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回京

  「喂！你小心點兒！」孟可在身後望著那白馬上的一抹兒倩影，大聲喊道。見馬上的人好像沒聽見一樣頭也不回，不僅低下頭嘆口氣：「明明一個弱女子，還愣是故作堅強！」

  隨後，他回帳內拿上一件斗篷，也翻身上馬向靈犀的方向追去……

  京郊，山頂，程敏德騎在馬上，墨發飛揚！一雙清冷的雙眸，凝望著前面不遠處那閃閃發光的皇宮。熟悉的街道，人流如織，還是如以往一般喧囂熱鬧。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在這帝都繁華之中，再也沒了他心中的那個人影兒！

  「犀兒，我回來了……！」敏德在心中默念。

  「公子，前面就是彩鳳別苑！」暗夜在身後提醒道，公子既然繞道城東，無非就是想看看這棲鳳別苑罷了。

  「走吧！」敏德調轉馬頭向城東方向奔馳而去……

  紅磚綠瓦，雕樑畫棟，亭台樓榭，精緻華美！程敏德望著那輝宏的大門口高高掛著黑底紅邊的牌匾，上面的彩鳳別苑四個鎏金大字尤為刺目。

  他一雙鳳眸微微眯起，面無表情的開口，聲音如冬日的咧咧寒風一般刺入骨髓：「暗夜，天乾物燥！」

  「公子，屬下明白了！」暗夜恭敬地在身後答道，公子好像比以前更冷了，這次回來連偽裝都不願意了！

  敏德也不說話，策馬揚長而去……

  

  皇宮中，金鑾殿。

  朱見深端坐在上首，冷眼看著殿下跪拜的那一抹兒白色身影：「程大人真是風塵歸來，連朝服也顧不得換了！」

  「回皇上，微臣和程大人一來到京城，連家門都未進，就來進宮復命，還請皇上諒解。」原傑見程敏德沒有開口要解釋的意思，趕緊替他辯解。

  「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朕的錯了！來人，兩位大人勞苦功高，給兩位大人看座！」朱見深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原傑，忽然讓人給他倆看座。

  朱見深此言一出，殿下的其他大臣紛紛竊竊私語！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在大殿之上給兩個臣子看座的！

  「微臣惶恐！」原傑臉色一變，趕緊叩首。

  程敏德低頭掩去眼底的冷光，想必是見他安全回京，故意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也就罷了，恐怕這回原大人也要受他牽連了！

  畢竟是暗夜截了朱見深給原傑的密旨，只怕到現在，原傑也不明白朱見深為何在他剛剛回京就這般態度！

  朱見深看殿下的大臣議論紛紛，忽然他輕咳一聲，口氣一變：「咳咳，二位大人快快請起！朕也是高興壞了，見二位大人風塵僕僕，一路舟車勞頓，這才……」

  看見程敏德平安歸來，朱見深袖中的手指捏的咯咯作響！他朝一旁的張敏遞了個眼色，張敏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聖旨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傑不負朕之厚望，治理流民，功在社稷，特升為都察院右都御史！賞賜黃金千兩！程敏德輔佐有功，特賞白銀千兩，准假期三個月！欽此！謝恩！」

  殿下的大臣們再一次交頭接耳，這皇上是明顯針對程敏德啊！明面上是賞了，可是只有一千兩白銀再無其他，還莫名其妙的准了三個月假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犯了什麼錯，被皇上罰不予上朝呢！

  「謝皇上！」原傑和程敏德再次謝恩，但原傑微微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說什麼，卻抬眼看見程敏德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這時候，只聽上面的張敏在朱見深的示意下，扯著嗓子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眾位大臣都高呼萬歲，等朱見深走向後殿，也交頭接耳的相繼離去…

  走出大殿，原傑一把拉住程敏德：「賢弟為何不讓大哥以禮據爭？這次鄖陽之行，賢弟可是功不可沒，可是皇上這做法是明賞暗罰啊！」

  「原大哥，功也好，過也罷，敏德只是為百姓做事，至於其他的，公道自在人心！」

  「賢弟倒是心胸豁達，只是委屈了你！」原傑抬眼就見程敏德一臉心不在焉的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原大哥的好意，敏德心領了！只是有句話，敏德不得不提前告知大哥一聲，以後，無論皇上他怎樣，原大哥都不要替敏德說話！」

  「這是為何？賢弟……」

  原傑剛想問清楚，就聽見張敏的聲音：「原大人請留步！原大人請留步！」

  程敏德抬眼看著從台階上，一路小跑的張敏，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對著原傑再次叮囑：「原大哥一定要記住敏德剛才說的話！」

  說話間，張敏已經來到兩人面前。三人相互見禮後，張敏看著原傑道：「原大人，皇上召大人前去御書房議事！」

  「只有我一人？」原傑看了一眼程敏德，對著張敏問道。

  「皇上只是說召見原大人一人。」張敏說這話時，看了一眼程敏德，略微顯得有些不自在。

  「原大人，張公公請！敏德先走一步了！」說完，程敏德就面無表情的大步離開了。

  御書房。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原傑在御書房內殿叩拜坐在書案前的那個黃色人影。

  「大膽原傑！你可知罪！」朱見深一開口就是問罪之語。

  「微臣惶恐！但微臣不知何罪之有。」跪在底下的原傑此時一頭霧水，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朱見深冷笑一聲：「抗旨不尊可是死罪！你還說你不知？」

  「微臣愚鈍！請皇上明示！」原傑現在真是不知道自己何時抗了皇上的聖旨。

  「你是說你從來沒有受到朕的密旨？」朱見深挑眉。

  「密旨？什麼密旨？微臣從未見過！」原傑抬起頭來看著朱見深說道，他真的沒見過皇上說的什麼密旨。

  「哦？」朱見深盯著原傑打量了好一會兒，見他不像是說謊，這才緩和了語氣：「既然沒有見到朕的密旨，那就起來說話吧！」

  原傑趕緊起身謝恩：「謝謝皇上，微臣不敢說謊欺君，真的沒見過密旨。」

  「朕聽說愛卿此次鄖陽之行和程敏德交情頗深，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