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4 大道之行

  這是激將法。

  可夜卿陽並不是真沒有頭腦的人，想了想，他分析道：「你以我的名義向水神族的家主問安，擺明了是要將這件事鬧大，看來你所謀之事必然不小。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通知父親一聲吧。」

  虞凰垂眸掃了眼無名指上的紅線，搖頭說：「不用，你父親正在往這邊趕來。」

  夜卿陽知道虞凰跟盛驍結過姻緣結的事，他突然產生了好奇心，問虞凰：「這姻緣結，只有夫妻才可以結嗎？我跟戰無涯結了這東西，是不是也能時刻知道對方的位置了？」

  虞凰：「...」

  她認真想了想，才說：「姻緣結，自然只有夫妻才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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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夜卿陽冷笑道：「大道偏心，怎麼就只給夫妻福利，不給好兄弟好姐妹福利？欺負單身狗是不是？」

  虞凰則說：「這姻緣結，是一萬二千年前，你的父親為了能找到我的靈魂輪迴，付出巨大的代價，才向大道交換而來的。你想要兄弟結，大可以像你父親那樣，往那化神山下一趟，日日夜夜接受雷電鞭笞，熬上個幾千年，也就成了。」

  說完，虞凰靜靜地盯著夜卿陽，問他：「你做得到嗎？」

  夜卿陽皺眉想了想，嘀咕道：「那還不如發明一個能追蹤靈魂的電子產品。」說到這個，夜卿陽想起一事，湊近虞凰一些，低聲說：「娘親，我記得你跟姬臨淵是認識的，對吧？」

  虞凰一愣。

  姬臨淵？

  那不是大師兄嗎？

  「怎麼突然提到他？」虞凰不動聲色地問道。

  夜卿陽告訴虞凰：「你閉關這幾年，姬臨淵在星際之城取得了十分厲害的成就，他現在已經是星際之城科研部的總部長了。聽人說，他這幾年帶領團隊，正在研發一部可以跨越時空通話的時空對話機，若這玩意兒真能成功發明出來，以後無論咱們身處哪個小世界，都能取得聯絡。到那時，就不需要空間快遞站寄信了。」

  「是嗎？」虞凰也覺得驚訝，「大師兄這麼有本事？」

  「對了。」夜卿陽敲了敲桌面，突然說：「諸神之所以能成神，皆是因為他們都能在自己擅長地領域成為神一般的存在。我修鬼道，冷曜修神魔道，崑崙神相師修殺戮道，父親修戰道。你說，姬臨淵雖沒了獸心無法修靈力，但他鑽研科技造福人類，不也是一條道嗎？還有你的大師父林漸笙，修念力道開創了淨靈師一派，不也是一道嗎？」

  「誰規定只有馭獸師才可以成為神相師，我覺得，每個人都能在獨特的領域成為神。」

  聽見夜卿陽這話，虞凰腦海里被翻起了一片巨浪，她猛地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地說：「你說的沒錯，我們能成為馭獸師，是因為我們能激發靈魂中最強的意志，覺醒獸態修煉靈力道。同樣的，師父能激發意志操控念力，成為淨靈師。大師兄鑽研科技造福人類，雖不能操控靈力，可他卻能比我們更強地操控他的思維創造力。這何嘗不是另一種道？」

  「世間萬物，只要存在，便是正道！」越是思考，虞凰心裡越是感到震撼，她眼睛突然變得金光燦燦起來，下一秒，虞凰的意識便被拽扯進了混沌境。

  她意識立於混沌境中，對著虛無的黑暗，自言自語般說道：「有個問題，我一直忘了問你，你也不曾告訴我。」

  黑暗中的能量突然變得扭曲起來。

  很快，那些能量便匯聚成了一個虛幻的人影。

  「什麼問題？」那道縹緲之音主動開口問虞凰。

  虞凰說：「荊瀾為何能領悟獨立空間，成為三千世界之外的神。」

  天道陷入沉默。

  不等天道解釋，虞凰便說出了她心裡的答案，「那是因為荊瀾早就看透了成神的真正本質。在諸神都將大道示為神明，依靠靈力提升實力的時候，她便覺醒了自己的獨立意識。她很早便意識到，靈力道只是千千萬萬條大道中的一條道。」

  「亡靈神相師修鬼道，那是因為他對亡靈懷有憐憫之心，他始終堅信亡靈與生者一樣，雖無肉體之身，卻有著同樣完整能分善惡的靈魂。殺戮神相師崑崙，主修殺戮道，但他始終堅守本心，銘記屠刀不砍無辜者的鐵律...」

  「每個修士，自踏上修煉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一場大道之行。不管你選了那條道，只要你能堅定不移，不改初心，走到巔峰，便能成神。」

  說完，虞凰大步走到那道虛幻的人影面前，她質問對方：「我說的，可對？」

  天道的虛影在晃動，像是要隨風飄散一般。

  見狀，虞凰心裡便有了答案。她說：「果然如此。」

  天道嘆息了一聲，才說：「沒錯。真正的三千世界，就該是百花齊放，大道齊行的世界。但因為我的一己私慾，才讓魅惑斑蝶成為了至高無上的大道。他隕落後，故意引誘世間生靈修他的靈力道，受他的操控。若魅惑斑蝶沒有成神，那麼諸神都將像你一樣覺醒獨立意識，自成一道。」

  「其實，真正的三千世界，根本就不該用骨球去煉化完整的世界。得像荊瀾那樣，去宇宙中尋找一顆無主無生命的星球，用你們的神力將它煉化成一片適合生靈居住的世界。那樣，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創造神。」

  「虞凰，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何選中讓你成為新一任大道了吧？只有你有煉化獨立星球的經驗，只有你能帶領諸神尋找到正途。也只有你，才能幫我拯救這病態了的三千世界。」

  虞凰沉默了許久，突然罵了句：「所以我們現在忙得要死要活，成日裡擔驚受怕，都是為了給你犯下的錯擦屁股！」

  被罵了，天道也沒吱聲。

  虞凰突然說：「我有一個請求。」

  天道開口時，語氣略顯遲疑：「說來看看。」

  「你是天道，我想問問，這宇宙浩瀚，究竟有幾個天道？」

  「天道是萬物。」

  虞凰懂了。「地球星是我的小世界，我曾親眼目睹地球星的滅絕。」

  聞言，天道下意識說：「你的靈魂沒有真正死去，地球星就永遠不會滅絕。滅絕的，不過是在地球星上短暫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類跟動植物。你活著，地球星上總會有生靈重現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