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贖身

  夏至把一應行李都打包好，瞥見陳歡對著那支點翠簪發了一會呆，思前想後之後扔放入首飾盒裡，小心翼翼的放入隨行行李中。對了，差點忘了這茬了，陳歡的心裡還住著人呢。

  【收拾的差不多了吧？】陳歡問道。

  【啊，嗯，你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東西。】夏至四下看了看，屬於陳歡的東西收起來之後，聽雨軒感覺空落了許多。

  【應該齊了。麻煩你把他們叫上來把行李搬進車廂吧。】

  【嗯，好。】夏至悶悶的答應一聲，走到門邊腳步停了下來，回頭說道，【行李是整理齊了，是不是該理清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了。你看，我還欠你不少銀兩呢，就是……我買回初夜的……我們還簽了契約的。】

  【哦，那個啊。契約作廢了吧，欠的錢就相當於這段時間你的酬金了，這樣就不拖不欠兩清了。】陳歡站起身來想了想，【契約……我忘記把它放哪兒了，反正找著之後會撕掉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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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兒戲的嗎？夏至心裡有點堵。她之前為了還清這筆巨款絞盡腦汁不擇手段的賺錢，然後現在陳歡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把它作廢一筆勾銷了。感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笑話，是啊，這種富家少爺，壓根不會把這些當作一回事，無非是無聊消遣的玩意罷了。取消契約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可是陳歡的態度總讓她覺得不爽。

  【怎麼，是不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不用謝，各取所需罷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配合，以後各自安好吧。】陳歡走過來，身高差的問題總想拍她的頭，然後被夏至狠狠的甩開。夏至的眼神絕對把自己的不高興情緒表露無遺了，陳歡也被這怒氣震的愣了一下，氣氛很是尷尬。

  【不要隨便碰我的頭了，都要長不高了！】夏至尋了個理由，果然還是找不到理由爆發啊，畢竟連立腳點都找不到。

  【呵，原來在乎這個啊。】陳歡笑，【那你以後多吃點，別太挑食會長高的。】

  【……】這都聊的偏到天邊去了，夏至一口氣憋著臉都紅了，既然陳歡一直繞著走那就由她繼續單刀直入吧，【我說，你就打算這麼走了嗎？】

  【那不然呢?】陳歡反問，所謂的關係已經理清，契約什麼的也一併作廢，照理來說他也沒有任何虧欠了吧。

  【你……就忍心扔下我一個人在這青樓里受苦嗎？】夏至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挺直了胸脯，如果沒戲的話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什麼矜持面子都先扔到一邊去。不管結果如何，起碼以後想起來不會長吁短嘆的後悔。

  陳歡聽到夏至說出這話，眼睛不由得睜大，看樣子他是真的沒想過這個，【你的意思是幫你贖身？】

  【……嗯。】夏至肯定的答覆。

  【呵，你是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贖身呢？我曾經說過的吧，從來不做折本的買賣，給你贖身我能從中獲得同等價值的回報嗎？】陳歡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天馬行空的笑話，環抱雙手冷漠的看向夏至。

  【可是，你包下聽雨軒，帶我出遊，又捨身相救，難道對我沒有一丁點的喜歡嗎？】夏至只覺得眼睛發澀喉頭髮堵，但是強忍著別哭出來。

  【我以為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逢場作戲你懂的吧，你自己要入戲我沒義務奉陪到底吧。說到底你只是一枚棋子，趙雨桐也好，甚至其他的姑娘，隨便一個都能完成這個作用，只是碰巧那個人是你罷了。這麼說，你明白了嗎？】陳歡的態度很是決絕，跟平時笑臉待人的和善態度天差地別，夏至第一次覺得眼前這人如此陌生。

  【好了，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得寸進尺，你不用繼續說了。趕緊收拾好你的包袱滾吧，以後也別再見了！】這打臉方式還真是不留情面吶，夏至用力的想把眼淚擦乾淨，可是淚腺完全不受控制一般閥門打開，眼淚嘩啦啦的湧現出來，怎麼擦都擦不完。呵，第一次知道她的淚腺也可以這麼發達的。什麼專寵一人，什麼真心誠意，全都是浮雲，她就不該這麼天真居然信了這些，逢場作戲就忌諱的就是入戲太深，誰先入戲就註定了誰會在這場遊戲中失去主動權，最終一敗塗地。夏至不想再待在這個充滿屈辱又憋屈的空間，推門跑了出去。

  樓梯轉角，夏至沒注意前面的人，徑直撞到了來人的身上。幸虧後面還跟著其他人，把他們兩人護住才避免滾落樓梯的危險。夏至淚眼朦朧的抬頭一看，撞著的人是陳恆，此刻她完全是依偎在他的懷裡，後面是家僕護著。

  陳恆看她哭著這個狼狽樣子，愣了一下才說道，【夏至姑娘這是怎麼了？】

  夏至站起身來一抹眼淚，悶聲道，【沒怎麼，被沙子迷了眼。陳歡的行李收拾好了。】

  【哦？那夏至姑娘的行李呢？】陳恆笑問，好像從見面到現在，他一直都是笑著的，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

  【哈？】夏至沒反應過來陳恆的意思。

  旁邊的徐娘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夏至你還不知道吧，剛才陳恆少爺給你贖身啦，以後你就可以離開桐香院，跟著陳少爺回他們家過好日子去啦。】

  【贖身了？】夏至腦袋當機，機械的重複著徐娘的話。

  【對的呀，手續什麼的都交接好了，你趕緊收拾一下，和他們一起離開吧。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能碰見良人有個好歸宿，也算是對你娘有了交代。以後好好的服侍陳少爺，陳少爺這麼喜歡你，肯定不會虧待你的。】徐娘積極的很，看樣子贖金應該是筆大數目所以才這麼上心。

  陳少爺上心？這其中誤會大發了，陳恆做主幫她贖身，莫不是聽徐娘的一面之辭覺得陳歡有多喜歡她才自作主張的，可惜了事實完全不是這樣。此時陳歡聽見聲響走出房門，夏至看都沒看直接賭氣拒絕，【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