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7 幻術

  在大道的面前，暗夜淵這點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

  馭獸師們受到了大道殺戮之光的蠱惑，他們先前還是並肩作戰的戰友，轉眼便成為了刀劍相向的宿敵。

  眼睜睜看著子民們互相殘殺，戰無涯的內心也充滿了憤怒跟暴戾。而他體內戾氣越重，那盤旋在神靈罩外，想要找到破綻鑽進神靈罩吞噬戰無涯神智的殺戮之光則越加囂張。

  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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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越憤怒，你心裡的殺戮就越重！

  上一世，冷曜便是受到了大道殺戮之光的操控，無情地誅殺了自己的子民。歷史又將重演，這一次，戰無涯還能改變結局嗎？

  眼見戰無涯雙眼越加血紅，像是黑暗中可憐又可愛的小兔子，大道的笑聲更是充滿了蠱惑。「冷曜，有種的話，便震開你的神靈罩，跟我大大方方的廝殺一場吧！」

  戰無涯雙眼血紅地盯著體外的神靈罩。

  他心裡非常清楚，一旦神靈罩破碎，無孔不入的殺戮之光會在瞬間吞沒他的神智。到那時，他不過就是大道手裡的一條瘋狗，一把尖刀，他將受大道操控，他將親手斬殺自己的子民，自己的朋友，自己所在乎的三千世界。

  戰無涯緊咬著牙關，搖頭說道：「你休想誑我上當！」

  戰無涯索性閉上眼睛。

  他是這個世界的守護神，只要他不死，大道就無法越過他奪走這片世界。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殺戮之光操控。

  否則，整個暗夜淵都將為他陪葬。

  閉著眼睛的戰無涯，看不見身旁無情的廝殺，卻能聽見那些馭獸師們被刺死後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慘叫。戰無涯渾身肌肉緊繃，而他心裡的負面情緒受他理智的壓制，竟緩緩地沉澱下去。

  當他冷靜下來，他體外的神靈罩反倒越加堅硬起來。

  注意到戰無涯的變化，魅惑斑蝶感到意外。

  呵，倒是有了些長進。

  突然，戰無涯聽見了一道呼喚聲——

  「無涯。」那是...

  師父？

  不對，他的師父魔修葉卿塵早就灰飛煙滅了。

  下一秒，又有一道年幼的男童聲在戰無涯的耳旁響起，「弟弟，救我！」

  那是他哥哥的聲音。

  可他哥哥早就完成了夙願，被夜卿陽渡靈後，成功進入了輪迴。

  這時，又有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在戰無涯的耳旁響起，那聲音充滿了痛苦跟依戀，「無涯，無涯我好痛啊，無涯，我的脖子好疼啊...」

  這是...

  戰絳雪。

  戰無涯睫毛抖了抖，卻仍沒有睜開雙眸。

  他曾親手埋葬了戰絳雪，親手將斷裂的頭顱跟身體重新縫合在一起。

  死了的人，不該再出現。

  這是大道製造的幻覺，他不能上當。

  戰無涯仍閉著眼，他平靜地搖了搖頭，低語道：「大道，沒有人能撼動我的心，你的幻術對我無用。」

  魅惑斑蝶靜靜地懸浮在深空之上，他低頭望著不受蠱惑的戰無涯，忽然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若死去的人無法撼動你的心，那麼，活著的人呢？

  「撲棱蛾子！用殺戮之光激起馭獸師們的戰意，讓他們互相廝殺，你這手段真卑鄙！」突然間，夜卿陽的罵聲從遠方傳來，那聲音很快便出現在戰無涯的前方。

  罵完大道，夜卿陽又扭頭跟戰無涯說：「冷曜，上一世我遲了一步，害你遭到這撲棱蛾子的算計，差點屠戮盡綠意島。還好這一次，我來的不算太晚。」

  夜卿陽...

  戰無涯緩緩睜開雙眼，一抬頭，便看見身穿黑色亡靈戰甲的夜卿陽，抱著那把骨劍站在前方。眼前的夜卿陽，無論是說話時的神態，還是動作，亦或是語氣，甚至是靈力波動的氣息，都與夜卿陽一模一樣。

  「小無涯。」夜卿陽朝戰無涯伸出左手，他說：「來，這一次，咱倆一起，誅了那撲棱蛾子！」

  戰無涯凝視著夜卿陽那雙黑而閃亮的眸，他用力點頭。

  「好，我們一起！」

  戰無涯立馬將右手伸了出去。

  可指尖還沒有伸出神靈罩，突然，一道嘆息聲在暗夜淵的上空響起。

  「哎。」

  聽到那一聲嘆息，戰無涯前方的夜卿陽猛然變色，他憤然抬頭朝深空望去，低吼道：「滾出來！」

  下一秒，一隻與大道的獸態本體一模一樣的魅惑斑蝶，從那烏雲中緩緩飛了出來。

  戰無涯仰望著那隻華麗無比的魅惑斑蝶。

  不知為何，這兩隻魅惑斑蝶分明長得一模一樣，可大道的魅惑斑蝶總讓人感到恐懼與絕望，而那隻突然降臨在暗夜淵的魅惑斑蝶，卻讓人感到心安與平和。

  看到那隻魅惑斑蝶，夜卿陽神情微變，「是你，馮昀承！」

  下一秒，那碩大的魅惑斑蝶化作馮昀承的模樣，降落在戰無涯的身旁。他對戰無涯說：「戰無涯，你差點就遭了他的道了。」

  聞言，戰無涯瞳孔猛然緊縮。

  他抬頭朝前方望去，可那裡哪還有夜卿陽的身影啊！

  站在戰無涯身前的，是一個發著微光的男性身影，那男人沒有真正的身體跟面龐，可他的輪廓看著卻與馮昀承卻十分相似。

  「魅惑斑蝶最大的技能便是幻變，我們可以幻變成世界一切生靈，能做到神形俱似，就連靈力波動都一模一樣的程度。當初，他便是用這個法子誅殺了神凰神相師。」

  戰無涯當然知道大道擅長幻變的這個技能，但他沒想到大道的幻術這麼精湛，可以說是毫無破綻。

  他一看到大道幻變出來的夜卿陽，腦子裡所有懷疑跟猜忌就通通都散了。

  「最強的幻術，便是真假莫辨。」搖了搖頭，馮昀承抬頭平靜地注視著前方的大道，他說：「你已經將三千世界盡數掌控，距離你達到目的，就只差一步了。」

  大道冷笑，「吾乃大道，乃三千世界之主。這三千世界，乃是用吾之血肉骨骸演變而成。吾想要奪回三千世界，那是輕而易舉。馮昀承，你可看見了，不止暗夜淵小世界失守了，其他世界的強者也都被吾打敗了。現下，就只剩下這群神相師還在負隅頑抗。」

  「骨球本就是吾的骨骸，只需要吾一聲召喚，骨球自會歸位！只待摧毀三千世界，拿走吾所有能量，吾便能復生。到那時，吾便能拿回吾的心臟...」大道手指一轉，指向馮昀承，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