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生

  元月顏和簡通在往下掉的瞬間，兩人都覺得完了。這個洞不知道有多深，這掉下去，即使不是摔死，也沒人來救他們啊。

  元月顏閉上了眼睛，臨死之前她覺得挺愧對簡通的，簡通要不是救自己，也不至於被拽下來。

  

  沒想到迎接他們的，不是平地，而是水。隨著兩聲『撲通』，兩個人都掉進了水裡。雖然比摔到地上強一點，但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進水裡，水花差點沒把兩個人拍暈。幸好，元月顏和簡通以前都參加過學校里的游泳比賽，兩個人的水性較好。他們慶幸沒摔死之餘，很快又覺得很絕望。因為他們從水底鑽出來以後，往頭頂上一看，隱約只能看見一個螢火蟲般的亮光，就是長了翅膀也很難飛出啊。

  元月顏一摸自己的手機，已經掉進水裡了。簡通的手機還在，他穩穩心神，拿出來一看，徹底絕望了，一點信號都沒有。

  兩個人一陣沉默、慌亂之後，簡通冷靜了下來。他握著元月顏的手，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神在告訴對方，在絕境中也不能放棄。水流緩緩流淌，他們是掉進了地下暗河。現在的出路就是沿著水流，尋找暗河出口，或許還有一線逃生的希望。

  簡通把手機舉起來照亮，漆黑的地下似乎能吸走一切的光亮，勉勉強強能看清一點點周圍。水面很寬廣，憑手機的亮光，根本看不到邊，但是能看出水流都朝同一個方向流去了。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求生的欲望，促使他們忘記了暫時的害怕。兩人順著水流動的方向游去。四周除了水流聲，就是他們的呼吸聲。地面上已經是初夏，地下水卻冰冷異常，兩人凍的直哆嗦，強烈的逃生欲望容不得他們有半分懈怠。

  地下空間突然變矮，頭頂的岩壁幾乎貼著頭髮，簡通緊緊拉住元月顏的手。他們努力探索著，一直游出去好幾千米，他們進了一片一間屋子大小的空間。頭頂和兩側都是光滑的岩石，四周還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出口，水從這裡分岔流向四面八方。

  「這怎麼辦？」元月顏聲音驚慌。

  「咱先別慌，挨個洞穴看看有沒有出路」簡通畢竟是男人，在這種時候，需要沉著冷靜。他以前看過逃生的節目，求生最忌諱慌亂，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放棄。還好，兩個人現在都沒有受傷，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這十幾個出口，大部分都很小，根本就容不下一個人。還有的洞口被水灌滿了，簡通沒敢貿然進去，這要是一口氣用完了，上面沒有一點空間，沒辦法換氣，立刻就會溺水而死。只有左手邊有三個大的出口，水流離洞頂有一定空間。

  元月顏望了望簡通，這不知道該往哪一個走啊？簡通想一個一個先探查一遍，但是他們現在沒有那個精力，最好能一次性找到出路。他在心中默念：左、中、右，最後停留在『左』上。

  「我們先進左邊這個洞」簡通的聲音有點氣短，地下空間氧氣稀薄，未來之路又渺茫。但是他不甘心就死在這地下暗河裡，既然水流在流動，就一定有出口，只能拼死一搏了。

  元月顏根本就無力回答他，她默認點頭。在地下暗河這麼一通下來，在驚慌、恐懼、絕望之中，她早已快虛脫了。要不是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撐著她，恐怕她早已沉入了水底。

  不知道選的路線對不對，他們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進入左邊的那個洞，四周的岩壁黑洞洞的，腳下的水流依舊深不見底，只能聽見嘩嘩的流水聲。

  突然簡通的腳碰著地，他舉起手機，往水下照了照，一條幽綠的岩石帶直通深處。看著離水面似乎很近，實際上在水下一米多處。簡通露出半截身體，繼續把手機咬在嘴裡，他回頭拉了元月顏一把，兩個人都站在了齊腰深的水中。

  元月顏喘著粗氣，她看著腳下幽綠的岩石，似乎就是通向地獄的道路，心裡越發地絕望。簡通緊緊握著元月顏的手，他希望她不要放棄。兩個人拼命地呼吸空氣中的氧氣，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靠眼神交流。

  過一會，簡通投給元月顏一個繼續前進的眼神。兩個人沿著幽綠的岩石帶在水中摸索前進，他們盼望著奇蹟發生：突然一道亮光出現，暗河流出了地面。不過，等待他們的卻是一片陰森恐怕的地下世界。

  兩人繼續往前走，這一片空間寬廣，他們像是進了一片地下森林。頭頂上都是像竹筍般的石頭，一個個就像快要掉下來的冰雕一樣，走在下面感覺時刻會砸在人頭頂上，讓人望而卻步。

  簡通望著水中高高低低、裸露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這得需要多少萬年的暗河水沖刷，才能形成眼前的奇景。可惜，他現在沒心情欣賞眼前的景象，因為他們現在逃命要緊。

  這片地下空間也許太大，水流變得很緩慢，幾乎察覺不出來水流的方向。兩個人憑著直覺在水中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元月顏儘量不去看周圍，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東西。她緊緊跟隨簡通，祈禱能夠重見天日。

  突然簡通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腳下水中幽綠的岩石已經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簡通給元月顏遞了一個眼神，他們現在沒有退路，只能繼續前行。他們再次跳進了冰冷刺骨的水中，靠著堅強的信念支撐，游向黑暗。

  這條地下暗河似乎是把外面的群山都給掏空了，兩個人在水中不知道遊了多久，前面又出現了三條岔路。簡通一狠心，選擇中間的一條水路繼續前行。元月顏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她靠著意念和簡通的幫助，繼續在水中往前游。她心中閃過了一個調侃自己的念頭：這要是有幸逃出去，游泳賽事上要是有馬拉松游泳，她和簡通絕對能拿獎。

  這地下暗河似乎在跟兩個人開玩笑，因為他們往前遊了很遠以後，前面又出來水路分叉，兩個大石頭把水流一分為三，簡通一開始以為，可能只是暫時的分開，後面應該又合流在一起了。等他帶著元月顏從右面的洞口進去以後，才發現確實是另一條岔道，這條水道里似乎都是石英砂岩和石灰岩，仿佛進入了地下溶洞的奇幻世界，但是，他們沒心情看千奇百怪溶岩造型。。

  這時，簡通的手機滴滴提醒電量不足，手機光亮變暗。兩個人內心的恐懼加劇，現在只有抓緊時間在手機沒電之前，找到出路，否則……

  他們又前行了四五百米，前面水流突然漲高，一堵石壁擋住水流的去路。石壁上面似乎還有一個不大的洞口，就見水流都湍急地涌了進去，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兩人環視四周，再無其他出路，除非再游回去。當然他們心裡清楚，現在就是走回頭路，也不一定能找到出口，說不定就此迷失在地下暗河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冰冷的地下水凍僵，溺水而死。

  絕望之際，月顏發現洞口上有似乎有兩個字。游近了一看，確實是兩個像字的符號，但是這兩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都不認識。

  簡通握著元月顏冰冷的手，用嘶啞的聲音說：「月顏，上面有字，明顯是人為的，雖然我們不認識，但是說明以前有人來過。」

  元月顏也覺得簡通說的有理，但是這裡除了面前那個巨大的漩渦下的洞口，別無其他出路。兩個人不死心，又在四周尋找了一圈，還是除了來時的路，就是前面的漩渦。

  元月顏狠了狠心，用盡最後的力氣說：「我們就從這過去，死活就這一條路了。」

  簡通凝視了月顏一眼，手機這時候也沒電關機了，整個地下空間頓時陷入黑暗，兩個人的呼吸聲格外重。前面的漩渦把水流往裡吸，兩個人都被水流帶的靠近了漩渦。

  「我先來」簡通的聲音淹沒在水中，他屏住呼吸，順著水流進入了漩渦里。元月顏緊隨其後，漩渦里的水流仿佛要把人撕碎，再吸進洞裡。兩人就覺得被水撕碎了，瞬間沒了知覺，從黑暗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