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東窗事發

  圓形紅木桌子，夏至和陳歡相對而坐，隔著一桌子的點心和水果進行著交易談判。桌子上，趙雨桐的玉佩還孤獨的躺著，大概是因為她走的太過匆忙沒注意到，夏至不動聲色的把玉佩收好。陳歡順手給自己剝了個橘子，好整以暇的等著夏至所謂的交易。

  【咳咳，那什麼，看你是個生意人自然是不做虧本生意的。要跟你談的交易就是，我要買回我的初夜！】夏至撇開那些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

  

  【嗯，可以。】沒想到陳歡對於這個匪夷所思的提議，沒有絲毫的猶豫，爽快的答應了。

  【真的？】夏至大喜過望，這個人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勁嘛，看來還有迴轉的餘地。

  【算起來我並不虧啊，不過你有那麼多銀子嗎？】陳歡將一小瓣橘子塞到嘴裡，細細的品味橘汁的甘甜。

  【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寫個借條，銀子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夏至舉手起勢，她能想到的緩兵之計就只有這個了。【七百兩銀子雖然不是筆小數目，不過我會努力賺錢早日還清的。】

  陳歡聞言挑眉，【誰跟你說是七百兩銀子的？】

  【啊？不是你說的花了七百兩銀子嗎？】而且還不止說了一遍，夏至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是花了七百兩沒錯，但沒說你只需要還七百兩啊。你也說了，做生意自然不想虧本的，而且還要有利可圖才是。七百兩算本金，轉手價算你一千好了，此外還要每年折算三分利息……】

  這坐地起價，簡直比高利貸這類營生還要黑心不少，夏至氣呼呼的叉腰，【哪有你這麼黑心的！】

  【咦？這還是跟你學的呀，畢竟一顆消食丸就能賣一兩銀子，跟你比起來我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呢。】陳歡一直笑眯眯的，但這笑臉卻讓夏至越看越厭惡。再次感嘆白臨風怎麼會結交這樣的朋友，說好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

  【考慮好了沒啊，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陳歡打了個哈欠，此時已然是深夜，環境安靜的很，連燈花炸裂都聽的一清二楚。

  夏至咬咬牙，【成交！】當務之急還是先擺脫這個危險人物的獸性行為，其他的再做打算。

  準備了筆墨紙硯，白紙黑字將交易的內容寫下，夏至簽字畫押。兩人各自拿一份契約，此事一錘定音。

  陳歡將契約文書收好，徑直往床上去了，折騰了半天，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夏至遲了一秒，看著陳歡開始寬衣就寢連忙捂住眼睛，【你在幹嘛！】

  【就寢啊！】陳歡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啊？你今晚要留在這裡嗎？那我呢？】明明契約都簽了，初夜權真金白銀白紙黑字買回來的，這人是轉身就忘了嗎？

  陳歡聞言，往裡邊挪了挪，拍著旁邊的空位，【爺我心情好，分你一半的床位好了。】說完還附贈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夏至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的雙手抱胸，【想得美！好不容易脫出虎口哪兒還指著往回送的！】

  【嘖嘖，思想真是齷蹉。既然不領情那我就獨占床位了！】陳歡心滿意足的癱成個大字形，安然入睡。

  另一邊，夏至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情感上的第一選擇當然是第一時間逃離現場，但是又有其他的顧慮，那就是趙雨桐的下落。她現在這身裝扮下樓，萬一不巧碰上個侍女或者小廝，立馬就會露陷，連帶著就會追究趙雨桐的去向。秉承著送佛送到西的理念，夏至權衡一二，決定還是委屈自己一晚上，權當行善積德了。

  這麼想著的夏至，不死心的看了陳歡一眼，後者蓋著的被子規律的起伏，看來已經順利的進入夢鄉了。夏至氣鼓鼓的到軟塌躺下，抱著個軟枕閉目培養睡意去了。

  此時已經入秋，早晚溫差還是挺大的。夏至又只穿著那身薄弱蟬翼的紗裙，隔天醒來只覺得腦袋重身子輕，怕是著了涼，回頭還要給自己煎一副藥服下才好。

  天已蒙蒙亮，此時正是桐香院最為安靜的時刻。夏至起身，打算趁著這空檔先回小房間整理一番。拉開門的時候，門外正好路過一個侍女，兩人四目相對靜默了三秒鐘。夏至連忙關門，然而慢了一些被門外的侍女占了先機，一把抓住門框，破鑼嗓子驚聲大叫，【夏至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筱樓的這一聲驚叫的作用無異於清晨的公雞啼鳴，立馬驚動了桐香院的各方八卦群眾。夏至不由扶額，大清早的怎麼就偏遇見這麼個喪門星，運氣簡直背到不行。然則現在頭疼的很，並不想跟她過多糾纏，無奈被筱樓抓住的手腕怎麼都掙脫不開。

  【你這身……不是雨桐姑娘的衣服嗎？而且你為什麼會從聽雨軒出來。】筱樓不依不饒，一邊說著一邊往房間裡探視。【雨桐姑娘呢？】

  【……】，可算是問到重點了，不過關於這個夏至百口莫辯，如果可以的話，她才不想無緣無故的牽扯到這荒唐事件里，白花了她未來的一千兩銀子。

  筱樓見她無言以對，拉著她就往聽雨軒里走。正在這時，大部隊已然到達戰場。不過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大家都聰明的遠觀，既可以看熱鬧又不至於惹火上身。徐娘首當其衝，快步走過來威嚴十足的低喝道，【大清早的就在貴客房外拉拉扯扯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筱樓的氣焰立馬消了大半，但是小報告還是要打的，【我也不想吵鬧的，只是看見夏至在此太過吃驚了。你看夏至她穿著雨桐姑娘的衣服，剛才偷偷摸摸的從聽雨軒里出來的，誰知道又在幹什麼雞鳴狗盜的事情呢！】

  徐娘這才注意到一旁垂首而立的是夏至，皺眉審問道，【夏至，你說是怎麼回事？雨桐呢？】

  夏至怯怯的回答，【離開了。】

  【離開？離開是什麼意思？】徐娘很快反應過來，兩眼裡快要噴出火來，【夏至！你又幹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