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密會

  月涼如水，夏至沐浴在月光之下呼吸著帶著涼意的空氣，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

  露台的轉角，有人探出頭來，觀察了一下周圍確認除了夏至沒有其他人之後摸了出來，輕聲喚了句，【夏至。】

  這段時間受的驚嚇不少，夏至的心臟已經強韌了好多，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招呼已經能應對自如。循聲看去，正是心心念著的羅影。

  自從認識羅影的第一天，他就總是黑衣裝扮，今天也不例外，一身簡潔黑衣，頭髮利落梳起，黑色襯托著清秀的臉更加蒼白了一些。

  【羅影，你怎麼在這？難道又是暗殺顏放的任務？】夏至把羅影拉到綠植陰影處，還不放心兩人蹲在一處，只要不留心不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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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影順從的蹲下，兩人的距離因為擠在一處急劇縮減，剛要退後一些被夏至拉住，【別亂動呀，顏放他就在裡間，被發現了就麻煩了。】

  【顏放的任務已經取消了，好像是僱主突然改變主意。】羅影打消她的疑慮。

  【誒，這樣啊。對了，你的傷勢怎麼樣了？又怎麼在歡沁酒樓？官府不是還在通緝你嗎，你要多加小心。】夏至倒豆子一般的發問。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礙事。本來想去桐香院找你的，正好看見你出門就跟過來了。新接到一個任務，可能要去邊遠的地方待上幾個月或者半年以上，所以來跟你告別。】羅影說道。

  【哦，那你多保重。】夏至條件反射，說出來才覺得太過冷淡。

  【你……】

  【我……】

  兩人同時出聲，夏至示意他先說。

  羅影有意錯開了視線，【我想問的是，你在桐香院還好嗎？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開口……】

  贖身嗎？夏至大概領會了他的意思。心思細膩又敏感的羅影既要顧及她的想法不好直白，只能欲言又止提了一下。贖身當然是要贖的，不過不能把這些嫁接到羅影身上，兩人的交情還不足以讓她開口，何況他還有任務在身，故作輕鬆回道，【挺好的，有吃有喝還有新衣服穿哈哈。】

  【……嗯，那就好。】羅影悶悶的回了一句。氣氛變的有些凝滯，夏至轉了話題，【你上次說在桐香院遺失的東西，是那個瓷瓶子嗎？】

  羅影愣了一下，嗯了一聲。

  【哦，那個的話顏放撿到了，而且不知為何認定我和你認識，還提出千兩銀子交換幕後僱主的名字……】夏至看了羅影一眼，後者聽到千兩並無所動，不免有些羞愧。這些人都是不差錢的，只有她對白花花的銀兩感興趣的嗎？

  羅影說道，【我只是接到暗殺顏放的任務，沒有直接和金主交接所以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那個瓷瓶你還要找回來嗎？其實是我在街邊隨便買的，挺常見的。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來一打。】

  【意義不一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說起來不怕你笑話，那時我一心尋死，知道你給的藥丸不是什麼毒藥，還赴了三日之約。在那個時候我亟需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一廂情願的把它當成了堅持下去的信念。】羅影難得的坦誠把話說開，【不過現在已經接受現實了，而且就要離開就不多生枝節了。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你也保重我先走了。】

  羅影站起身準備離開，夏至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一個時辰後在澄湖的橋上等我一下，我給你折枝柳條去，記住啦！】

  浣娘黎嫂的兒子小禾有個髒兮兮的布娃娃，小時候總見他一直抱著，據黎嫂說他現在睡覺還要抱著才能睡得安穩。那是個從小陪著他的布娃娃，在黎嫂忙碌的晚歸的時候，只有布娃娃能時時陪著他，所以就算是沒有生命的小夥伴也產生了深厚的感情。瓷瓶之於羅影大概就是布娃娃的作用吧。

  夏至自小孤獨長大，外在和內心都是，所以並沒有這樣的寄託，也不是很能深刻體會到這樣的情感。不過現在的她有一個十分堅定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把那個附有特殊意義的小瓷瓶給羅影找回來。

  羅影應允後先行離開，夏至則喚了歡沁酒樓的小二給顏放帶了個口訊，約它在露台見面。很快，顏放就搖著扇子上來了。月光下的夏至似乎有些忐忑，一手支在欄杆上，另一隻手無意識的蹂躪著觸手可及的藤蔓綠葉，腳下已經是碎了一地的葉片。

  顏放覺得好笑，咳了一聲提醒他的到來，【夏至姑娘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好好的藤蔓被折騰成這副慘狀？】

  夏至這才意識到她幹了些什麼，葉片衣裙上也沾了不少，連忙拍打幹淨，【我嫌這藤蔓長的太過隨意沒什麼造型，幫忙修整一番罷了。】

  【好吧。】顏放輕易的接受了這個理由，反正他過來又不是為了追究這個的，【夏至姑娘偷偷約我到這，是打算做什麼呢？一千兩的銀票我是隨時準備著的。】

  【那就留著吧，他也不知道是誰要取你……的性命，不過聽說已經取消任務也就是說你安全了。】夏至傳遞這個訊息，顏放並不受用，好像早就知道的樣子。【你叫我來，就為了告訴我這個？】

  【還有就是，那個小瓷瓶能不能還給我？】夏至不再拐彎抹角了。

  【那是殺手掉落在現場的證物，怎麼說是還給你呢？這是承認你跟殺手勾結裡應外合嗎？】顏放並不打算輕易交出，但是說這話的同時又把小瓷瓶亮了出來。

  【才沒有裡應外合！】不然你早掛了！夏至否認，【真是證物的話你怎麼不交給官差還私自留著。反正你留著它也沒用啊……】

  【那你要來有什麼用，莫非這裡面還有玄機？】顏放步步逼近。

  夏至慢慢後退，最後背靠欄杆，【就是普通的瓷瓶啊，裡面裝的小藥丸你也檢查過了。只是它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罷了。】

  【哦，這話耳熟，我之前說過的，那扇墜子對我也有特殊意義還不是餵了貔貅？還給你也行，你要用什麼交換呢？】

  原來還惦記著水滴玉啊，這就簡單了。夏至把巧取豪奪來的水滴玉原物奉還，【你的扇墜子我讓貔貅吐出來了，跟你換！】

  【嗯……】顏放並不打算伸手去接，反而左右踱了兩步，慢悠悠的說道，【現在是我占據主動權，突然改變主意了，除了這個之外你還要再答應我個條件就把瓷瓶給你。】

  得寸進尺就是拿來形容這種小人的吧，夏至翻了個白眼，早就覺得顏放是不好招惹的人，無奈為了取回小瓷瓶只能暫時委屈自己了，【什麼條件？】

  【你陪我一晚。】顏放輕描淡寫的提出附加的交易條件，一邊把玩手中的瓷瓶等待著夏至的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