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羽千瓊篇：失去

  第二天第三天，外面依然在下大雨。

  我和宇文泰困在木屋裡，哪兒都去不了。

  宇文泰是個「樂天派」，他摟著我在床上，還不允許我穿衣服，說這樣才算「坦誠」。

  「無論去哪裡，只要有東歌你就行，外面下雨就讓它下吧！」

  「宇文泰，難道你是鋼筋鐵骨麼，不餓嗎？」

  「吃你就可以了！」

  宇文泰唇畔噙著溫柔的笑意，如清風拂過，梨花白的身子又壓了過來，溫熱綿軟的唇又蓋了過來

  我立刻攔住他，指著咕咕叫的肚子——

  「停——宇文泰，我餓了，馬上給我去做飯——」

  

  宇文泰調侃，「好吧！先餵飽了娘子再說！」

  「下雨水漲，河堤快擋不住了，大家快去修河堤，免得淹了咱們的村子」

  院子外，村民們集合在一起，拿著鐵鍬鎬頭，準備去修河堤，村裡的勞動力少，有人來招呼宇文泰。

  我和宇文泰午飯正到了一半。

  宇文泰聽了村民的招呼，二話不說，立刻撂下筷子，去摘牆上掛的蓑衣——

  「東歌，你先自己吃吧，我去去就來！」

  「餵注意安全啊」

  「你哪兒都別去，等我回來」

  看宇文泰和村民們匆匆忙忙朝河堤趕去，我的心怎麼也不踏實，收拾碗筷的時候，還摔碎了一個瓷碗，劃破了手指。

  外面的大雨下個不停，就像在天與地之間，拉下了一個雨暮，使得周圍的景物都是灰濛濛的。

  我一個人在屋子裡無所事事，坐臥不安，每隔幾分鐘，都朝窗外張望，隨後，再無奈地在屋子裡兜圈子。

  外面下大雨，這年久失修的木屋也開始下小雨。

  床上，我和宇文泰那套大紅被褥被雨水淋濕，殷紅一片。

  我幾次想要去河堤看看，想到宇文泰那句「哪兒都別去，等我回來」的話，又退回到屋子裡。

  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

  我顧不得穿雨披就跑了出去，以為迎到的人是宇文泰，沒想到是一張張陌生的臉孔。

  我一愣，開口問：

  「你們怎麼回來了？泰呢？他人呢？」

  「小娘子，實在對不住了，泰兄弟跟我們一起去搶修河壩，他下到水最深的地方水太兇，山上又有山洪流下泰兄弟他」

  「什麼？」

  我瞪大眼睛，雨水把我淋濕，淚水也把我的眼眶淋濕。

  頭頂上沒有雷，我卻如同被雷劈了似的。

  「泰他到底怎麼了？」

  村民們都底下頭，終於有一個鼓起勇氣，對我說：

  「我們已經盡力了，怎麼也找不到他，他有可能被衝到下遊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他被你們叫去修河壩，結果你們回來他，卻讓他杳無音信」

  我知道抱怨他們也沒用，此時此刻，我誰也指望不上，尋找宇文泰，唯有靠自己。

  「告訴我，河堤在哪裡？說啊——」

  村民中有人要借蓑衣給我，被我拒絕了。

  如今，除了怕失去宇文泰，還有什麼是我畏懼的！

  「宇文泰，你一定要安全，你一定要回來，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你了」

  當天，宇文泰跟我解釋的話，我都相信。

  我更相信，宇文泰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