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只能給她最後的愛

  「在我沒有寶寶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和我離婚？我在美國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娶我？你當初是怎麼信誓旦旦地說要對我好，對我好一輩子，可是你現在又怎麼樣對我？你……」

  妻子說到哽咽，用手捂著眼睛嗚嗚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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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墨用力把她攬在懷裡，痛苦地閉了眼，「親愛的，我也舍不下你，沒有你，我不如去死！」

  「那你還要去自首，這件事你是被迫的……」

  「親愛的，你也是醫學院的醫生，我們在從醫之前發過的誓，我背叛了我當初的誓言，我就應該受罰。如果不受罰，我這心就要自罰一輩子！」

  「可……可……嗚……」

  聽到妻子泣不成聲，陳子墨也是心如刀絞。

  他不能再做什麼，只能給妻子最後的、溫存的、綿綿的愛來當作告別。

  *

  撲通！

  雲漠下跪的聲音砸在雲蓉心上，讓她瞬間心跳加速。

  她人雖然還坐在臥榻之上，卻也是不穩。

  雲漠來到聽楓苑，突然就這樣一跪，她實在覺得匪夷所思。同時還有深深地不安在心裡。

  雲漠長大之後，沒有這樣給她行過大禮。

  就是為著金顏熙的事情，也沒有這樣給她下跪過，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音在一旁絞得手指都疼了。

  雲漠都跪下了，她還在老夫人身邊好好地站著。這也太不合適了！

  「阿音，去把雲總扶起來。」

  「是。」

  阿音幾乎是三步並做兩步跑，跑到了雲漠身邊。

  可是雲漠並不起來，「奶奶，孫兒有事要稟報。」

  雲蓉無奈地感嘆一聲，「有話說話，何必這樣？阿音，扶雲總起來。」

  「是……」

  這一次，阿音答得並不痛快。

  雲漠跪在地上不起，她是一個小女傭，怎麼不好直接拉扯著讓他起來吧？

  可是，那邊雲蓉的話又不能不聽。

  這可讓她為難了。

  「雲總，您就起來吧。您這樣跪著，老夫人心裡也難受。您想想，這樣您還怎麼回話呢？不如，您就起來吧。我……扶您起來！」

  雲漠不僅沒有起，反而更加地挺直了脊背。

  「奶奶在聽楓苑，並不知道雲昊的事。今天，雲昊他……」

  「為了雲昊的事，你更不必跪，快起來。」

  說到生死的事，雲漠還是猶豫了，「奶奶，這次，雲昊的事大了。」

  「哦，他又闖出了什麼禍事來？你跟奶奶說，我早已經習已為常了。」

  「不，奶奶，這是關係到生死的事！」

  「你說，這是生死之事？」雲蓉的聲音里滿是遲疑，手裡的茶杯也慢慢地放下，她走到雲漠身邊，細問。雲漠沒有再等，直接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雲昊上次威脅雲逸，被海珊縱狗咬傷，楊爍命令陳子墨加以懲戒。於是，陳子墨沒有給雲昊按時打疫苗，並且，也沒有給他好好地護理，最後導致雲昊先是傷口潰爛，然後就是狂犬病發作。

  「楊爍好大的膽！雲家的人他也敢算計，不要說他自首，就是立刻槍決也不為過！」

  雲蓉重重地一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臉上全是恨意。

  雲昊再做錯了事，也是雲家的子孫。在寧城，還沒有人敢對雲家的人不敬。楊爍拿著雲家的薪水，吃著雲家的飯，最後，還敢傷害主人，這樣的人，不能留。

  「雲漠，奶奶知道這事與你無關。所以，楊爍你也不能包庇。這次的事，只有他死了，才能讓我安心。他必須死。否則，這寧城豈不是反了天？」

  雲漠怔怔地看著雲蓉。

  心裡有一萬種感情涌動著。

  他對楊爍有情，可是，雲昊是他的弟弟，楊爍做的事直接導致了雲昊的死。如果他再偏袒楊爍，那雲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原諒他的。

  雲漠的背漸漸地沒有那麼直了，最後，人若有所思地倚在小腿上，人朝後仰，精神也十分地低落。

  雲蓉瞅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在為楊爍惋惜。

  她拿出手絹在眼角輕拭了幾下，再次問清了雲昊的狀況。如果換作以往，雲帆早就打電話給雲蓉告狀了。可是這一次，雲帆連一分鐘的時間也沒有了。他的心思完全在自己兒子身上。他在想盡辦法救雲昊。

  「你看雲昊還有救嗎？」雲蓉坐在臥榻上，手翻著一邊的墊子，緩緩地問。

  雲漠倒是希望雲昊還能長長久久地活著，可是，死亡還是一點一點接近了。因為今天他和雲帆進了急診室，當時雲昊已經昏迷不醒了。病毒侵入人腦之後，發展迅速，很快就會把人毀掉。而現在的醫學是不能挽救的。

  「奶奶，雲昊還在急診室搶救，這事，孫兒也不能下定論。雲昊他……還年輕……」

  說這句話的時候，雲漠痛苦地閉了眼。

  雲昊才二十二歲。

  他這樣死，顏熙如果知道了，怎麼會安心？

  她又懷著孕，到時還不知如何痛苦呢！

  「唉，白髮人送黑髮人。雲昊他，他真是短命鬼啊！」

  雲蓉因為雲昊的事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云司翰。二十多年過去了，想到出了車禍早死的兒子，她的心還是一揪一揪地疼。

  雲家的子孫不能這樣白白地殤了，做祟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雲漠，你聽著，不許給楊爍請律師，不許任何人給他求情，雲昊要是死了，楊爍必須得死！」

  雲漠聽到了，但是，沒有回答。

  *

  裴芸芸夜裡有喝水的習慣。

  她半夜披著一件白色的外套下樓，值夜的燈光有些晦暗。

  「咳咳」

  一陣煙霧撲面而來，她連連輕咳了兩聲。

  著火了？

  啪啪！

  她迅速地打開燈，然後就看到楊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在噴雲吐霧。她心裡又驚又後怕，更是急躁地跑下樓衝著楊爍大聲喊起來，「楊爍，你犯什麼神經？你想把房間點了嗎？你是不是把煙霧報警器關了？說啊！」

  「哼，你想聽我說什麼，我要是不關，這觀濤閣里能這樣安生嗎？」

  「你……」

  是啊，他要是不關掉煙霧報警器，早就警笛長鳴了。

  大家早就出來救火了。

  雖然楊爍吸菸不是大過錯，可是，裴芸芸不能允許，「楊爍，你把煙掐滅，然後從我的大廳里滾出去，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