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不懂你

  等月顏回到露天涼台那裡，四公主和司景嫵的舞蹈早已經結束。現在場上有一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正在耍一個青銅鼎，這個人是太保周昌的兒子周虎，有一把蠻橫好力氣。就見他把半人高的大鼎舉過頭頂，月顏看著都替他捏一把汗，這要是掉下來砸到腦袋，還不得腦漿迸出啊！

  周虎舉著大鼎，沿著涼台走了兩圈，大家越鼓掌，他越人來瘋。這周虎雙腿瑟瑟發抖，明顯是體力不支了，這傢伙死要面子，一直硬撐了，還憨笑不停。最後大王姬衍看不下去了，他怕出意外，畢竟是周太保的兒子。

  「周虎啊，放下吧！好力氣！等會兒寡人重重有賞。」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周虎放下銅鼎擦了擦頭上的汗，撇著嘴笑了，臉上的橫肉直顫抖，心想總算沒給父親大人丟臉。

  「這比了半天，寡人的三個兒子，怎麼沒人露臉？」姬衍有點不悅。

  姬宸異上前說：「父王，這比力氣，我可比不過周虎，這樣吧，我練練我的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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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宸異啊，你好好練，寡人看看你長進了沒有？有沒有你二哥強？」

  姬宸異最煩拿姬宸襲和自己比，在大王的心中姬宸襲的功夫永遠比自己強。他下定狠心，一定要讓父王對自己刮目相看。這些年來，他每天都在練功，從嚴寒練到酷暑，從不間斷。

  這爬牆上房，都是小兒科，他最後目光鎖定了涼台邊上一根兩尺多粗、十幾丈高的圓形銅柱上，這是經大祭司指點，而造的通天柱。就見姬宸異身輕似玄鳥，騰空而起，飛快地蹬著通天柱，一直往上去，轉眼間就上了雲端。

  下面的人驚呼不斷，月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太誇張了吧，就是猴子也不敢爬那麼高啊，果然是異世有高人啊！她的心替姬宸異提著，雖然月顏對他印象不太好，可是也不忍心看到這麼英俊帥氣的臉摔成肉醬。

  大王姬衍臉上露出了笑容，頻頻點頭。王后姒辛心裡頭卻擔心不已，直到她看著姬宸異安全地著地了，這才鬆了口氣。

  二王子姬宸襲見姬宸異露了臉，這老三功夫見長啊，現在盡然和自己不相上下了。他心裡窩著火，表面上裝著挺開心。他見也沒什麼好表演的了，就來點簡單的吧！

  「父王，三弟剛才表演過爬通天柱，我再上通天柱就沒意思了，我想表演一下花上行縱術。」

  姬衍點頭，他也很期待二兒子的表現，這三個兒子當中就老二有他當年雷厲風行的風采。現在，三兒子的武功也很厲害，讓他臉上頓時覺得很光彩。

  姬宸襲雙腳點地，從眾人的頭頂上飛過。大家紛紛驚呼轉身觀看。這姬宸襲一臉傲氣，騰空在盤樂苑內的花草上。雙腳快速移動，只見花草晃動，不見姬宸襲掉下來。月顏心說這是人嗎？以前只是在武俠小說或者電視裡看過，真人版的還是第一回，武術真的能練出這麼高的境界嗎？

  「好！好！」姬衍開懷大笑，親自帶頭鼓掌。

  「多謝父王！」姬宸襲跳下花叢，面色平靜。

  姬衍看了看姬宸俊，他對老大的期望最高，可是老大一直在功夫上面比不過老二和老三，似乎沒有什麼特長。

  姬宸俊在邊上看見父王看自己的眼神，心裡就明白了，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他沒等大王開口，就主動走上前來：「父王，二弟和三弟的功夫都十分了得，比我強多了，我就展示一下幻術吧。」

  所有人都很期待，接下來的幻術表演。這裡的國人認為，精通幻術的人都是可以通神靈的。在這個迷信鬼神的社會裡，人們是很崇拜會幻術的人的。在他們心中，會幻術的人就是神靈下凡。

  在這尊龍帝國幻術最厲害的人，當然是大祭司太古令。姬辰俊從小就喜歡幻術，本身天賦也很高。姬衍特地讓他跟大祭司學習幻術，姬宸俊平時比較低調，從來沒有在大眾面前展示。昨日國王下令要舉行比藝大會，姬宸俊自知在武術方面，他比不過兩個弟弟。於是他就想另闢蹊徑，所以他今天是有備而來。就見他讓人搬來個陶罐，裡頭栽種著一株嬌艷欲滴的花。

  姬宸俊沿著陶罐走了兩圈，雙手不斷比劃，圍觀的人都屏息凝視，期待幻影的出現。月顏也認真地看著，這姬宸俊裝模作樣起來，還真有幾分神秘和仙風道骨。不過，這分明是表演魔術嘛。

  這時，就見姬宸俊右手一指，花朵上出現了一隻黑色羽毛、尾巴分叉似剪刀的小鳥。不是幻影，而是個活物！

  有人大喊一聲：「玄鳥現身！大家快跪拜！」

  滿苑奴僕紛紛下跪，月顏也隨著跪下，她心裡不明白：這分明是只燕子！值得這樣崇拜？這隻鳥可能是被人群的驚呼聲嚇到了，即刻展翅飛向高空。

  大王姬衍目送著玄鳥的離去，他過來拍拍姬宸俊的肩膀，很欣慰說：「行！能把玄鳥召喚出來！看來大祭司沒少教你啊！玄鳥出現，這是祥瑞！來人！擺酒慶賀！」

  隨著大王一聲令下，奴僕們開始出動起來，搬來桌案、酒具。月顏帶著十幾個女僕連忙上酒具、倒酒，酒正米曲也帶人陸續搬來好多酒。盤樂內立刻成了喝酒的露天酒坊，滿苑花香蓋不住彌散在空氣中酒氣。

  月顏累的胳膊發酸，因為這裡的酒器都是青銅器做的，很笨重。她有時候在想，這要是能捎帶一個回去，那就是獨一無二的古董啊？

  內侍官姜典過來向大王耳語了幾句，姬衍站起身來，招招手：「宸俊、宸襲、宸異你們三個帶領大家盡情玩耍，寡人還有要事處理，對剛才施展才藝的人的獎賞，寡人明日請國相大人頒發。」

  「多謝大王！」眾人跪送大王和王后遠去，一個個都似小鳥出了籠子。男男女女在盤樂苑裡東奔西走。都是年輕人，都很活躍。這盤樂苑平時可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即使王親貴族也不行。今日機會難得，正好趁機好好相會一下。

  田夭被二王子姬宸襲的眼神給勾搭走了，田理也在貴族女子和宮中奴僕中，物色對象。

  姬宸異拎著酒壺走向月顏，他嫌棄用小的酒樽喝酒太麻煩，所以就直接拎了一隻壺。月顏看見他，就想饒開走，卻被姬宸異攔住了。

  姬宸異把酒壺遞了過來：「月顏，過來伺候本王子喝酒！」

  月顏沒辦法，只好接過酒壺，這位三王子今天看樣子是想找茬，她還是小心為好。月顏轉身想找個酒樽，姬宸異魔鬼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拎著酒壺跟我來即可，本王子今天喝酒不需要酒樽！」

  姬宸異大步流星走在前頭，月顏跟在後面。就見這位三王子既不賞花，也不看景，他徑直進了聽雨廬內。

  等月顏走進去的時候，姬宸異已經斜躺在了臥榻上，他沖月顏勾勾手：「過來，倒酒！」

  這姬宸異嘴巴已經張開了，月顏有點難為情，這難道是讓往嘴裡直接倒？嘿！月顏這膽量也上來了，她這麼個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還能怕他這麼個古老時代的人物？

  就這樣，姬宸異躺在臥榻上，月顏站在旁邊，時不時的往他嘴裡倒酒。這尊龍帝國的酒，應該度數很低，否則這裡的人怎麼都把酒當水喝？這姬宸異斜躺在臥榻上，把一壺酒都喝完了，似乎才有點醉眼朦朧。

  「再去取一壺回來！」姬宸異意猶未盡，他還想接著喝，躺在這裡，吹著輕風，喝著美酒，閒暇愜意，好不自在！

  等月顏重新拿了一壺酒回來，姬宸異身邊多了三個妖艷的女人。她們嘻嘻哈哈，拿著酒樽給姬宸異餵酒，說話的聲音又甜又酥。姬宸異衣衫敞開，裸露胸肌，一副浪蕩銷魂的姿態，看樣子很享受。

  這個場面讓月顏有點臉紅，她想先退到門外候著。無奈，姬宸異已經看見了她：「月顏，你進來！」

  「三王子，這個小女僕，就讓她走吧，我們三個在這餵您喝酒，準保您滿意！」其中一個紅衣女子嬌媚地說。

  「哈哈哈哈，你們應該認識一下，她就是大月國送來的人質月顏公主！」

  綠衣女子故作驚訝，說：「就是那個沒男人要，自己找個奴隸逃跑的人？」

  「喲！真夠放蕩的啊！」另一位黃衣女子捂嘴嬌笑。

  月顏干瞪著眼，這說誰呢？

  姬宸異手指紅綠兩位女子說：「她們是召公的女兒召好和召妤，你看看，她們多會伺候人！月顏，你現在已經是個奴僕了，還跟個木頭似得。本王子命令你站在邊上好好學學，怎麼伺候人？」

  邊上黃衣女子不樂意了：「三王子，還有我呢？」

  「哦，哈哈哈哈，本王子怎麼會忘了你，阮侯的女兒阮媚！確實很『媚』！」

  這聽雨廬內，頓時充滿鶯聲燕語，早已經毀滅了大王姬衍躺在此聽雨聲的雅境。月顏心裡想，這要是大王看到此時此刻的場景，不知道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