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實在是不得已

  在驅車回朝陽公寓的路上，這句話總是不時地在腦海中盤旋。

  雲漠一雙墨眸與這暗夜融在一起，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偶爾對面有車燈照進來，就能看到那雙如黑珍珠一樣幽亮的眸子像被凍住了一樣，僵直不動。

  從雲棲山莊返回公寓，雲漠下車，抬頭就看到二樓的窗戶燈光明亮。

  那裡是……是他和顏熙的臥室！

  剛剛他走的時候，顏熙明明就睡了，現在怎麼又亮燈了？

  雲漠心裡惦記顏熙，急匆匆地上樓，走到門前，卻又長長地舒了口氣，定了心神。裝作輕鬆的姿態，這才輕推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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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內，顏熙正側躺在床上，眼睛裡映著半眼燈光。

  「怎麼了，身上不舒服嗎？」

  雲漠洗了手，坐到床邊，握住顏熙的細細的指尖，輕聲問她。

  顏熙抬起眼皮，怔怔地看了雲漠一會兒，眼角有淚水滾落，「不是。我是……剛才做了一個惡夢，心裡害怕，找你又找不到，一個人也睡不著……」

  雲漠俯身過來，幫她抹淨了眼淚，然後問起了惡夢的事。

  顏熙無法把那個夢複述一次。

  只簡單地敷衍了兩句，就準備睡覺了，「雲漠，我們睡吧！」

  雲漠攥緊她的手不放，不許她就這樣懷著心事睡，「夫人，你有心事，怎麼能睡好，不妨說出來，心裡或許就放下了。」

  「雲漠，我……我不想說了。」

  「我們是夫妻，有了愁苦，各分擔一半，愁苦自然就少了。再說，以本總裁的能力可不只是幫你分擔一半，而是能幫你化解。不信，你說出來試試？」

  顏熙安靜地看著雲漠，聽了他的話，她就安心了。

  似乎不用再說什麼了。

  可是，如果不說，他一定不放心。

  顏熙略略沉吟，說起了剛才的夢，「雲漠，我剛才夢到你一個人站在浣花溪邊，我去找你，可是你突然不見了。我再怎麼呼喊、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你了。你好像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一樣，我的心像被重拳打了一樣疼，好可怕……我真地好怕！」

  如果雲漠就這樣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她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顏熙這樣說的時候，有淚水再次濕潤了她的眼角。

  雲漠輕嘆一聲，自己也躺下，把顏熙輕擁在懷裡，用很鄭重地口氣說話，「金顏熙，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一定是假想過本總裁會離開，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是不是？這夢正是折射了你的小心思，對不對？」

  顏熙朝雲漠的懷裡偎了偎，並不回答。

  夢裡一切都是真的，而她的傷心和患得患失也是真的。

  這些都不好跟雲漠說。

  雲漠看到顏熙躊躇的樣子，心裡又自責起來，早知她懷這一胎這樣艱辛，他是怎麼也不會讓她在這個時候懷孕的。看看她常常傷心落淚的樣子，她自己難受不說，肚子裡的寶寶難免會受影響……總之，是他的錯。

  「夫人，我錯了。不該讓你這麼早懷孕生子。是我的錯。」

  「雲漠，這件事我們已經談過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選擇，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讓寶寶跟著我受苦，實在是不得已。」

  顏熙說著，用自己的手輕撫小腹，好一會兒都沉浸在對孩子的愧疚和期待中。

  雲漠的手輕攬住她的肩，沉聲道，「夫人，你跟著本總裁這麼久，可發現我有一個大大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