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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紙燈籠,梆子聲

2024-05-11 02:13:44 作者: 吃火雞的魚

  「錯了,我們都錯了。」

  葉聲腦子迅速轉動,舉起右手,卻死活刺不下去。

  雙首血嬰的氣勢更為詭異恐怖,在它的注視下,葉聲的身體仿佛被本能壓制,根本無法攻擊。

  這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更為強悍。

  較之先前,強勢了數倍不止。

  完全搞錯了。

  「雙首血嬰的嬰屍,根本不是用來克制它的弱點,不……不對,確實是克制血嬰的弱點,只要有嬰屍在,血嬰就會束手束腳。」

  孫紹元死前的話語,完全是巧妙的誘導,他從一開始就欺騙了季原,並將這個謊言持續下去,以至於他已經死去,季原仍對此深信不疑,也將葉聲的思路帶偏,完全落入了他的陷阱。

  毀去了嬰屍,雙首血嬰再無限制,有恃無恐起來。

  它哪裡是來得到自己的屍身的,分明就是特意來毀去屍身的。

  

  當葉聲猜透這一層,季原也想清楚大半。

  難怪雙首血嬰故意刺激他,分明就是有意為之。

  「小怪物,給我滾——」

  柳霽嬰雙手揚起,血嬰眼前景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它卻仍嘻嘻笑著,在柳霽嬰逼近一刻,手掌穿透了柳霽嬰的心臟。

  可惜,柳霽嬰早已經沒了心臟,它的攻擊落空。

  鄢興慶按著葉聲肩膀,將她往後拖,冰冷的寒氣,此時卻是最大的幫手,葉聲徹底擺脫了那種本能的恐懼的控制,恢復過來。

  柳霽嬰幻化出種種刀具,刺入血嬰小小的身軀,刀刺入血肉的聲音無比真實,仿佛是刺中了真實的身體,但血嬰的反應卻格外隨意,它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將刀具當成了有趣的玩具,隨手從身體中拔出。

  刀具緩緩消失。

  血嬰大失所望似的一拍手,瞬間出現在柳霽嬰眼前,伸出手,抓她的手臂。

  柳霽嬰立即虛化,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

  速度已經超出了常人想像,葉聲的雙眼根本看不過來,只能從鄢興慶的低語聲中,知道現在的戰況。

  除了鄢興慶之外,季原和郝強他們都加入了戰局,與血嬰相殺,都是豁出了一切能力。

  這是最為危險的敵人。

  轟隆一聲,打鬥撞倒了洞窟石壁,整個洞窟開始晃動,巨石從頭頂掉下來。

  「不好!」

  鬼可以無視這些,但是人卻不能。

  要是被石頭砸到,即使葉聲擁有【血肉】種子,只怕也活不下來。

  又是一聲巨震,石壁闖出了巨大的豁口。

  來時的縫隙,反而因此合攏了。

  「我們先走,這地方不安全。」葉聲拉住劉飛翔,兩個人閃躲著墜落的岩石,朝著豁口跑去,鄢興慶跟著過去,為葉聲凍住不穩定的通道。

  這豁口越走越狹窄,到了最後,即使是爬,也爬不過去了。

  葉聲和劉飛翔只能退回來,耳邊仍有柳霽嬰和郝強他們的焦急的說話聲,葉聲無意間發現另一條縫隙,死馬當活馬醫,闖入之後,卻發現這似乎是一條廢棄的通道。

  「為什麼地面這麼多碎紙屑?」

  葉聲看見不少碎紙屑,就像是喪葬時,漫天飛灑的銅錢紙一樣。

  「先不管這些,這裡也在震,去到稍微穩固點兒地方再論。」

  葉聲加快腳步,回頭提醒劉飛翔跟上自己,再往前看,忽然撞到了一顆腦袋。

  「誰!」

  她舉起剪刀,卻聽見某種輕飄飄的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響。

  低頭一看,葉聲拍了拍胸口,「原來是紙燈籠。」

  白色的燈籠紙破破爛爛,布滿蛛網,一落地,從裡頭爬出一些小蟲子。

  葉聲將燈籠踢開,走了一段路,又看見了一盞白紙燈籠。

  「紙燈籠,看著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葉聲聯想到紙鶴。

  可紙鶴在人蛾快被消滅的時候都沒出現,總不可能這時候突然冒出來吧?

  葉聲走出老遠,忽然發覺,沒聽見劉飛翔的腳步聲。

  心裡一咯噔,葉聲迅速轉過頭。

  「你還在啊!」她無奈說,「跟上我,別走丟了。」

  劉飛翔靜靜站著,像是木頭雕刻成的人。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

  「什麼?」葉聲側耳聽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快走吧。」

  「可我聽見了,近一陣,遠一陣,那像是梆子聲。」

  葉聲的聽覺比常人好上許多,她剛想說:「你別多想,除了柳霽嬰他們的聲音,這裡哪裡來的梆子聲?」就聽見了一陣悶悶的響聲。

  聽上去,還真像是梆子聲。

  梆子是一種特殊的木質樂器,由兩根長短不等、粗細不同的實心硬木棒組成,發出的聲音能傳出很遠,一般龍興鎮上請人來唱戲的時候,偶爾能聽見。

  若是在萬屍窟里響起,難道說,那些唱戲的被鬼請進來了?

  葉聲搖了搖頭,將這個詭異想法驅逐腦海,對劉飛翔說:「別管這些,越想心裡亂想,到時候要是被嚇哭了,可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

  劉飛翔半帶疑惑的說:「可是,那陣梆子聲,現在好像就是從你身上傳出的……」

  葉聲一陣惡寒,【三十七鬼燈】亮起,幽藍色光芒籠罩之下,心情總算平穩了不少。

  一盞白紙燈籠飄在葉聲身後,明明沒有細線連著,卻晃動不停。

  幽藍的光映照在白紙燈籠下,使得燈籠紙裂開的破口像是一張癲狂發笑的臉,一面對著葉聲笑,一面悄悄靠近。

  「你背後!」劉飛翔喊。

  葉聲一剪子划過去,白紙燈籠砸到地面。

  「怎麼又有一隻燈籠?這裡頭到底放了多少燈籠?」

  葉聲不耐煩起來,她自己都沒發覺,在這種環境下,她的心態多少有些不妙的變化,踩著白紙燈籠,看著燈籠變癟,葉聲往前走,大步邁動,撂下一句話,「你要是還準備傻待著,我可不會等你。」

  劉飛翔猶豫一下,跟了上去。

  悶悶的梆子聲,似乎在他腦子裡響起,讓他晃動腦袋,試圖將這怪聲從耳朵或者口鼻中倒出來。

  滑稽的想法,劉飛翔此刻卻無比認真。

  當然,聲音怎麼可能倒出來呢?

  能倒出來的,是水,是血。

  劉飛翔眼前有些發昏,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一手的血,此刻,他還有些茫然,疑惑的念叨:「血像水一樣,汩汩從耳朵眼裡冒出來了。」

  緊接著,他栽倒在地,手腳抽搐起來。

  葉聲聽見這動靜,嘆了一口氣,「又怎麼了?」

  她回頭,看見劉飛翔低垂著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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