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弦子篇：移情別戀（13）

  桃夭夭側臉，與卜卦老者的目光交匯——他雖老氣橫秋，黑白髮參半，面向邋遢，但目光卻是那麼犀利深邃，就像剛剛打磨好的利刃。

  在桃夭夭回看他的時候，他甚至都不避諱，桃夭夭不滿地眯起眸子，還未質問，桃錦瑟這邊搖出了一支竹籤。

  卜卦老人這才轉移了視線，粗糙而帶著傷的手將竹籤拿來，打量片刻。

  「你要求子？」

  老先生用渾厚的聲音問。

  桃錦瑟一驚，連連點頭。

  「今年會有！」

  

  這次，桃錦瑟不僅驚訝，更是喜悅，她立刻朝桃夭夭比劃，讓桃夭夭多付給老先生香火錢。

  「別高興得太早！」

  老者一盆冷水又潑了過來——

  「對於你來說，這個孩子有還不如沒有！」

  瞬間，桃錦瑟就像被冰封住了一般。

  老先生這話預示著什麼？難道說這孩子

  「啪——」

  桃夭夭拍案而起——

  「老人家，我姐姐是當今的世子妃，你竟然敢和她這樣說話！不要命了嗎？」

  想到剛才老者看她的眼神就很詭異，跟有仇似的，現在又在姐姐面前「胡謅」，惹姐姐不開心，桃夭夭就更不想給這個老頭兒留絲毫客氣。

  「馬上跟我姐姐道歉，以後不要在這裡故弄玄虛了！否則我們饒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

  老者突然發出一連串的笑聲，他站起身的時候，桃夭夭才發現，他其中一條腿有傷，站都站不穩，需要靠一條拐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你笑什麼！以為我是和你鬧著玩兒的麼！」

  老者笑言：「黃仙在上，你們既然是抽籤卜卦，那我也只能實話實說，難道說真話，也要受到懲罰嗎！你們最好不要輕饒了我，反正你們也看見了，我身上無一處不是傷，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早死早省心」

  老者說完，又是哈哈仰天大笑。

  「瘋子！」

  桃夭夭生氣地罵了一句，拉著桃錦瑟的手——

  「走，姐姐，今兒是遇到瘋子了！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們回家了！」

  老者還不罷休，又朝兩個人道：

  「你們倆好好珍惜現在的情分吧，不會太久，你們就會反目成仇的！到那時候，你們就像桃樹枝的分杈——肯定有一根是要掰斷的！」

  「危言聳聽！我才不信你的！你現在最好馬上收攤離開這裡，否則，馬上就會有人來趕你走的！」

  桃夭夭一把將筒子裡的竹籤劃落在地，拉著嚇傻了的桃錦瑟離開。

  老頭杵著拐杖，看著地上雜亂無章的竹籤，拾起其中一根，捏在手指間，細細打量，沉思片刻。

  忽而，他眼睛裡的光束凝聚，唇角抽搐幾下，想要說話，卻愣是沒有發出聲音。

  晚上，桃錦瑟早早地躺下，桃夭夭陪在她身邊，知道她還是在愁白天的事。

  桃夭夭坐在床邊，用食指點了點桃錦瑟的額頭：

  「不許瞎想！桃錦瑟！這是命令！從明天早晨開始，一切又都是新的！」

  姐妹倆小時候也是這樣，每次桃夭夭受了二娘的氣或是三娘的懲罰，桃錦瑟都會在桃夭夭睡覺前點一點她的額頭：

  會好起來的！桃夭夭！從明天早晨開始，一切又都是新的！