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1 只要她能回來，多久他都等

  盛驍隱約已經猜到，身為神之預言師的虞凰，雖然已經預測到了諸神輪迴轉世的信息，卻不能明白說出十年之約的最終結果。或許，她也在受某股不明力量的限制。在那股能量的限制下，她也不能透露有關她自己的未來。

  

  所以，盛驍只能通過旁敲側擊來收集信息。

  他想知道，十年之期結束後，虞凰是否還能參與他們一家人的未來。

  聽見盛驍的問題，虞凰抬眸朝他望去，眼神無比幽深。

  聰明的她，也猜到了盛驍的動機。

  虞凰突然翻了個身側躺，背對著盛驍，低聲說：「我好累，想睡會兒。」

  「...那你休息。」盛驍欲言又止，卻也沒有再逼問虞凰。

  床比較窄，他倆擠在一起，虞凰便不能好好休息。盛驍掀開被子站起身來，他一邊整理衣服，一邊交代虞凰：「我去看看阿陽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等會兒我就要跟夏烈一起先行一步，你們抵達嬰靈大陸後，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沒聽到虞凰答話，盛驍回頭看了她一眼，便大步朝屋外走去。

  他推開門，一隻腳都邁了出去，突然聽見身後虞凰輕聲說道：「驍哥，你還記得，過年的時候應該吃什麼嗎？」

  盛驍停了下來。

  他擰眉想了想，從腦子裡翻出一段久遠的記憶來。虞凰考入神域學院第一年的那個冬天，突然說要過年，還要盛驍去買餃子。

  過年，那是地球世界才有的傳統節日。

  盛驍說：「吃餃子。」

  「嗯。」虞凰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她閉上雙眸，低聲說：「下次過年，我想跟你一起吃湯圓。」

  盛驍仔細品味這話。

  虞凰說過，過年吃餃子代表著大吉大利，辭舊迎新，所以過年就該吃餃子，迎接新一年的到來。而湯圓是元宵節吃的食物，據她說，圓溜溜的湯圓，象徵著團團圓圓。

  團團圓圓...

  盛驍垂眸淡笑，沒有回頭，他一邊用手掩門，一邊說道：「以後，我一定教左左跟右右學包湯圓。」等她回來，就可以吃到孩子們親手包的湯圓。

  只要她能回來，不管是十年，百年，千年，他都願意等。

  聞言，虞凰沒有做聲，但唇角也翹了起來。

  *

  盛驍離開的時候，沒有特意來向虞凰道別。

  虞凰醒來，是第二天早上。

  夜卿陽就在另一張床上躺著休息，聽見虞凰起身，他一個鯉魚打挺翻坐起來。「娘親，你醒了！」夜卿陽見虞凰要下床，忙繞到床邊將她抱起來，放在輪椅上。

  虞凰告訴他：「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別這麼緊張。」這陣仗，總讓虞凰有種自己是個易碎花瓶的錯覺。

  「孩兒想要儘儘孝道。」夜卿陽推著虞凰去陽台曬太陽，他趕緊去將熬好的滋補湯端來，用一隻天青色瓷碗盛著，坐在一旁看虞凰喝。

  驕陽溫煦，側面灑在虞凰身上，她披著長發低頭喝湯，挺翹的鼻子被打上一層晨曦的光芒，看著更顯得神聖高貴。夜卿陽看得一陣發呆。

  虞凰打趣他：「這麼盯著我看做什麼？」

  「娘親好看。」如今的夜卿陽，恢復了前一世屬於凌霄的記憶，跟虞凰說話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陰陽怪氣針鋒相對了。他覺得虞凰好看，就一定要大方說出來盛讚她。

  虞凰端著碗，平靜地盯著前方的飛升小鎮。

  嬰靈大陸的建築與其他世界都不同，這裡的建築都用黑色的特殊石礦堆砌而成，建築物呈現出統一的黑色。這裡的服飾也都偏深色華麗的風格，女子穿長裙露腰身，留長髮，大多都是捲髮造型。

  而男子也不穿西裝襯衫，他們穿的是復古風格的套裝，外面都披著暗色系的大衣。

  整體來看，與地球世界的樓蘭風格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虞凰靜心欣賞了片刻，突然偏頭對夜卿陽問道：「你對那荊佳人，到底是什麼看法？」夜卿陽輪迴兩世，只跟荊佳人產生過情感糾葛，儘管虞凰無法欣賞荊佳人的為人，但她還是尊重夜卿陽的看法。

  夜卿陽皺著眉頭，沒有答話。

  「阿陽，你可以不回答我，但不許欺騙我。」

  「我年少時的確對她產生過好感跟愛慕之心，但還談不上深愛。」夜卿陽接過虞凰手中的空碗勺，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們年少相識，她是最被占卜大陸看好的天才占卜少女，而我也是修真界戰鬥系第一少年，我們家世匹配，天資相當，又都有一副優秀的皮囊。在那個春心萌動的年紀里，我自然也對她產生過男女之情。」

  對這一點，夜卿陽承認。「可是我絕對不會跟一個拋棄我的女人再續前緣。更不要說，我對她的感情並沒有發展成非她不可的程度。」

  夜卿陽清醒理智地說道：「能與我相配的伴侶，不需要有花容月貌之姿，也不需要有超強的戰鬥力，她可以普通一點，笨一點，但她必須知我意，會我心，不管是春風和煦，還是風雨飄搖，她都能攜手跟我共渡。」

  「就像是娘親跟父親一樣。」

  夜卿陽輕輕捏住虞凰的手腕，他直迎虞凰的視線，笑著說：「我已經見識到過全天下最忠誠可靠的愛情了，就不願再將就了。如果找不到那個真正合心意的人，那我寧願單身一人，往後，我就陪著冷曜游離四方，喝酒修行。」

  見夜卿陽沒有在感情中迷失自己，仍能做到清醒，虞凰感到欣慰。

  她揶揄夜卿陽：「你跟冷曜，倒是好兄弟，上輩子是如此，這輩子道不同，卻依然惺惺相惜。」這世界上牢不可破的感情有許多種，除了愛情，還有親情跟友情。

  夜卿陽第一次在末日戰場看到盛驍，便能站出來替盛驍討公道。第一次在時空長巷遇見虞凰，向來冷漠的他，會下意識地向虞凰傳遞善意給予幫助。這是因為他們是一家人，他們之間存在著割不斷的親情。

  夜卿陽身為聲名狼藉凶名赫赫的鬼修帝師，而戰無涯身為靈力道最備受矚目的青年天才，他二人道不同，卻能互相敬仰跟尊重，成為知己。這是因為他們是真正志同道合，靈魂高度相似的知己。

  「見你們倆都好好地活著，都回到了我們的身邊，我就放心了。」虞凰扶著輪椅站了起來，雙手握著輪椅的欄杆，對夜卿陽說：「走，我們也去嬰靈大陸。」

  「這麼快？你不多休息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