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跳樑小丑

  寬敞的煉丹室中，楚寒雙手的位置連續變換，指尖縈繞著明滅不定的雷光，驅使著丹爐下方的火焰。

  丹爐下方熊熊燃燒的丹火，淬鍊著丹爐中的藥材，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沒過多久，丹爐中的藥材漸漸化成糊狀，並且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給我轉起來！」

  楚寒爆喝一聲，左手攜著雷電攀上丹爐的上方，雷電一般的靈力透體而出，穿過厚重的爐蓋，透進滾燙的藥液之中，按照一個奇異的軌跡畫圈，漸漸將藥液驅動得旋轉起來。

  這個時候，楚寒的右手五指分散，每個手指都連接著一朵電花，控制著丹爐下方的火焰。

  

  隨著炙熱丹火的不斷升溫，旋轉的藥液漸漸由糊狀劃開，變成近乎透明的膠狀藥液，正是驚雷閣的不傳秘方，淬體靈液。

  「收！」

  楚寒大手一揮，七個玉瓶出現在桌面上，隨即控制著丹爐之中的藥液分成七份，分別湧入到七個玉瓶之中。

  呲呲呲……

  滾燙的藥液與玉瓶接觸在一起，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楚寒將所有玉瓶都蓋上蓋子之後，狠狠的鬆了口氣，同時煉製這樣劑量的淬體靈液，還是很費心神的。

  「一鼓作氣，脫胎換骨！」

  待到淬體靈液冷卻一些之後，楚寒直接拿出三瓶，快速均勻的塗抹到自己的身上……

  哇啊啊！

  饒是楚寒兩世為人，仍然無法忍受這樣的痛楚。

  他感覺自己每一寸皮膚都要裂開了，全身的肌肉都撕扯斷了，這種痛苦幾乎深入骨髓，無法抑制！

  好疼！

  楚寒雙眼泛紅，前世他也使用過淬體靈液，但是沒有現在這麼疼，他記得老閣主說過，你的身體越是疼痛，你的身體素質就越差。

  這就可以說明，他現在的身體，相比前世要虛弱很多！

  噗！

  楚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掉落在地上，竟然漆黑如墨，漸漸凝固。

  黑血裡面蘊含的全是楚寒體內的毒素，是普通的洗精伐髓難以排除掉的。

  這個時候，楚寒臉色慘白，額頭上青筋凸起，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斷流淌下來，僅僅是片刻的時間，楚寒的衣服全部都被汗水浸濕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股痛苦有多麼的難以忍受……

  安靜的煉丹室中，只剩下汗珠掉落在地面上的滴答聲，這些滴答聲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虛幻起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楚寒身上的藥液已經完全被吸收了進入，深入骨髓的痛感漸漸變成了酥麻感。

  當最痛苦的一波過去之後，楚寒知道，淬體即將完成了。

  呼呼……

  楚寒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都是乾的，不過身體上的變化還是挺明顯的。

  這一刻，楚寒似乎能透過自己晶瑩的皮膚看到自己的骨頭。

  轟轟轟！

  楚寒毫不遲疑，立即調動丹田內的雷霆靈力，狂暴的雷電瞬間透體而出，穿透全身肌肉細胞，直接擴散到皮膚之外。

  下一刻，充斥著毀滅氣息的雷電再度回到楚寒的體內，反向穿透全身肌肉細胞，直達骨骼深處。

  雷電一進一出之際，楚寒晶瑩的身體逐漸凝實！

  「不愧是淬體靈液。」楚寒忍不住開口讚嘆一句。

  淬體靈液是驚雷閣的秘方，專門用來輔助太古驚雷訣修煉的。

  普通人塗抹會增加身體的通透性，令身體的柔韌性增加，皮膚變得更加白皙細膩，因而就算是普通人，對驚雷閣的淬體靈液也很是覬覦。

  如果是修煉了太古驚雷訣的人塗抹，則可以在身體通透性最強的時候引動體內的精純雷力，從內之外，再從外入內，反覆的淬鍊自己的身體，達到完美淬體的效果。

  狂暴的雷電不斷從楚寒的身體內透出，再身體之外重新進入，如此往復，疼痛的感覺已然不在，剩下只有淡淡的酥麻以及身體素質增長所帶來的緊繃感。

  不知道過去多久，當最後一波雷電回到體內後，楚寒清晰的感覺到了身體每一塊肌肉的律動，他可以輕鬆的控制任何一塊肌肉發力，單輪身體力量，已然堪比靈獸。

  「終於結束了！」

  楚寒再也不想經受這種感覺了，淬體靈液只能使用一次，以後無論怎麼塗抹都沒有效果了，不然為了提升實力，他還得這樣折磨自己。

  又是一天。

  楚寒清晰的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此時天色漸晚，已經快到晚上了，進入鄧老的煉丹室已經有一天一夜的時間了。

  「回去吧，總不能一直賴在鄧老這裡，下次再來的時候，應該有屬於我自己的私人煉丹室了。」

  楚寒決定之後，便不在繼續逗留，簡單的洗了個澡，將身上的污垢和血液洗淨，又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便走向了煉丹室的石門。

  咯吱……

  楚寒剛剛推開門，沿著來時的路走到煉丹室公會的大廳，或許是因為天色已晚，大廳里並沒有多少人。

  「楚丹師！」

  接待員兜兜眼睛一亮，她立即迎接上去，態度比起以前來說可謂是截然不同。

  「這四份藥液，寄放在煉丹師公會，分別是給蘇沐溪、楚碧秋、史雪晴和白帆的，你留心一些。」楚寒吩咐道。

  「楚丹師，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兜兜目光堅定的說道。

  「嗯，那我先走了。」

  楚寒點點頭，邁著步子走出煉丹師公會，他並沒有在意這個接待員，她恰恰的反應了這個世界的準則，強者為尊，有實力的人，就會受到尊敬！

  楚寒剛剛走出煉丹師公會的大門，旁路上竄出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

  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稜角分明，倒也算是俊朗。

  這個少年橫跨幾步，竟是向著楚寒而來，粗壯的手臂攤開，直接攔住了楚寒的路。

  「你就是楚寒吧！」

  少年斜視楚寒，眉宇間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傲慢。

  楚寒隨便掃了一眼，大致判斷出少年是化氣境的武者，應該比楚薛還要強一些，應該在化氣境二三重左右。

  「有事情？」

  楚寒淡淡一問，他對這個少年印象很不少，兩人根本不認識，擺出這幅臭臉給誰看呢！

  「楚寒，我知道你，你是江雪城最出名的廢物，就是在你們楚家裡面，地位都還比不過下人！」少年一臉不屑的嘲諷道，隨即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著楚寒說道：「我來這裡是要奉勸你一句，不要糾纏蘇沐溪，她是天之驕女，不是你這種人配得上的！」

  哦？

  威脅我！

  「我要是不呢！」

  楚寒的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弧度，整個人的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本來他就沒有想要去糾纏蘇沐溪，但是他天生不喜歡被威脅。

  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少年眼神一冷，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我管你是誰呢！識趣的話就趕緊滾，還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楚寒淡淡的說道，像是在打發乞丐一般，語氣中帶著一抹不耐煩。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少年嘆了口氣，緊緊的握了握拳頭，不斷響起氣爆之聲。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威脅我你還不夠資格，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出手吧，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楚寒擺擺手，樣子很隨意。

  「你找死！」

  少年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身上的氣勢猛然暴漲，一個跨步直接衝上楚寒身前，揚起拳頭直接向楚寒轟過去！

  這個小廢物，竟然敢這樣輕視我！

  少年這一拳來勢剛猛，拳頭上攜著渾厚的靈力，隱約之間，有著將風推動的呼嘯聲！

  「還有點本事，可惜了，你惹錯人了！」

  楚寒負手而立，臉色淡然自若，面對這一拳不閃不避，沒有一絲的慌張，好像這一切發生在別人身上一般。

  就在少年的拳頭快到打到楚寒身上的時候，楚寒突然動了，他閃電般抬起右手，化手為掌，迎上了少年的拳頭。

  「廢物就是廢物！」

  少年嗤笑一聲，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楚寒這一掌沒有使用任何的靈力，再加上沸沸揚揚的廢物傳言，他便斷定楚寒沒有武道修為……

  給他點顏色看看！

  少年的拳頭不禁加了幾分靈力，來勢更加兇猛了！

  「跳樑小丑。」

  楚寒淡淡的吐出四個字，手掌划過一個詭異的軌跡，竟然是後發先至，向著少年的拳頭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