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初表真情

  若問的突然闖入，打破了殿上寧靜的氣氛，拉回了藍溪的思緒。

  「若問，你來了。」

  若問似乎感受到了這屋子裡冰點似的溫度，有點尷尬，硬著頭皮說：「那個，聽說你找我，有事嗎？」

  三個人僵在原地，這場景實在是不太好看。若問並不認識藍溪，只聽過她的名字，而藍溪對於若問的同樣知之甚少，他們之間唯一的共通之處恐怕只能是無歡了。

  這樣的僵局還是需要無歡先開口化解：「藍溪，一直都沒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好兄弟若問。」他成親之時，若問遠在聽雨分舵，而之後又沒有再回去，第一次見面自然需要他來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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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聞若問堂主大名。」這個名字，藍溪多次在他父親的口中聽到過，至於他的威風史，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姑娘客氣了，我早就不是什麼堂主了，跟無歡一樣叫我若問就好。」若問禮貌性地向她點頭示意。

  「藍溪，你先回房去，我和若問還有事情要說。」

  藍溪看了看他們，便離開了大殿，獨自向後院走去。

  「無歡，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

  「若問，能不能留在這裡幫我。」相識這麼久，無歡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他會跟慕容情一起離開，卻還是想試一下。

  若問很無奈：「你該知道，我是不會留下的。這些江湖的紛紛擾擾我實在無心再理會，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已經覺得厭煩了。」留下就是要幫無歡穩定局面，儘管他答應了慕容情不會為難任何人，可沒人會保證一定是相安無事的結果。

  「僅僅是因為這些？還是因為，你決定要跟她一起走？」再也沒有人比無歡更清楚若問的性格，既然慕容情要走，若問就一定會陪她走。

  「我答應了離振天要好好照顧她的。何況，我原本也下定決心要保護她一生一世，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的。」若問早已決定，不管她心裡有沒有自己，也要陪她一輩子。

  「可是……」

  「無歡，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無情的協助，足以在短期之內奠定大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這就是我的決定。在你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你能想起我，我很欣慰也很感激，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不假。只是，希望你可以成全我的心愿。」

  「既然你心意已定，我也不想強人所難。」

  「好兄弟，但願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已揚名天下。」

  臨別之際，若問將自己最衷心的祝福送了無歡。

  別離，就在眼前。

  無歡隨若問出府，他說他想送送他們，若問沒有拒絕。他相見的人是她，她一定也想見他。此番一別，不知再見是何日，總該讓他們再見一見的。

  「若問！」是輕君，她在門口等了許久，終於盼到他出來了。

  無歡見有佳人相候，也很知趣地將馬牽到一旁，騰出空間讓他們單獨說話。

  反而是若問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心裡竟有些緊張：「輕君，找我有事嗎？是不是情兒出事了？」

  輕君的眼睛裡划過一絲失望，卻還是神態自若地說：「她沒事，只是……」

  若問聽到慕容情沒事，才安心了些：「只是什麼？」

  「你，是不是決定了要跟她一起走？」雖然慕容情沒有說，但是輕君也知道，若問一定不會讓她一個人獨自飄落在這江湖之中的。那夜長談，從他們的故事裡，輕君聽出了他難捨的情結。

  「怎麼了？」他覺得這不像是她一貫的樣子，一時猜不透她的心思。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輕君鼓足勇氣，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絲僥倖的希望。

  「輕君，你……」若問這才開始重新審視輕君的樣子，他發現他今日竟像是特意打扮過一樣，多了些女子的嬌美，少了些素日裡的英氣。她的確很美，眉眼間似乎還有幾分像慕容情。眼波流動，那眼神中，包含著的，是愛慕。

  若問並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對自己有意的，他從來都沒有發現眼前這個女子對自己情感上的變化，他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而又不會傷害到她。

  「輕君，我……」若問心裡不忍，卻終究還是將心裡的想法如實相告，「除非她留下來，否則，她去哪兒我便隨她去哪兒。」

  輕君默默地低下頭，這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難過。

  「你知道嗎，從那夜我看到你抱著她跟離振天搏鬥的樣子，我的心就開始被你吸引了；聽完你們之間的故事，我更是不可控制地喜歡上你。跟你一起夜探慕容府的時候，我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那般快，恨不能天永遠不會亮，這樣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了。從來沒有哪個男子給過我這樣的感覺，只有你。」

  輕君的飽含深情的傾訴觸動了若問的心，他憐惜這個女孩子，可他什麼都給不了她：「我知道，我都知道。」是不是只有這樣的回答才能安慰她的心。

  「可是，可是你明明還知道，她的心裡沒有你，你還要跟她走。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傻？」

  「感情的事情說不清楚的，就算她不愛我，我也無所謂，她只要願意讓我陪著她浪跡江湖，我就很滿足了。」提起慕容情，若問的語氣就格外的溫柔。

  輕君咬著自己的嘴唇，抬起頭看著他：「如果，如果沒有她，你會不會，因為我留下來？」

  若問不忍看她這麼傷心，將她輕擁在懷裡：「會。你是個好姑娘，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待你的人的。」只是，如果沒有她，我們又怎麼會遇見；如果沒有她，我又怎麼會明白情為何物；如果沒有她，我的人生可能又會是另一番光景。

  若問鬆開了手，替她擦乾眼角上的淚，慢慢地轉身離去。

  輕君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一絲期盼的笑。

  若問不會想到，他的一個「會」字，對於輕君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也不會想到，他的一個無心的承諾，會在日後，改寫多少人的命運。

  情只一字，卻困住了無數人的一生，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