆了下來，卻還是反問他：「為什麼？」

  「輕靈留在玲瓏軒的時間只怕比輕君還要長。」

  「不是她，那還會是誰？」無情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裡的女子會武功的不多，如果不是輕靈，那便再沒有人有機會可以同慕容情相較了。

  「那人不在這裡，在我們的家裡。」

  呼之欲出的兩個字，無情沒有點破：「難怪你白日裡會問我那樣的問題了。」

  女人的嫉妒心，果然不可以輕視。

  愛到極致，不擇手段。

  「現在若問回來了，輕君那裡倒也不用擔心，她一心只想取代慕容情在他心裡的位置，沒有別的想法，對我們來講，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話聽起來，我們要提防的反倒應該是我那個好弟妹了。」

  「藍遠前幾日喝醉酒，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不知道大哥聽說了沒。」

  「他是不是說擎蒼和星辰如今都握在楚家手中，他藍家這麼多年都只是楚家的下屬，尤其是他藍遠勞苦功高，辛苦為擎蒼操勞大半生，到現在也想要一嘗幫主的滋味。」

  「大哥覺得他這是酒後胡言，還是酒後吐真言？」無歡的表情很嚴肅，斷不是在跟無情開玩笑。

  無情對此更加不屑：「不管是什麼，他既然敢說出口了，就代表他已有這樣的想法，我們就不能再放任自流了。」

  「看來，你離開的時間太長了，是時候回去了。」

  「他現在還不至於敢輕舉妄動，擎蒼大部分人的忠心我還是有把握的，他想成事，只怕一時半刻還沒有機會。就憑他和他小部分黨羽，想撼動我的地位，簡直是痴人說夢。」

  無歡點著頭，道：「你的意思是，他會聯絡別人？」

  「現在的江湖，星辰和擎蒼雖然還是並立之勢，但大家都知道，這兩個幫派已是一體，若要尋幫手，最合適的應該只有那一個了。」

  「無憂城。」異口同聲說出的名字。

  「無憂城，新崛起的江湖勢力，聽說很多星辰的人在離開之後紛紛投靠那裡。無憂之城，是否真的無憂我們不得而知。據我了解，他們的城主沐子歌表面看起來與世無爭，可實際上也是野心勃勃之人。」無歡早已開始關注無憂城的一舉一動了，「他大量招攬星辰舊部，意欲何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無情倒不意外：「你是不是已有除掉他的打算？」

  「既然不可能成為盟友，那就必須趁其壯大之前，一舉滅之。我已經後悔當初放虎歸山，讓那些人活著離開星辰，以致於現在成為我的心頭之患。」

  「你覺得他們會因為心念舊主而對你懷恨在心？」

  「慕容博和離振天的死雖然與我們沒有直接的關聯，但是慕容情，卻是躲也躲不掉的。是真的要報仇還是找個藉口生事，這個我們控制不了。」

  當日，慕容情將星辰託付於楚無歡；今日，這份擔子卻給他帶來重重危機。這樣的結果，他不是沒有想過，可儘管如此，在那個時候，他還是答應了她所有的條件。他嘴上說著悔不該當初放她走，可他心裡究竟是怎麼的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無情想聽聽無歡的想法。

  「等你的傷恢復得差不多了，就該回擎蒼了；藍遠的羽翼尚未豐滿，就算給他些時間和沐子歌結盟，等你回去，他也沒有什麼籌碼了。到那時候，我們兄弟聯手，先滅無憂城，再除藍遠，爭取用最快的時間解決這些麻煩。」

  對於自己的內傷，無情心中有數，損耗之大，並非個把時間就能完全恢復的，他只好繼續隱瞞：「我的傷沒有大礙。」

  無歡自然是不信的：「不行，藍遠的武功只怕已不在你我之下，若讓他看出你有傷，或者說是重傷初愈，豈非太過冒險。事情並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既然已經決定，就要用最好的狀態去完成。」

  「我知道了。」無歡的話不無道理，可是無情心中始終放心不下。

  兄弟二人，同樣嚴肅的表情、同樣堅定的眼神，江湖的風雨又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