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料想不到的人

  水清石出魚可數，林深無人鳥相呼。月顏一個人走在森林裡，面對原始風景，一邊溜達，一邊欣賞，心情愉悅。

  她正往前溜達，不經意間抬頭，見一個轉彎處，四個人似飛鳥出巢，迎面而來。月顏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故人——王栩、田由、申甲以及巢伏。這四個人依舊是一臉的放浪形骸，只是身上的衣著看起來與往日不同了。

  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月顏使勁眨眨眼睛，她確定這不是幻覺。王栩即使是穿上的華麗衣衫，還依舊是清冷公子模樣，走在森林裡，仙氣十足。

  月顏對這樣的人十分敬畏，又很有好感，站在他對面，連說話都忍不住想咬文嚼字，更不忍粗魯。大概是王栩的形象十分契合她時常孤僻的內心吧。

  「王公子，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等已經來龍城好幾日了，想來和你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今日正想到巫道院登門拜訪，不想在半路上就遇見了故人。」

  王栩勾唇一笑，清澈的眼神，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

  

  「王公子，你們是厭惡了山林打算回歸塵世了嗎？」

  「任他凡事清濁，不問曲終人散，消極避世，如何能重逢你這個朋友？在下現在在大王子府里任謀士，巢伏和田由則由大王子殿下舉薦為官學教習，申甲喜歡飲酒也在宮中釀酒司當值。我們投靠名主，也算是各得其所，不枉此生。」

  月顏嘆息，她不知道王栩他們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只知道他們不再是當初她欣賞的那群隱士了。只是可惜了小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故作不知。

  「那小笛姑娘？」

  這個名字讓王栩神色黯然，他半晌才幽幽道：「森林中的一場狩獵，讓她身心皆歸於自然了——」

  這是一個震驚的消息，月顏也是半晌無言。雖說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的生死與她無干，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一陣悲寂。一個人說消失在世間就消失了，她唯有感傷一會兒。

  很快，她轉念一想，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哪管它繁華過後，是不是山河永寂。

  「那既然各位都來了，就隨我到我府上暢飲一聚，保證美酒與諸位之前所飲用的酒水略有不同。」

  「好啊。」

  申甲聽到酒，就來了精，巢伏也興奮的搖頭晃腦。幾個人正往前走著，樹梢上飛過來一個人。

  這個人雙腳落了地，王栩他們四個人都上前行禮問候。唯一月顏當作沒看見，不是她和姬宸俊有仇，而是她每回見到這個男人都心跳加速。為了掩飾內心的波動，她唯有保持冷漠的外面，來顯示自己的威嚴。

  ……

  飲酒的人又多了一個，人生有酒須當醉，酒後放歌且放狂。霍亥、二五眼帶著奴僕們宰羊殺豬去了，一時間，巫道院內烏煙瘴氣——

  月顏端著酒樽坐在樹下，偷看幾個男人在那飲酒狂飲。姬宸俊的臉越喝越白，這廝今天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只顧著飲酒，竟然沒有多看月顏一眼。

  而王栩的臉則越喝越紅，也是來者不拒。這個男人也是有心事重重，大有借酒澆愁的味道。但是他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寧靜，還是讓人很安詳。

  月顏把樽中的酒一飲而盡，儘管她不想承認，但是一段註定無果的恩怨還是徒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