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在夾縫中求生存

  「怎麼不是造反呢？」孔子指正道：「你說的那些，不就是造反嗎？只是說得婉轉一些，不那麼赤裸。是不是？你依靠自己的力量無法成功，你就與家人、家族組合起來，形成強大地力量，然後！再組織身邊的人、同一地區的人、同一命運的人，這不是造反麼？」

  「這就是造反！」閔子騫在一邊幫腔道。

  「嘿嘿嘿！」掌柜得意地笑道：「我說的這些！都是根據老子的道學理論，引申出來的！當時！張山風先生給我講道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我想！老子也應該是這麼說的！這是理論！理論！理論上國家就是這樣組合而成的，這才是真正地國家，這樣地國家才有凝聚力。國家的形成，就是這麼形成的！懂麼？但是！……」

  說到這裡！掌柜朝著孔子看著，又快速地、厭惡地鄙視了一眼閔子騫，繼續說道：「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可能無法做到！我們要是這樣做了，就真的是造反！你說對了，這是造反！君王、天子要是知道你在幹這事，是要誅你全族的！是要殺一批人的！」

  「那？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如何重構一個新社會呢？」孔子問道。

  「在現實生活中，根據老子講，我們首先要守法，做一個你孔丘要求的那樣地人！……」說到這裡，掌柜眼睛看向閔子騫。

  果然！閔子騫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情頓時好多了，神色隨即而變，變得很自豪地樣子。

  「但是！」掌柜話鋒一轉，說道：「我們不要拘泥於你所說的那樣，不要太死板了，要靈活運用！什麼叫靈活運用？就是！做你要求那樣地人，是為了迎合社會管理，做一個良民，不做違法的事。

  但是！並不拘泥於此！當現實生活有利於我的時候，我就做一個良民。當現實生活，也就是君王的制度、當地的賦稅制度等等，不利於我們生存的時候，我們就不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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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吊他呢？那就是！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勞資當個背包客！遊走天下。天下那麼大，還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容身麼？是不是？……」

  孔子打斷道：「你走了，你的家人怎麼辦？你的爹娘怎麼辦？你的配偶子女怎麼辦？」

  「問得好！」掌柜接茬道：「當然！這是在我可以走的情況下，我才走人的！事實上！我走了家人怎麼辦？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孔丘！我問你？我們需要服兵役麼？」

  「當然！我們大家都需要服兵役，只有某些人可以不需要服兵役。在戰爭來臨的時候，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拉去服兵役。」

  「還不是？我們的任何家庭，都是可以隨時走人的。就當我們被強行拉去服兵役了呢？是不是？」

  「這？」孔子無話可說。在這個亂世中，特別是生活在底層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被拉去服兵役。

  「父母在，不遠行」這句話，也是偏頗的，我們做不到！也只是指某些身份等級的人，才可以這樣。

  「大周天下這麼多諸侯國，這個諸侯國不行，我就換到那個諸侯國去生活。這個行業不行，我就去干那個行業，總有一款適合我！是不是？種地不行我就做個手藝人。做手藝人沒有人教我，那我就去做生意。再不行！我就去給別人幫工。難道？還沒有我們生存的機會麼？是不是？」

  「那你的家人怎麼辦呢？你？」閔子騫問道。

  掌柜懶得看閔子騫，回答道：「家人以前怎麼生活現在還怎麼生活，怎麼怎麼辦？難道？他們以前沒有生活嗎？我相信！在任何君王的統治下，都是要給子民一條生路的！一個君王手下沒有人口，他哪裡去取得賦稅？沒有賦稅，他還玩個蛋啊？是不是？

  而我！表面上是不顧家人的死活，其實是沒有辦法正面顧及。在私下裡！我不是逃離現在的這種環境了，我不是能掙錢了？我把掙到的錢，補貼家人，家人不就可以過上優越於別人的生活了麼？」

  「別人知道你的生活比他們好，會嫉妒你、舉報你的！君王或者是地方官員他們會來找你收取賦稅的！經商也有賦稅，按人頭收稅！你？」

  「你把別人當傻比當習慣了，是不是？」掌柜喝道。「我不可以偷偷地回家？我不可以把自己掙到的錢財，用來照顧自己的家庭、身邊的人、左鄰右舍嗎？這樣一來！大家都會幫忙我隱瞞的！」

  閔子騫氣憤地打斷道：「你是個奸詐小人，不敢光明正大地做人！」

  「這叫智慧生存！生存的藝術！生存的法則！什麼光明正大地做人？在這個亂世中，誰能光明正大地做人了？天子、君王？還是誰？你能光明正大地做人？

  你在哪裡學來的這個忽悠傻比的詞？用『光明正大』來套別人的脖子？我告訴你！活著就是硬道理！不影響別人的生活，也不讓別人的生活影響了我們的生存，這就夠了！閔子騫！你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去吧！」

  「你影響了君王施政！你？天下人都像你這樣，天下一樣亂！沒有國了，哪裡來的天下安寧！」

  「有國了，就有了天下安寧麼？」

  「你？」

  「事實上恰恰相反！如果我們都能夠在任何環境下尋找到適合自己的生存方式，要那個沒有用處還束縛我們的天子、君王、世襲貴族有什麼用呢？事實上！人民之所以疾苦，就是因為天子、君王以及世襲貴族的奢侈生活造成的！你難道覺得不是嗎？

  我們如果人人自治，要那個君王有什麼用呢？要那個國家有什麼用呢？事實上也是如此！正是因為天子、君王以及世襲貴族的奢侈生活造成的！你難道覺得不是嗎？

  我們能自救，為何一定要依賴於國家和君王呢？是不是？孔丘先生！你說呢？是不是？所以！你站在迎合社會管理的角度上來制定的理論，制定的條條框框，推行什麼仁義禮樂，都是在束縛世人，不讓世人自救。

  生存！是每個人渴望的！無論你如何束縛，都阻擋不了世人求生的腳步！在生存得不到保障面前，什麼律法！什麼仁義禮樂，都統統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