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姑娘,你的傘
2025-04-28 03:38:12
作者: 刁民要上天
第262章 姑娘,你的傘
豎日,清野山巔,新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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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涼那道單薄卻挺立的似可擎天的身影,正站於此處。
他左手提著那以布包裹著的鶴歟安頭顱,右手拿著酒壺:「厲通師兄, 我來了,來赴當初你我共飲之約。」
緩緩俯身,將鶴歟安的頭顱擺放在墳前,他揭開酒壺之塞,倒了一部分於那墳前青土之中。
水落地,打濕了一片, 濺射了點點水滴。
「厲通師兄,此生我葉涼,有愧於你!」
呢喃一語, 葉涼拿起酒壺,仰頭便是狂放而飲,那傾倒出的酒水,覆其面,滑於顎,灑落於地。
啪嗒啪嗒
那一刻,無數的酒水,飲灌入他的喉間,辛辣於他的心房。
那一剎,他那緊閉的眼角,有著悲戚的淚水滑落,順著那辛烈之酒、飄零之雨,滴灑於地,敲擊著這墳前的土地!
嘩啦啦
不知是他飲的急了,還是蒼天有感, 那淅瀝之雨, 亦是在此刻,變得急了, 傾盆而下,打濕了葉涼白皙的面頰,沾染了他的青絲之發。
「啊!」
猛地將手中哪壺酒,甩於半空,他仰面咆哮,任憑急雨傾打於面,肆虐於身。
嘭!
緊接著,他回落首,於長孫厲通身前,陡然跪下,雙手按地後,他拳擊入土,哭泣而語:「厲通師兄,我葉涼」
「有愧於你!」
他眼眶彤紅,溢著那混合著雨的淚水,愧疚而語:「若非我自作聰明,喊你來助,又怎會害你身負黃泉,孤單而走。」
嘭嘭。
下一刻,拳入土,帶起點點碎土、濺起些許積水。
下一剎,酒壺落地,瓷片四散而落、酒水溢出,混入那蒼天淚水之中。
「師弟」
雨水之中,長孫厲通的虛影好似出現於墳前,與他豪爽笑語:「你歸來了,我們終於可共飲此酒了。」
「師兄」
葉涼抬起頭,以那破皮的血手,擦拭著那已然被雨水和淚水遮掩,難以看清虛實的眼眸,悲戚而笑:「你來了。」
「嗯,我來了,來與你共飲完此碑,好安心上得那黃泉路。以了此生,再無牽掛。」
「好」
葉涼從納戒之中,再度取出一壺酒,斟上一杯,任憑雨滴傾打,朝著那墳前的長孫厲通敬去。
似是看得葉涼敬酒而來,長孫厲通笑著伸出手:「師弟,來,干!」
「師兄,干!」
葉涼伸出手與他手中的酒杯交觸。
亦是這一觸,那一道虛影終是消散於虛無,化入這清雨九天之中。
咔嚓!
眼睜睜的看得長孫厲通的虛魂消散於這天地之間,葉涼那握著酒杯的手,難受的直接將酒杯一捏,捏的碎裂成渣。
捏的肌膚割裂,鮮血於其手滴落。
混入水中、落入土中。
旋即,他手搭放於墓碑之上,上半身趴伏著,雙肩哭泣而抖:「厲通師兄,黃泉路上,你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那一刻,少年悲情義,愧疚於心,卻無愧於天地。
那一瞬的雨中,一道冰幽孑然的倩影,撐著傘,踏雨而來。
雖是素紗輕擺,卻好似非凡間之身,令得那驟風之雨,再急,皆無法近其半點,更無法沾染、傾灑去,她那身上的絕世仙韻。
「故人已逝,何必哀傷。」
那道孑立之影,緩行至墳前,踏至葉涼的身旁,伸出素手,以手中水畫之傘,為其遮去了頭頂的蒼穹雨滴。
感受到身上落雨的不再,葉涼在那幽幽之語下,緩過心神,輕站而起,朝著這為自己撐傘的人兒,投目而去。
於眸所望,那近在咫尺的傘下,是一道著一襲白色素紗孑立長裙,玉面清幽如蓮,琉璃般的水眸,點綴其上。
那粉唇清透而厚薄均勻,在這清雨之天,雖冰冷未動,但依舊不減那動人之感,迷人之色。
整個玉面之上,五官雖非世間罕有,卻也精緻的令人痴迷,尤其是偶間霧氣輕點,倒是使得那玉面顯得頗為清潤迷離。
而那道清瘦卻似完美的倩影,在那縹緲之霧、淅瀝之雨的遮掩之下,如夢如幻,好似出淤泥之幽蓮,孑而不染。
哪怕是這天之水,地之土,都是汗顏,不敢輕近。
葉涼望著眼前這一道,非九天傾城、無人可比的倩影,卻偏偏有著無與倫比的清美氣質,彷如虛幻的人兒,下意識的吐語而問:「你是?」
面對他的問語,女子粉唇輕動,冰冷吐語:「我是這裡的守墓人。」
她伸過那拿傘的手,道:「拿著。」
那語調清冷,卻令得葉涼有一種熟識之感,使得他下意識的便抬起手,接過了那傘,為兩人撐著。
隨著雨傘入他手,那名女子亦是伸出玉手,拉過了他那受傷的右手,而後,她默不作聲的拿出一些藥物,在其手上輕塗了些許後。
她緩緩拿出綢絹,為其在手上略作包裹,才放下素手,似半教訓的吐語:「逝者已往,你如此悲戚自損,只會讓那逝者歸去的不安寧。」
葉涼聽得她之語,嘴角露出一抹苦澀之笑,道:「我亦知,只是」
他側轉過頭,望著那墓碑,悲笑:「此生,我當真虧欠厲通師兄,太多太多了」
那是真正長孫厲通,以命換來的啊!
「你虧欠的,當真只有他多麼?」女子眼眸微垂,似迷離而低低呢喃。
「你說什麼?」
葉涼似未聽清她之語,轉過頭,凝望著她,有些困惑。
「沒。」
輕吐一字,女子玉面無半點波瀾,靜而吐語道:「我只是覺得,既然虧欠的多,便盡力去彌補便好。」
「我想,比起你那不輕彈之淚,他更願看到你行該做之事,走該走之路。」
那清幽之語,意蘊深長。
「倒是啊。」
葉涼感慨一語後,他緩轉過身,深深的對著那墓碑恭敬的鞠了三個躬後,他肅然而語:「厲通師兄,你放心,你的仇,我此生,定為你相報。」
「待得下一次歸來,我便將虔無用的頭顱奉上,以安你在天之靈!」
那話語堅定,蒼悠而繞起,平而直上九霄,似連那爆裂的雨聲都是遮蓋不了,直達那魂歸天際的那長孫厲通的魂耳。
女子站於他的身旁,望著葉涼那削瘦的俊逸側臉,柔而吐語:「心念既已定,便擇時而歸吧。」
說著,她便欲轉身離去。
「等等。」
葉涼喊喝住她那似斗轉而過的倩影,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守墓人這一語,實在太過模糊了。
何況,他亦不清楚,這片山野,竟然會有如此一個孑立佳人,是守墓人。
面對葉涼的問語,女子背對著他,輕輕吐語:「守墓人,亦是」
「寒鐵冰地的鎮守人。」
是那絕地的鎮守人!?
葉涼心頭一顫後,他看得眼前這道如夢境般的浮世倩影,下意識的問語道:「你是來帶我去寒鐵冰地的?」
「原來是的。」
女子依舊背對著他,未轉身:「不過現在」
「不用了。」
模糊的說了一語,她那停頓的腳步,終是踏出,離開了那傘下,順著淅瀝之雨,緩緩離去:「我在寒鐵冰地,等你。」
眼看著女子身影的漸行漸遠,葉涼這才反應過來,那傘還在他的手上,她是無傘而走。
旋即,他亦快速的喊語道:「姑娘,你的傘。」
「不用了,你拿著吧。」
「不行,下雨,你會淋濕。」
於葉涼的言語,女子腳步依舊未停,徑直前行著,悠悠之語,從其喉間發出:「若心已空了,那要這傘又能遮的了什麼呢?」
那語調清幽,卻似透著幾分淒離。
「為何,她的那種悲悽,會讓我有種熟識之感。」
葉涼眉頭微皺,他抬起頭,望著那漸漸消失於山間煙雨之中的清美身影,下意識的喊語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
啪嗒啪嗒
淅瀝之雨依舊,那煢煢倩影,已然消失於雨霧之中,一切都似那般理所當然的繼續著。
直到葉涼等待的,似已然覺得女子不會回答於他時,那清幽之語,終是從那虛霧之中,傳盪而出:「水之謠。」
「水之謠」
葉涼呢喃了一語,緩緩抬起頭,仰望著那撥雲見日的蒼穹,迷離相思:「倒是別樣的名兒,就好似」
那層雲之中,他似看得了那白洛水的須彌倩影:「你我相識,遙(謠)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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