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棋子

  繳出手槍並且被一名警衛搜過身後，秦川和科赫上校才被允許進入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亮著一盞檯燈，昏暗的光線下一名德國軍官正在翻閱資料……梳得平整的七分頭，戴著一副圓形黑框眼鏡，面色白淨，嘴上一撮小鬍子，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面前這位就是手裡沾著數百萬人鮮血的希姆萊，秦川甚至會誤以為他就是個稚嫩的大學生。

  「全國領袖閣下！」科赫和秦川站在辦公桌面前挺身敬禮。

  希姆萊的軍銜是獨一無二的，是全國黨衛隊領袖，所以部下稱他為「全國領袖」……當然，「全國」顯然是個累贅，但這麼稱呼可以讓它聽起來更特別，更重要的是希姆萊喜歡別人這麼稱呼他。

  希姆萊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舊自顧自的翻著桌面上的文件，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科赫上校，我記得我說過，我想見的是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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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赫上校不由吃了一驚，然後趕忙挺身說道：「遵命，全國領袖閣下！」

  說著不敢稍有遲疑，敬了個禮就留下秦川一人站在辦公桌面前。

  「上尉，你應該知道我們『預防性逮捕權』！」

  所謂的「預防性逮捕權」，也就是為了對付許多意想不到的威脅的，蓋世太保可以「預防性的」的實施逮捕，以將這些威脅防範於未然。

  這與現代美國的「先發制人論」有異曲同工之效……「先發制人」，就是為了對付許多意想不到的威脅，美國認為他們有權力「做好必要時採取先發制人的行動」。

  可以想像，一旦這些得到承認，那麼它們的權力很容易就會被無限擴大甚至發展成「為所欲為」，因為他們的任何行動都可以被稱為是「預防性的」應對潛在的、可能的威脅。

  「是的，全國領袖閣下！」秦川回答。

  「那麼……」希姆萊把手中的文件揚了揚：「你怎麼解釋這件事？」

  秦川知道希姆萊說的是他打死打傷四名蓋世太保的事。

  一個答案在秦川的腦海里飛快的轉了下：蓋世太保並沒有向我表明身份，秦川以為他們是敵人派來對付秦川的殺手。

  這個答案或許可以很好的做出解釋，畢竟秦川在東線就有過類似的經歷。

  但是，最好的答案並不一定是最合適的答案……所有人都知道秦川不可能猜不出他們是蓋世太保，希姆萊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在這種情況下，這個最好的答案就是對希姆萊有所隱瞞有所忌諱，這或許才是希姆萊問這句話重點所在。

  想了想，秦川就回答道：「我只是想活著，全國領袖閣下，出於本能……您知道的，我剛從戰場回來，第一反應就是保護自己殺死對方，根本來不及思考！」

  「這麼說……你在動手前知道他們是蓋世太保？」

  「是的！」秦川點了點頭。

  辦公室里的氣氛霎時就陷入了沉寂，希姆萊盯著秦川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說話，看得秦川心裡都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押對寶了。

  「做得好，上尉！」希姆萊說：「乾淨利落的反擊，據說整個過程只有三分鐘，不愧是『傳奇上士』，他們顯然低估你了！」

  希姆萊這話一說出口秦川就放下心來，這說明秦川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獲得了希姆萊的信任。

  「還有你們對假鈔方面所做的努力！」希姆萊接著說道：「這都證明了你的能力和對帝國的忠心，但是……」

  說到這裡希姆萊就停了下來，接著「嚓」的一聲劃燃了火柴為自己點上了一根煙並默默的抽了起來。

  秦川知道希姆萊的苦惱，他可以說是養虎為患，一手培養了海德里希卻讓他坐大，甚至希特勒還有意讓海德里希成為他的接班人……這也是希姆萊為難的地方，海德里希名義上是希姆萊的部下，但卻大權在握尤其是得到希特勒的青睞，這讓希姆萊始終不敢對海德里希怎麼樣，就算現在俘虜了一名海德里希派來的蓋世太保證據確鑿也無濟於事。

  原因很簡單，蓋世太保有「預防性逮捕權」，海德里希只需要解釋為懷疑秦川有某些方面的問題試圖逮捕問話也就可以了。

  當然，海德里希也不願意這件事曝光，因為他不想承受來自百姓和國防軍方面的質疑，畢竟秦川是德國的戰鬥英雄，蓋世太保這種做法顯然會引起百姓和國防軍的公憤……國防軍的士兵在前線打生打死的建立功勳，到了後方卻要遭受蓋世太保的迫害，這從戰爭角度來說對德國也是不利的，因為它會嚴重打擊國防軍的士氣。

  因此，海德里希才會默契的接受秦川之前提出的「蘇聯人刺殺」的說法。

  「你可以出去了，上尉！」希姆萊說：「我想與科赫上校談談！」

  「遵命，全國領袖閣下！」

  秦川走出辦公室後就朝候在門外的科赫上校揚了揚頭，科赫上校會意，整了整軍裝就走進了辦公室。

  秦川在辦公室外點燃了一根煙，他有些不明白希姆萊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既然要見自己為什麼又只是寥寥數語，連個隱晦的表態都沒有，他難道就想讓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嗎？

  但以希姆萊目前的狀況，在他不知道海德里希不久後就會死於非命的情況下，至少應該有所動作才對。

  科赫上校很快從辦公室里出來了，與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希姆萊。

  此時的希姆萊已經戴上了軍帽，他看了看站在門外的秦川，稍稍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警衛離開了。

  等希姆萊走遠後，科赫上校就面露喜色的對秦川說道：「上尉，我們要交好運了，全國領袖打算全力支持我們製造偽鈔，而且還會派警衛來保護我們！」

  「你說什麼？」秦川臉色不由變了變。

  「是的，你沒聽錯！」科赫上校說：「原來全國領袖之前也有一個製造偽鈔的計劃，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終止了，全國領袖說會把全部的資料讓人送來，這顯然會加快我們的研究速度！」

  秦川聞言不由面如死灰，他意識到自己和科赫上校已經被希姆萊當作棋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