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墨舞傾心

  如今的錦魚，成了京城的紅人？經常出入宴席府邸？永瑆心裡有股酸酸的味道，畢竟是青樓的人，耐不得俗世里的寂寞。

  有一絲失望又有一絲想見到她的渴望：「明天晚上，是嗎？」

  何不才前後不下二三十次邀約成親王，都沒見永瑆說過痛快話，今日給出這樣的話讓何不才反而愣住了神，回過神來後歡欣無比：「那明晚下官備好宴席，恭候王爺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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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瑆微微頷首，何不才的一顆心才落下來，永瑆就是他心中的一尊神，能把神請到家裡，必須得好生伺候。

  月上中天，涼風習習。

  何不才為了這次家宴耗盡心力，嘉賓是可著永瑆的心意，特意邀請了八王爺永璇坐鎮，那位錦魚姑娘更是關鍵中的關鍵，何不才謹慎加謹慎，和於媽先後核定了三次，確保萬無一失。

  宴會那天，永璇陪著永瑆一邊走入何不才的府院一邊笑道：「我今天真是有眼福了，有好久沒見到錦魚姑娘了，不知是胖了還是瘦了，白了還是黑了？」

  何不才跟隨在旁，點頭哈腰道：「錦魚姑娘不胖不瘦，不黑不白，增之一分則艷，減之一分則淡，天生尤物。」

  永璇哈哈大笑道：「何大人了解的真夠透徹啊。」

  永瑆的臉沉了下來，有些發青。

  何不才忙道：「儀親王說笑了，錦魚姑娘如仙子下凡，小的是一絲一毫不敢褻瀆的。」

  燈籠高照，紅燭燃起，舞台亮如白晝，眾人息聲等待。

  舒緩的琴聲中，一卷白紙從舞台一側無聲打開滑向另一側。

  她來了。

  依然是一襲素色裙衫，如廣寒宮仙子翩翩飄然而至，滿座寂然。

  錦魚雙足點墨，纖纖蓮足如魚游弋紙上，留下濃濃淡淡的墨印，水袖舒展，一橫一豎繚繞鏗鏘，一撇一捺破空而來，揚手勾足，婉轉迴旋，剛而不拙、柔而不懈、韌而不僵、脆而不浮，好一筆令人叫絕的書法舞藝！

  永瑆目不轉睛望著她，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再也移不開。樂聲縹緲，舞姿飄逸，仿佛她只為他一人而舞。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一曲終了，那些留於紙上的墨印赫然是一幅《鳳求凰》。

  佳人竟是乘鳳而來。何不才派人將那副《鳳求凰》收了，笑呵呵地問永瑆道：「王爺若喜歡，下官派人裝裱了送至府上，可好。」

  永瑆微微頷首，心底浪濤翻湧，他早知道她的好，憐惜她的好，可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費盡心力。他還記得當初自己輕易許下的諾言，如果她能做書法之舞，他就娶她。如今她做到了，那他亦應當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當年威嚴無比、令人畏懼的皇上已變成太上皇，還有什麼能阻攔他？

  永璇在一側嘖嘖讚嘆：「今個真是沒白來，比上八大胡同精彩多了，何大人啊，一會兒在後邊擺桌酒席，我和錦魚姑娘有很多很多話要說。」

  永瑆的臉黑了下來：「八阿哥，八大胡同的姑娘隨你去戲鬧，只是錦魚姑娘和其他姑娘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更美，更動人，更讓人想一親芳澤。」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褻瀆她。」

  此話一落地，永璇和何不才都愣在那裡，成親王是說，他動情了麼？

  錦魚在台上也看見了台下的永瑆，十年磨一劍，只為這一刻，她接了那麼多達官貴人宴席的條子，只是想，有一天，能與他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