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凌遲

  一名身著水藍色衣衫的女子從房頂飛來，手中潔白的長袖直逼離振天。

  離振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轉身一閃，退到一旁，藏在院子裡的眾人已經集體湧出來，衝上前去，拔刀砍向那女子。

  他站在石階上，放下懷裡的慕容情，順手解開了她的穴道：「功夫不錯，你教的？」話音剛落，離振天已嚮慕容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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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小心！」慕容情嘶喊出來。

  慕容博接住離振天一掌，站定身法，兩張相對，與其拼起內力。慕容博內力深厚，毋庸置疑，卻沒想到離振天也絲毫不遜，二人相持不下，誰也容不得有一絲分神。

  另一邊，藍衣女子正以一敵眾，被困在原地，她試圖突圍而出，奈何周圍的人實在是太多，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慕容情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她也曾呼風喚雨，以一敵百都可全身而退，她甚至可以用內力分開正在拼掌的兩個人。可現在，她救不了她的父親，也救不了她的姐妹，更救不了她自己。

  慕容博此時已經略顯吃力，臉上浮著汗水，卻還是不得不硬撐著。這種時候，誰先收手誰就必死無疑。那女子身上已經受了輕傷，出手漸漸慢了下來，體力也耗損嚴重，再這樣下去，難免會顧此失彼，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情勢逼人，慕容情也沒有辦法：「輕君，快走！」現在她還有機會全身而退，要是等到離振天出手，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輕君本想再搏一搏，可對方人越來越多，她再難招架，不得不以輕功踏著眾人的刀柄飛出人群，屋頂上此刻也正有人伏擊，她奪下對方兵刃，艱難地殺了出去。沒有人追出來，好在傷得不重，她用手捂著傷口，警覺地藏在了慕容府周圍，並未離開。

  見那女子已經逃脫，離振天突然運功，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慕容博已無力抵擋，整個人飛撞在假山之上，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這一身的修為，只怕也無力回天了。眾人已經收好兵器，退回原處，整個園子裡頃刻間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離振天！」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如此信任之人會被背叛自己。

  「慕容博，沒有想到吧，你也有今天。這眾叛親離的滋味，感覺如何啊？」離振天走到他的面前，低頭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不屑。

  慕容情不忍再看，跌跌撞撞地走到慕容博面前，將她年邁的父親護在懷中。

  「情兒，真的是你。」看到眼前的女兒，慕容博頓時老淚縱橫。

  「爹，是我，我回來了。」她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替慕容博擦去嘴角的血漬。

  「你的臉？」他用手撫摸著她的臉，認認真真地看著她，生怕一轉眼她又不見了，「怎麼會搞成這樣？」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她攥著父親的手，讓他感受到她的溫度。

  「她的臉？自然是我的傑作。幫主，您可還滿意？」

  「你，你……你！」慕容博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一直以來都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耍的團團轉，他還能說什麼。

  「我？我怎麼了？我不過就是弄死了你的兒子，毀了你的女兒，顛覆了你的星辰，廢了你的武功，僅此而已。」樁樁件件，件件樁樁，不多不少，剛好夠給慕容博的意志致命一擊。

  「夠了。離振天，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你該滿意了吧。」在這江湖中執掌半生，從來都是他主宰別人的性命，而現在卻只落得個修為散盡，成為一個任人宰割的廢人的結局，任誰心裡都不會好過，「放過他，好不好？」

  「哦？你這是在求我嗎？」離振天俯身靠近，她整個人被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下，「求人是不是該有求人的樣子呢？」

  慕容情狠狠地瞪著他，雙手緊握成拳，內心無比的矛盾和掙扎。她知道他想讓她做的是什麼，為了這一絲希望，她別無選擇。握拳的手慢慢鬆開，她將慕容博背靠在亂石上，雙膝跪地，跪在離振天的面前。她從未求過任何人，更從未跪過任何人，而現在，被人逼入絕境，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求你，我求你放過他。他欠你的，我來還，你不就是想要報復的快感嗎，沖我來，只要你肯放他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什麼都可以？」

  「只要你開口。」

  看到她委曲求全的樣子，離振天心裡十分痛快：「慕容博，你的命真是好啊，你前半生的孽債那麼多，老天卻還是給了你這麼一個肯為你犧牲一切的女兒。可是，慕容情，你別忘了，你自己本身就已經是我的玩物了，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

  「你究竟想怎樣？」慕容情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這江湖中很多人對你傾慕已久，想你想的如痴如醉，他們應該都很想嘗嘗這第一美人的滋味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混蛋！」她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來，忘記了自己的病體，直接出手向他打去。

  以卵擊石的做法讓離振天覺得甚為可笑，他向後小小地撤了一步，慕容情的一拳便落了空，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離振天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抬起她的頭，曖昧地笑著：「幹什麼這麼激動，我又沒說真要把你讓給別人。你放心，我捨不得。」

  空曠的院子裡，只聽一陣撕扯的聲音，她整個人已不著寸縷地被他壓在身下，手腕被緊緊地扣住，男人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

  周圍傳來一陣驚呼之聲，提醒著他們，這裡不是只有三個人。慕容博想撲過去阻止，身體卻是動彈不得。「離振天！」那是撕心裂肺的叫喊，來自一個要親眼看著親生女兒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凌辱的父親。

  然而，一切，還是躲不過。

  欲哭，無淚，她，只有默默忍受。

  心上最痛的凌遲，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